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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赌局

金豪赌城离洛园西路广场只有一道之隔,是整个胭河谷地所有赌场中离广场最近的一家。因为是最近刚开设的赌场,缺乏名气,生意很平淡。不料今日因为蔡英威与杜岸决战之故,借地利之便,这里一时变得门庭若市,门槛都快踩烂了。

只是赌性狂发的赌客们谁也没特别在意一个细节,与其他赌场不同,金豪赌城开出的赌盘是“英威道场VS锦绣坪”。蔡英威是英威道场的主人自不用说,在赌客们的潜意识里杜岸是代表锦绣坪出战,锦绣坪就是杜岸,杜岸就是锦绣坪,反正都是一回事,历来出手豪阔一掷千金的赌客们有谁还会在乎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呢?

金豪赌城老板名叫金大牛,是个胖胖的秃头男人,他看到今日生意火爆异常,眼见大把的抽水流入自己的口袋,不禁喜笑颜开,心花怒放。

他一抬眼看见角落里站着一个形容丑陋的侏儒,便笑咪咪地踱过去,对侏儒说道:“天星大哥,我真想不明白,为了使我同意改变赌盘名称,你竟然下了一万元的注金,而且还是买了锦绣坪赢,这真令我想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知道今天你跟着我买会大赚,还有,你的赌城从此将名噪胭河谷地就行了。”侏儒翻了翻眼皮,硕大的眼珠里透出威吓的神情,“不过,你要记住,管好你的嘴,将我让你改变赌盘名称的事情说出去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是,天星大哥。”

侏儒的目光令金大牛只觉浑身一寒,心里嘀咕道:“这死矬子眼神好像会杀人。哼,老子才不跟着你买呢,谁不知道蔡英威武力超群,那些修炼二三十年的都不敌他,一个杜岸就想赢他,做梦!”

此时,在广场中央,杜岸与蔡英威两人的对战正处于胶着状态,双方你来我往,互有攻防。

一位秃顶老者和一位身姿玲珑,面容俏丽的少女挤到前面,少女忽闪着剪水双瞳,精致美艳的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彩,她赞叹道:“好多人哪,这里可真热闹!要是杜家祠也有这么多人就好了。”

“茵茵,说好了,我们只看一会,办正事要紧。”老者声音低沉地说道。

场内拳脚相搏之间,蔡英威以炎雷真诀修炼的元力催发火球和火刃多次攻击杜岸,而杜岸则以伏波心经修炼的元力催发光刃奋力抵挡。双方对战近十分钟,均未有人吃亏。

显然,在第一个回合杜岸以光刃与对方的焰球相拼之后,他已觉察对手的实力不容小觑,便不再与之硬拼。

其实杜岸也很清楚自己与对手相比缺乏实战经验,一旦格斗时间拉长,很容易被对手找到破绽。不过他仰仗自己有秘密武器,自信可以做为出奇制胜的杀手锏。

蔡英威的战术意图也很明确,就是与杜岸硬拼元力,待杜岸元力消耗殆尽之时再以凌厉的肉体力量制服杜岸。他对自己的强悍的体魄和硬朗的武技手段有绝对的信心,他自认为血气远比对手旺盛,相信取胜只是时间问题。

聪明如杜岸自然对蔡英威的心机洞若观火,他明白时间是自已的大敌,应该速战速决,谋求以奇制胜。他决定还是要寻机尽早早施出拿手杀招,出其不意地击败蔡英威。

这时,蔡英威一个飞旋腿扫向杜岸,于是杜岸抓住这一个机会动手,他撤身躲闪时突然右手放出一道蓝色的匕状光刃。

蔡英威并不惊慌,他凝出一团拳头大的焰球去迎击光刃,俟身体旋到位后再起另一腿旋踢杜岸。

可是当他炎球脱手后突然察觉杜岸发出的这道光刃竟然一分为二,一道迎向焰球,一道奔他的身体刺来。而按他此时身体旋转的形态,他的后心将不可避免地承受分离出的光刃的打击。

