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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花魁大赛

最终,花魁大赛的名单上,没有出现夺魁声最高的白纤纤的名字,一时,各种说法接踵而来,有的说,是醉红楼的林玉儿怕自己的花魁之名不保,所以故意不让白纤纤出赛。有的说那白纤纤不过是徒有虚名,不过是醉红楼故意到处抬高名气,好让自己挣钱罢了,真正的白纤纤有几个客人见过啊,说得玄乎其玄,什么月中嫦娥都比不上,其实也不过只是个略有姿色的女子罢了,到了花魁大赛佳丽云集的时候,吓得不敢出来,免的咂了醉红楼的招牌。当然,还有一种比较贴近实际情况的说法,说是那白纤纤因着才貌俱绝,真乃仙女下凡,西施转生,所以就叫被一个很有势力之人看中,不想让她在花魁大赛中吸引更多人的注目,免得增加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不让醉红楼报白纤纤的名字。不过,这种最靠近真相的说法反倒是少,说的最真,传得最广,大多数人都相信的,其实是第一种说法,所以,为着白纤纤没有参加花魁大赛一事,竟拖累了林玉儿的人气大跌,最终,年度的花魁名单上,林玉儿屈居第二,而花魁之名,意外的被一个刚刚出道不久的无名之辈夺得。

待到花魁大赛的序幕慢慢的拉上的时候,夏季的脚步似乎也走得差不多了,尽管洛城的空气中依然还留着夏的炎热,但不断降临的秋雨,似乎在表示秋天马上就要赶着来了。

洛城是这般的多雨啊,清晨起床梳妆的纤纤看到外面又是雨绵绵,不仅心中感叹,其实纤纤是很喜欢雨的,看着滴滴的雨从空中这样的落下,没来由得,心总会静下来,而且,会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不过,真没有想到,误打误撞的来到洛城,却没想到它的秋季,竟会是这样一个多雨的城市。索性,纤纤也不看镜子了,任由王妈给自己梳头,而她转过身来,只是看着窗外的雨而坐,听滴滴嗒嗒的雨,诉说谁也听不懂的故事。

“白姑娘,你怎么不看镜子了?”身后的王妈妈问道,这个姑娘真是与众不同,别的姑娘生怕梳头的时候给自己梳得不好了,死盯着镜子看,这个姑娘倒好,平日里都是心不在焉的瞧着镜子,到现在竟是连镜子都不看了,还真是相信我王妈的手艺。

果然,就听白纤纤说道:“王妈妈你都给我梳了这么长时间的头了,哪次梳得不好了,你就看着梳吧,我相信你的手艺。”

“哎呀,姑娘可真是与别的姑娘不一样啊!”纤纤的话直说的王妈妈心里高兴,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感叹道。

“哪里不一样呢?”听王妈妈这般说,纤纤不由得笑着问道。

“就是觉得姑娘不像别的那些姑娘这般的爱容貌,好像姑娘很不在意别人说自己是好看还是不好看似的。”

纤纤听王妈说出是这样的不同,心下想想,自己倒还真是这样,往日在家时,都是小婉为自己梳妆,后来小婉生病,便换作了翠儿,虽是毕竟女儿家心性,还是喜爱脂粉,但终究于这打扮上还是淡漠。认真的细数起来,真正的精益求精的打扮,倒是来醉红楼才开始的。只可惜,就是在醉红楼里,初来时的追求惊艳,也不过是为了能挣到那十万两的银子,之后安居于醉红楼之后再打扮,也不过形势所逼,而现在,正所谓女为悦己着容,既然心中的他总是来得很少,那她也竟不知不觉得恢复常性了,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生性淡雅不太注重外表的女子啊。纤纤被王妈妈说出了自己平时没有注意到的缺点,对着王妈妈一笑,又回头去看外面的雨了。王妈妈不知道,在纤纤的心中,此刻看这不时滴落的雨珠,其实要比梳头重要多了。

