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你不要这般说了。”纤纤说着,上前为翠儿擦试了泪水,安慰她道:“翠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你本是沈家的家养丫鬟,从我嫁进沈家之后,沈老太太因着你曾跟过沈少爷,为着帮我尽快了解沈少爷的起居,做个贤惠的妻子,也为了早日拉回沈少爷的心,才将你放在了我身边。不过虽是我们相识的迟,但在我心中,你其实跟小婉是一样的,都是我最亲最亲的姐妹。还记得当时初来沈家,家中人事杂,多数的时候,因着小婉跟着我在白家长大,我们全家都十分的宠她,以致于好多时候,她过于的口快无心,反而倒是你,尽心的顾全,也不知为我们在沈老太太面前,在沈家,不留痕迹的摸平了多少事。自从小婉出事后,我又被沈家一纸休书,送出了家门,也是多亏了你,不离不弃,陪着我在路上担惊受怕不说,到了这里有了安身之处,为着小婉治病需要花钱,跟着我一起受了许多累。记得小时候听家中的那些老仆人说事,总是说跟主子要跟个好主子,看来真是说得不错,像你这般的好姑娘,跟的我这个主子实在也太没本事了,不但没有带着你荣华富贵,反而连累了你不少……”
“小姐,你这样说,让翠儿如何担带呢?翠儿心中,跟着小姐就是最大的福气啊!”翠儿急着打断道。
“翠儿,你不要着急了,我今日与你所说,都是平日不曾说出的真心话,我只怕今日不说,往后再没有机会了。你知道吗?看着你跟着我这般的受累却从没有过怨言,我心中,一直都觉得对不住你!”
“小姐,”翠儿哽咽着,只觉得心头有千言万语,却只是说不出来。看到翠儿这般伤心的模样,想到明日的分别,纤纤也不由得流下泪来,又接着说道:“到如今,我能为你们做的,也就只由这些了,这座院落,就权当你与小婉的安身之所,那些白银,与你们生活,也确确是够了,今后,就不要再辛辛苦苦的去找针线活做了。想想看,你与小婉也已是待嫁的年纪了,希望一两年后,你们都能找到各自的归宿,好好的去过你们的生活!”纤纤说着,看翠儿还是哭,轻轻得说道:“好吗?翠儿,你一定要答应我,在我离开之后,好好的,很幸福得过你自己的人生!”
“是,小姐,是,翠儿答应你,翠儿一定会好好得过自己的人生,过小姐,小姐你用自己的幸福为翠儿与小婉换来的人生。”
“翠儿,你不要这样说,你的人生是你自己本来就有的,不是我,不是任何人为你换来的,就像,我要走得这条路,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一样。你明白了吗?”纤纤说着,又看看坐在一旁,对什么都没有反应的小婉说:“对了,翠儿,如果明日无名长老治好了小婉的病,她要问起了我,请你一定不要对她说实话,好吗?”
“是,小姐,翠儿知道,我会想个很好的理由,不让小婉姐姐知道真相。”
“那就好,谢谢你,翠儿!”纤纤说着,点点头,能做的,都尽量的做了,能想到的,也都说了,看窗外的月亮,已是高升,希望明日无名长老能够顺利的治好小婉的病,这样,就算是不相见,起码自己和翠儿,小婉还能在夜色下共赏一轮明月。这样,就算在今后再不相见,过着两着不同的生活,但只要自己像现在这样,在寂寞中独望夜空,看到天空中这轮洁白的月光,还能知道,在同样的月色下,有着翠儿,小婉这样的亲人。这样,自己也就过得很好,很幸福了
……
醉红楼,林玉儿的闺房。
很难想像,屋外一派春guang,夜里的醉红楼,正是一天最喧闹的时光,就像一个妖媚在女子,在半暗半明的灯光下,才会散发出最诱人的神色。楼上楼下,处处的人来人往,一楼的大厅中,正时醉红楼专场节目表演的高峰,那里有新来的佳人献上的才艺表演,也有叫卖初ye的雏妓迷惑人心的舞蹈,歌声,笑声,卖小吃的吆喝声,还有尖叫声,调笑声,让醉红楼整个一楼的大厅真得成了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宛若真是人间的天堂,到了这里,就可以忘记人间的一切烦恼。当然,不光是一楼的大厅,醉红楼的每一层楼,都是为那些抛洒着金钱,要在黑夜中寻找刺激与感官快乐的人准备的。只要你有钱,那么,你就一定会在醉红楼找到你想玩的,参与的游戏,有多刺激有多刺激,有多快乐有多快乐。在醉红楼的高层楼上,另一种的游戏再进行着,无数的人在这里狂掷,或一掷千金,或倾家荡产。在这个表面上繁杂而实际上井井有序地方,只有一个地方,是安静的,安静的就像不是在醉红楼里一般,那就是醉红楼的花魁,被称作“一笑飞花”的醉红楼的老板林玉儿的房间。谁都不知道她的年龄,但谁都知道她的美艳无双。但谁又能想到,在醉红楼里的每个魅惑的夜晚,林玉儿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这样与寂寞相伴,独身的在房中思念着一个人而度过的呢?孤独的烛光,孤独的身影,还有这,形单影吊的酒杯。喝完了一杯,再喝一杯的时候,一个人走进了林玉儿的房间,林玉儿倒酒的手略略的停了一停,转瞬,又一杯的酒已下了肚。就在刚才的那一停歇之间,她其实已是知道了来的人是谁,在这个世界上,唯有这个人可以为她赶走寂寞却从来都无视于她的寂寞,而自己,却又如飞蛾扑火般的不离不弃,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拿来为他卖命,卖的无怨无悔,一无所求。这般想着,林玉儿不由得又倒了一杯酒,头一仰,正要喝下,却已是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酒杯,接着,便是她早已想到的声音:“你这又是为何呢?闲得没事干了卖醉吗?”
