中国封建社会的帝王是一个特殊的阶层,这个阶层“多妻制”的婚姻形态表现为妃嫔制度。历代帝王凭藉其至高无上的权力,不但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且能随心所欲地将天下美女选入宫中,纳为妃嫔姬妾。如果说皇后作为皇帝的正妻,还有名义上天下之母的尊崇地位的话,那么,数量众多的妃嫔不过是皇帝发泄淫欲的肉体,为皇帝照料生活,处理家务,生养女子罢了。帝王后妃制是一种典型一夫多妻制。
夏商时期,我国迈入了阶级社会。随着奴隶制国家的建立,开始确立了王位传子的君主制度。与此同时,后宫与嫔妃制度进入滥觞阶段。当时,各级奴隶主拥有更多的妻妾。由于夏商时期文献较少,故难以了解其君主婚姻的确切情况。由于夏、商两代妃嫔制度过于简单,史书语焉不详,故大多数史学家认为,中国后妃制度发轫于西周,形成于西汉。此后历代王朝的妃嫔制度,虽有增损因革,但与“周制”、“汉制”有很大关系。关于西周的后妃制度,《礼记》、《周礼》中已有较多的记载。《礼记·昏义》云:“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在后宫内,王后为六宫之主,其地位与王同体。妃嫔地位据说与西周官爵等级是相对应的。“三夫人”位同三公、诸侯,“九嫔”如同九卿,“世妇”如同大夫,“御妻”如同士。这样就把周天子的妃嫔与外朝的官僚机构中的等级制完全对等起来。
周室东迁后,天下大乱,礼崩乐坏,诸侯渐渐打破了森严的等级秩序。史载:诸侯“大国拘女累千,小国累百”。齐桓公除了有王姬、蔡姬、徐嬴三夫人外,还有长卫姬、少卫姬、密姬、葛嬴、宋华子、吴姬等六位如夫人。齐襄公则“不听国政,卑侮圣土,惟女是崇,九妃六嫔,陈妾千数”。从这些情况来看,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后宫已有夫人、妃、嫔与宫女之别。
秦兼并六国,统一天下后,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中央集权制的封建王朝,从此,中国帝王的妃嫔制度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秦始皇称帝后,在后宫建立了由皇太后、皇后、夫人、良人、八子、长使、少使等构成的后妃体制。秦的妃嫔体制只是初具规模,尚看不出内部严格的等级划分。
这时,封建君主专制政体已基本构建成型。后妃制度也在前代基础上更加发展完备。《汉书·外戚传》载:“汉兴,因秦之号,帝母称太皇太后,嫡称皇后,妾皆称夫人。又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之号焉。至武帝制婕妤、娥、容华、充依,各有爵位,而元帝加昭仪之号,凡十四等云。昭仪位视丞相,爵比诸侯王。婕妤视上卿,比列侯。娥视中二千石,比关内侯。容华视真二千石,比大上造。美人视二千石,比少上造。八子视千石,比中更。充依视千石,比左更。七子视八百石,比右庶长。良人视八百石,比左庶长。长使视六百石,比五大夫。少使视四百石,比公乘。五官视三百石。顺常视二百石。无涓、共和、娱灵、保林、良使、夜者皆视百石。上家人子、中家人子视有秩斗食云。”观上所述,可知此时的后妃,已按照朝廷百官俸秩与爵位明定等级,从而确立了一套相当完整的封建宫廷制度。
后世的后妃制度基本上沿袭了秦汉的格局,只不过稍有变通而已。例如隋唐时期,后妃们的品级也随着外朝大臣的官品作了相应的更动。据《旧唐书·后妃传》载:玄宗开元年间,“于皇后之下立惠妃、丽妃、华妃等三位,以代三夫人,为正一品;又置芳仪六人,为正二品;美人四人为正三品;才人七人,为正四品;尚宫、尚仪、尚服各二人,为正五品;自六品及九品,即诸司诸典职员品第而序之,后亦参用前号。”元朝的后妃制度则分为若干“斡耳朵”,意为宫殿营帐,每个“斡耳朵”有皇后一人,下在若干妃嫔。清初的皇后称曰“福晋”,“康熙以后,典制大备。皇后居中宫;皇贵妃一,贵妃二,妃四,嫔六,贵人、常在、答应无定数,分居东、西十二宫。”(《清史稿·后妃列传》)清代的后妃名号较前代多有更动,人数也稍有不同,但从制度上来看仍是遵循了秦汉的后妃体制。辛亥革命后,随着帝制的取消,后妃名号亦名存实亡。所谓末代后妃,现在也成了历史陈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