“刚来时不知道姑娘,如今看姑娘的性格,倒真像那天有人评价的那般,淡雅如兰,我初时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现在看姑娘这般的什么都不争,什么都像与己无关的一般,倒真像那院子中的那些兰花了,默默的只是开自己的花,开是开的很美,不过有人赞叹也罢,没人赞叹也罢,都只是开着自己的花罢了。姑娘身上倒有这样的感觉。”王妈妈见纤纤默默无声的看雨,她却是热闹惯的人,不飞惯房中没有声音,尤其是这沉闷的雨天,阴暗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好像不好起来,如若再没得话说,她真会在这房中闷得受不了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争的啊!”纤纤听着王妈妈找话说,知道王妈妈是热闹惯了的人,受不了这屋中的宁静,更不喜欢雨天,便接住她的话头,陪着她说话。

“哪里是没什么争得呢,我看都是姑娘性格淡,把什么都看得开。”王妈妈虽是无话找话的说,却也说的都是真心话:“比如上次的那个花魁大赛,像姑娘这般的模样,这般的才学竟然都没能参加,白白的把本来能够拿到的花魁之名送给了别人,这样的事,如若是别的姑娘遇上了,早就气的吐血了,姑娘倒像是个没事人一般。”王妈妈愤愤不平的说。虽然这件事与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实际上,待候纤纤这段时日以来,她心中早把纤纤的事当作自己的事了,本来很有希望夺花魁的纤纤没能参加比赛,让她心中觉得就像是自己被无故的取消了参赛名额。

“其实那个花魁大赛我本也不想参加。”纤纤说得是真心话,不错,能够得到花魁之名是青楼女子最大的荣誉,但是,自己本是无心入行,再说,这次的事外面议论纷纷,但纤纤心中,却有五分相信整件事是许公子出面做的决定。虽然许公子从未说起,但纤纤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肯定与许公子有莫大的关系。所以,尽管很多人为着纤纤没能参赛而为纤纤惋惜,甚至于怀疑到林玉儿的身上,但纤纤心中却有一丝甜密,他这样做,一定是不想自己再去招惹更多的人,安安静静的与他相守在一起。盛名之下其实难负!担上个花魁的虚名,只怕自己与许公子二人今后的感情路,会再起波澜。

“所以说,都是姑娘性格淡泊,连这样个个争着抢着要去的花魁大赛也是这般的不在意。”不过纤纤的心,王妈妈是不知道的,所以当纤纤自己说出其实也不想去的时候,王妈妈简直有点“恨其不争”的感觉了。纤纤听出了王妈妈的不甘心,知道她还是在为自己惋惜,却都已是过往的事了,一时却是找不出别话劝她,遂笑了笑,只专心的看那窗外的雨,默然了一会,却又问王妈妈道:

“洛城这个花魁大赛究竟也不知是何人所设?别处虽也是有这般的选美,却从不听得如洛城这般影响大!”听到纤纤问这个,恰王妈妈的头也已梳得差不多了,两下梳好,让过纤纤看了,这才将洛城花魁大赛的起源细细的与纤纤说来。

关于洛城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的起源,据说是一个很凄美的故事,听说几十年前的时候,洛城就已是久负盛名的烟花柳地,不过那时的洛城还没有楚南飞这样的治理有方的霸主,所以各方势力云集,各有各的地盘,青楼自然也没有像现在此般形成醉红楼一统天下的局面,那时候洛城林林总总的青楼中,最有名有势力的总共有四家,其中的翠珑楼本是这四家中最弱的一家,不过自从来翠珑楼了一位绝代佳人之后,格局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几家相争渐趋向于翠珑楼一家独秀。为此翠珑楼的老板十分的得意,本想趁此将其它几家挤败,谁知机缘巧合,这位绝代佳人爱上了洛城当时一位年轻的公子,这位公子亲人早丧,只是靠着父母在世时留下的点薄产渡日,虽是不能富可敌国,却是清白之家,吃穿不愁,家中只得几个家仆,也都是忠心的老仆,家中事业都是这几个老仆照料,公子则专心于读书上,将来准备上京赶考。自从与这位佳人相遇后,却也是真心相待,好在这位公子也没有父母,婚姻之事都是自己说了算,即是真心爱上了这位佳人,便打算明媒正娶,将佳人接到家中立为自己的夫人。本是一对很好的姻缘,谁知楼的老板为着自己的发财,又欺这公子家中无人,无法与自己作对,暗中找了几个黑道中人,趁公子不备,将他绑至岸边沉江,以绝佳人的念头,让她死了从良之心,好好的替自己赚钱。

