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没能看到他到底设了什么陷阱,憋得一肚子都是气,同时又很担心明空,他要是贸贸然地回来,或者带了白元忻过来……
真的不敢想象。
素衣坐在洞门口,睁大眼睛焦灼地等待着,平日里很好打发的时间现在看来是那么的难捱。
明空若是真带人过来了,自己最期望谁一起过来呢?萧北翎?可是现在都不知道他怎么样……
傍晚的时候,停了一会儿的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素衣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刚要回洞里休息,就被一声奇怪的鸟叫声吸引了。
“明空,是你吗?”素衣有些紧张,“千万别过来,周围有陷阱!”
鸟叫声没有了,林子里却响起了一阵沙沙声,数十支箭一齐射向了洞前的空地。
“没有陷阱了!”白元忻从林子里窜了出来,踏过树梢,落到了地面。
“元忻哥哥!”素衣惊喜地跑出了山洞,脚下没留意,踩到了一根树藤,山洞顶端白光一闪,几根银针飞一样掠向素衣。
“小心!”白元忻变了脸色,脚尖一点,迅速奔了过来。
白元忻靠近素衣,揽着她的腰,快速悬身,险险地避过了几根银针,却仍旧有一根擦过了素衣的脸,带出一条血痕。
“啊!”素衣轻叫了一声。
“没事吧?我看看!”白元忻凝着脸,拉过素衣的手腕,号了下脉。
“没事……”素衣抽回手,笑道:“真的没事,明空呢,没一起来吗?”
“我让他在附近望风了,你也真是,那么明目张胆地叫出来,若是让抓你的人听到了,不是惹嫌疑吗。”
“我心急嘛,带了几天了,都快发霉了。”素衣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好了,赶快回去吧,那个化石真是不简单,在这么粗陋的地方都能设那么多陷阱。”
“嗯,萧……他怎么样了?还有叶帛他们……”素衣想起了这几天一直挂念的事,有些心急,还有些不安。
“都没事,具体情况回去再说。”林间的路上泥泞的很,白元忻怕她滑倒,紧紧捉着她的手。
“哦,那就好,”素衣放下了悬着的心,突然觉得眼皮有些重,疑惑道:“我怎么觉得有些困?”不会是那根银针有猫腻吧?
“就说要好好把一下脉……”白元忻没来得及说完话,素衣就倒在了他的身上。白元忻耸了耸肩,面带微笑地横抱起素衣,打了个呼哨,万分潇洒地跃上了树枝。
素衣觉得自己睡到了现代的海绵大床上,身下软软的,舒服的让人想叹息。可是,现在不是应该谁在山洞了吗?怎么会那么舒服……唔,想起来了,白元忻已经把自己救出去了……可以放心睡了……
素衣伸着懒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摆设精致的房间,绣花的蓝色纱帐,宽大的红木床,棉质的床褥,喔,怪不得睡起来那么舒服。
有些饿了啊。
素衣摸了摸肚子,扭了扭睡的发软的腰,下床穿好衣服。
“喂,有人吗?”素衣打开房门,看见廊前花草鲜美的小花园,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哪里?