蔡英威一惊,杜岸竟然修炼到能解离光刃的程度,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在这危急时刻,修炼者日积月累形成的近乎本能的反应促使蔡英威身体里释出元力防护——幽炎之屏来对抗射向他后心的光刃。

与焰球的力度相比,与之相撞的光刃明显弱很多。光刃被焰球击碎后,焰球并未全部散掉,残余的焰球裹胁着不小的力道直接向杜岸奔来。杜岸似乎早就准备,提早发动了他的防护力量——冥渊之幕加以防护。

焰球还未接触杜岸的身体,便在冥渊之幕的力道下彻底爆碎掉,化为一片淡紫色的流萤,分外的美丽。杜岸脸上现出安然之色,口角含笑,意气风发。

而蔡英威就有些狼狈了,他猝然发动的防护之力似乎在杜岸解离出的光刃之前显得薄弱一些,竟被光刃突破。蔡英威遭受光刃的打击,踉踉跄跄地冲出五六步,一脚已经踏出了格斗区的边线。

蔡英威后背的衣服被光刃刺破,光刃亦没入皮肉,他只觉浑身一阵冰寒,上肢亦一阵僵硬无力。

场边的观战人群中发出一片哗然之声,尤其是锦绣坪的学子们更是兴高采烈,因为他们觉得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正在聚精会神观战的锦五也感到一阵兴奋,看来杜岸不像自已想象的那样弱,这样看来取胜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只是锦五对杜岸解离光刃的本领颇感意外,他深知凝炼出光刃容易,而将释放出的光刃解离成二枚或是二枚以上,以及一次释放多枚光刃都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他感到纳闷,以他的玄灵元力修为远高于杜岸,都未能探寻到解离光刃之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蔡英威越线,违规一次。提出警告!”王林在旁边大声喊道。

“塌麻的!”

蔡英威怨毒地瞪了王林一眼,用手擦了一下嘴角上的血丝,又恶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缓缓走回。

决斗继续进行,蔡英威明显谨慎起来,进攻的节奏也开始放慢。他双目圆睁,如恶狼窥视猎物一般地紧盯着杜岸的动作,寻找一切可以发动致命一击的机会。

杜岸刚才一击得手,显得有些兴奋,不断用表情和眼神向蔡英威挑衅,意图激怒他,希望他再次露出破绽,好趁机再次将其重创。

蔡英威见杜岸如此轻侮自已,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此时,他觉得若是不将杜岸千刀万剐,心头之恨将万古难消。

蔡英威暴喝一声,腾身而起,双脚向杜岸飞踹而来。杜岸闪躲的同时又故技重施,再次将光刃一分为二在两个方向上攻击对手。可是这次蔡英威似是早有准备,一拳轰出焰球化解光刃,同时催动元力织成幽炎之屏防护自身。

不过蔡英威这次发出的焰球的力度明显比刚才要小,乍一触及杜岸的光刃便爆碎掉了。而且蔡英威的防护效果似乎并不理想,杜岸击在他身上的光刃力度相对更大一些,蔡英威身体受击后又连连倒退,差点又越过边线。

围观人群中又是一片赞叹之声,除了极少数的蔡英威拥趸者,绝大多数人都欢欣不已,盼望着杜岸一举战胜蔡英威,最好是将他打死打残,为谷地剪除一大祸害。

可是事情并非这些善良的人们相像的那样简单,观战人群中有数个资深的修炼者都看出了这其中的奥妙,都为杜岸捏着一把汗。

锦五也是不喜反惊,他发现杜岸那一分为二的光刃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解离,弃其量只能称为裂解。

锦五曾见校长演示过光刃的解离,催动玄灵元力释出一枚光刃后,当光刃解离时,其攻击力道会发生稍许的弱化,但无论光刃解离后的数量是多少,其减弱的力度不会越过三成,也就是说解离出的每一枚光刃的攻击力度都不少于母刃攻击力度的七成。而杜岸的光刃一分为二后,其力道减弱程度惊人,竟然超过了母刃的一半。其杀伤力自然大打折扣。

更加令锦五感到揪心的是,蔡英威明显是在借杜岸刚才的偷袭得手示弱使诈,用来迷惑杜岸,使他对当前的对阵形势产生误判错判。这一点那些资深的修炼者都看穿了,而杜岸却蒙在鼓里。