“这老板怎得如此狠心!”纤纤被王妈妈说得这个洛城的传说吸引住,听到老板为着自己挣钱竟不惜雇人行凶,要活活的拆散这对佳偶,忍不住插嘴道。

“是啊,”王妈妈说道,“老人家们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个门亲啊’”。遂接着讲下去。

自从那公子无缘无故的失踪后,佳人整日不吃不喝,以泪洗面,虽是那老板逼迫了几次,但最终都没有再出面接客。那老板因慑于这位佳人在往日接客时,结交中多有富门权贵,所以却也不敢逼的过甚。只是到处造谣,说这位公子变心另寻了他人。佳人只是不信,苦苦等待了半年之后,生下一名女婴,因无人看管,落下了病根,不久就郁郁而死了。当时人皆不知详情,都叹二人无缘,所以一个无故失踪,一个思念致死,都道是天意如此,却不知是人力为之,有好心人念着这位佳人痴情,出资为她修了墓,立了碑,之后这件事便被人遗忘了,谁知几年之后,大难不死的秀才在京城中了举人,受了官职,衣锦还乡,在翠珑楼捉了黑心的老板,报了害命之仇,又在佳人的墓边祷告,冤情告白天下,众人这才知事情的真相,为此件事嗟叹不已。之后这位秀才便在洛城为官,于官家之事也是兢兢业业,颇有清名,只是不曾再娶。洛城的许多世家大商看到秀才为人十分的好,又年轻有为,都情愿将自己女儿白送于他为妻,但秀才却从不点头,直至任期满后,在那位佳人的墓前搭了一个草屋,相守至终,死后与那位佳人合葬在了一起。

“那后来为何又有了花魁大赛呢?”

“这个说来可就奇了,那位公子自从守墓之时,便在那一带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养成了一个朔大的园子,后来公子死后,与那佳人葬在了一起,花草无人照管,反而开得更盛。后来被一任当官的看上了这块地,想要在那里为自己家盖个花园,嫌那坟墓碍事,反正也是个无主的墓,打算挖出骨骼丢弃,然后填平!”

“竟会这样!”

“是啊,所以说世道上,没钱没势,活着受人欺负,死后也不得安稳。可怜人啊!不过老天毕竟是长眼的,那当官的开坟掘墓,将棺材打开后,就见二人的骨骼平平整整的放于棺中,正要叫人将那两具骨骼分开扔掉,却见那两具骨骼似乎知道又要分离一般,顷刻化为了灰烬,消散在了一起!围观着皆惊,唯有那当官的却是胆大,大骂了几声见鬼,并不心生悔意,开始在墓地里大兴建他的园子,谁知在那园子快要完成的晚上,竟莫名其秒的一命呜呼了。那官员的亲人为此存了惧意,出资又在原地建了个空坟出来,表示悔意。那坟建成之后,有感于二人感情坚贞,常常有人去往那里基本祭拜,其中多是一些青楼女子,开始只是祭拜,后渐渐是许愿的多了一些。多数都祈求自己也能如那位佳人一般,得到像公子般的痴情人。最终渐成了风俗,将不知从来听来的,说是那位佳人的生辰,做了专门祭拜的节日,每到这天,青楼的许多女子,都要去那里祭拜许愿,时人看到那么多的女子聚在一起,便常有好事者点评那位姑娘最美,那位姑娘最俏,慢慢竟成了专门的花魁大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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