“我不要你管。”林玉儿甜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似是怪来人拦阻了自己喝酒,甩开了手便要起身,脚下一滑,便向来人的怀中倒去,谁知来人身手十分的迅速,转眼间,林玉儿依旧是端端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来人,却已是坐在了对面桌旁。
“你怕什么呢?楚大公子,外面人不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吗?”林玉儿说着,坐端了身子,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人。
“那不过是在演戏!”灯光下,楚南飞的脸是这般的让林玉儿陶醉,只是,那般俊美的,让自己沉醉到不能自拔的男子,却对自己这个让万千男人都着迷的尤物总是熟视无睹。
“演戏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日我林玉儿才到楚大公子的府上住了一晚吧!”林玉儿口中的“一晚”柔媚无比,沾染着过多的暧mei。“今日,怎么楚大公子就又赶着上我这闺房中来了,这可是女人住的地方,是本姑娘睡觉的地方啊,你这样不敲门的进来,要是我正在更衣,让你看到了不该看的……”林玉儿说着,故意停下来,拿起手中的酒杯,似乎一个劲儿的看酒杯,眼晴却一刻都不曾离开楚南飞。外面的姑娘都羡慕她林玉儿,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更重要的是,还有楚南飞这般的人物相伴,为着她与楚南飞的关系暧mei,也不知背地里挨了多少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骂,但谁知道,与她所传来往甚密的楚南飞,其实根本就从不曾对她有过一点的爱呢?
“今日我来,是有一件事想问你。”楚南飞早已习惯了林玉儿的这般模样,所以开门见山的说事情,他知道,只要一说到正事,林玉儿马上就恢复正常了。
“什么事?”果然。
“这段时日,可有什么人卖身醉红楼吗?”
“你说得男的还是女的?”林玉儿回得很是干脆。
“难道你这醉红楼还开始进了男宠不行?”
“看楚大公子说的,难道那些龟奴,琴童就不是男的,还有那些打扫打杂的,奥,对了,还有那些养的打手。”看楚南飞的事不像是很紧急,林玉儿的声音又变得娇媚无比起来。
“这个我倒是忘了,是在下疏忽,问得不对,林老板不要怪罪。”楚南飞笑着说,林玉儿听了,故意斜了一眼,其实醉红楼真正的主人还是楚南飞,二人心知肚明,林玉儿知道楚南飞是在与自己开玩笑,也就配合他,故事拿出老板的架子来。今天倒真是心情好,林玉儿见楚南飞与自己开玩笑,心中想到。虽然自己与楚南飞已是很熟了,甚至可以说是亲密,但这样的楚南飞,真得很少见。
“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女子,来你这里卖身为妓?”
“女子,有啊,如今京城那边闹旱灾,好多农户生活不下去,将自己的女儿打发了来买几个钱,像京城那边的醉香楼已是人满为患了,就连其它的一些小妓院,听说也已是人多卖不出几个钱了,所以有些人就带了儿女到我们这里来卖,谁让我们醉红楼是洛城数一数二的青楼呢?这段时日,已是来了好几拨了,不过,就不知公子问得是什么样的人了?”号称京城第一楼的醉香楼,其实也是楚南飞在京城所开的一个秘密据点,平日里收集了许多的官员信息。不过对外,是没有人知道的。
“那你卖得都是多少钱呢?有没有价钱要得特别高的?”楚南飞看着林玉儿,轻轻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