杜岸果然错估了形势,他以为刚才的偷袭令蔡英威内里受伤,从而战斗力明显减弱。于是便想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打败蔡英威。

然而,没几个回合之后,杜岸就发现自已的想法过于乐观了。他这自以为傲的看家本领使出几次之后,感觉自身元力消耗非常明显,而对手的元力似乎不但没有与自已同步消耗,反而越发显出强势。

杜岸感到有引起心慌,开始心浮气躁,攻防的节奏有些进退失据。

蔡英威见时机已经成熟,便一改原来谨慎固守的战术,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攻击。

蔡英威连连旋踢,眼见杜岸被他逼到边线旁,他猛地催发出一团焰球,杜岸被迫全力放出光刃迎击,可是只削碎了焰球的一半,剩余的焰球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杜岸的胸口上。

杜岸身体被焰球击中,连连后退,出了边线,一屁股坐在地面上。他胸口的衣服被焰球灼出一个大洞,胸膛上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杜岸只觉得全身灼流滚滚,疼痛难当。他英俊的脸孔上现出痛苦的抽搐,他一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观战的人群发出一片惊呼之声,锦绣坪学子们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战况瞬息间的逆转,令他们既惋惜又担心,更有一些女孩子难过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锦五摇头叹息,他紧咬牙关,双拳紧握,心中万分难过。他知道大势已去,杜岸的失败可能就是下一个回合的事情。

场边上观战的秃顶老者对身边的女孩说:“我们走吧。不用再看了,胜负已然分晓了。”

“好吧。”叫茵茵的女孩有些恋恋不舍地向四周扫视一番,准备随老者离开。

“等等。”秃顶老者如猎隼一般锐利的目光忽然落在锦五的身上,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如此幼小的年纪,修为竟然如此深厚,气息却锋芒不显,真是万中无一的奇才!”

“爷爷,你在说谁呀?”茵茵好奇地问道,循着老者的目光望向前方。

秃顶老者溺爱地看着孙女说道:“我真想将这小子捉回杜家祠,配给茵茵做个上门女婿。”

“爷爷,你讨厌!”一抹羞色洇红了女孩娇丽的脸庞,她不满地跺足抗议道:“您再这样,我永远不理你了。”

茵茵轻嗔着,目光终于落在了锦五的身上,她秀眉微皱,小声嘟囔道:“长得像个软男,修为更是软得没法拿捏。”

“再看一会儿,你就知道他的本事了。”秃顶老者眯起眼睛神色严肃地说道。

“停!”王林在场中制止了妄图越线追击的蔡英威,高声喊道:“杜岸越线一次,提出警告!”

“杜岸完蛋了,锦绣坪完蛋了!”蔡英威手下的黄毛痞子乐不可支。

“威哥威武!威哥牛13!”瘸着腿的粉刺痞也洋洋得意地叫嚷着。

“放狗屁!蔡英威过会儿还不一定怎么死呢。”

粉刺痞看了看在旁边嗤之以鼻的人,这是个楞头楞脑的大男孩,显然是是锦绣坪的学子。

这个学子叫杨帆,他是锦五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他个子瘦高,性格乐天,没心没肺。他平时总是关不住话匣子,整天满嘴跑火车,而且顽皮好动,时不时就捅娄子,惹麻烦。虽然他平素不愿搭理牛气轰轰的杜岸,但在锦绣坪的荣誉面前,他心意切切地盼望杜岸取胜。

“要我说,蔡英威今天会死得要多惨有多惨!”

接着杨帆话把的是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她面容姣好,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她叫常柔,是杨帆的邻居,平素跟杨帆很合得来。她是典型的傻白瞎女孩,经常自称锦五是她的心中偶像,梦中情人。

“吹,请继续吹!反正谷地里也没人收税。”粉刺痞反唇相讥。

“啊……”常柔突然惊叫起来,“杜岸他要干什么?”

杨帆抬眼望去,只见杜岸从地上站起,一把扯下上身鲜血淋漓的褂子,赤着上身,暴喝一声,冲向蔡英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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