“小姐醒了?”沿廊尽头的拱门边出现了一个端着托盘的绿衫女子,梳着婢女的法式,明眸皓齿,巧笑倩兮。
“你是……”竟然有这么美的婢女……
“奴婢夭夭,公子吩咐奴婢照顾小姐的。”夭夭走近素衣,复又笑了一下,“小姐身子还要好好调理,奴婢带了些炖品过来,进屋喝吧。”
“哦……”名字有些非主流啊,素衣跟着她进了屋,仍旧有些回不过神。
夭夭移开瓷碗上的青花盖,放了汤勺,把炖品放到了素衣面前。
“小姐试试看,不合意奴婢再去炖。”
“已经很好了,”素衣急忙舀了一勺,放到了嘴了,温热适中,淡香清甜,喝一口便让人舒服到心里,素衣由衷赞道:“人间美味!夭夭人长得的那么漂亮,厨艺还那么好,将来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多谢小姐夸奖。”夭夭福了下身子,有些脸红。
害羞的姑娘。素衣眨了眨眼,心情大好。
“对了,你家公子……”光顾着欣赏美人,连正事都忘了。
“我家公子姓白,名讳元忻,刚才忘了告诉小姐了。小姐是公子的妹妹,也是奴婢的主子,小姐有什么事就吩咐,奴婢一定帮小姐办好。”
“元忻哥哥?他住这里?明空呢?还有萧……呃,我是说我相公……”
“我在这里。”萧北翎沉静的声音插了进来。
素衣抬头,呆呆地凝视着走进门的萧北翎,脸颊迅速地烧了起来,他听到自己叫他相公了,“你,你,怎么……”
“不想见到我?”萧北翎抬了下眉,眼里星光闪闪。
“不,当然想见你……我……”啊,上当了,他这是变着法子激我话呢!素衣瞪了他一眼,脸上更红了。
“奴婢先告退了。”夭夭掩嘴偷笑了一下,收拾了杯碗,端着托盘出了房门,还故意掩上了门。
真是个坏丫头!怎么关门啊,萧北翎他要怎么想……素衣垂着眼睛,不敢看萧北翎。
“怎么不说话了?”萧北翎停在了素衣面前,伸手托起了素衣的脸,眼里满是戏谑。
“你变坏了!”素衣双手抵着他的胸膛,避开他灼热的气息,不自在地偏过了视线。
“变坏了?”他轻笑了两声,素衣的手心清楚地感觉到了他胸膛的震动,“不是变坏,是想你了。”
“什么?”素衣怔住了,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是说……
“你听到了。”萧北翎吻了吻素衣的鼻尖,弄得素衣痒痒的,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素衣的举动逗乐了萧北翎,萧北翎扬着眉,低语道:“我可不说第二次。”
“怎么这样……”
萧北翎没有给素衣抗议的机会,直接覆上了素衣的嘴唇,留恋往返,辗转厮磨。素衣有些透不过气,微张了嘴唇。萧北翎逮到了机会,更进一步地索取,触碰她口内每一处柔软。
“唔……”素衣眼前已经出现了光圈,脑袋晕的厉害,不由自主地伸手拦他的腰。
“嗯……”萧北翎吃痛地退后了一步,离开了素衣的唇。
“你……”素衣回过了神,看向他的腰间,“你的腰,受伤了?”
“小伤。”萧北翎漫不经心地坐了下来。
“小伤?小伤会那么疼?包扎了没有?不行,我要看一下!”素衣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冲着外面喊道:“夭夭,给我那些伤药,还有冷水!”
虽然素衣下定决心好好要检查一下他的腰,可光天白日的,面对着一个半裸的男人,实在是个挑战。天人交战了半响,素衣才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床边,把他的上半身下半身都用被子盖住了,才敢正视他的腰部。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的腰上有一条手掌长的伤疤,一指宽的样子,没有完全结痂,还渗着血水,显然是之前没有好好包扎过。素衣心疼的厉害,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
“疼不疼啊?”素衣哽着嗓子道。
“已经不疼了,”萧北翎趴在床上,双掌叠交置于颌下,口气淡淡的,“你被囚在林子里那么多天,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那个化石没对我怎样,”素衣擦了下眼泪,拿着湿布擦拭他的伤口,“那天他带我去观战,我在城楼上看见了你,还喊了你。”
“曲州城楼?怪不得我听着有人喊我,原来……”
“隔了那么远,你听见了?”素衣胸口更酸了,“我还以为你……后来我去翻找那些……尸体,就怕真的找到……”
“我还没那么容易死,”萧北翎回头凝视素衣的眼睛,“叶帛之前截获了他们的密信,知道霍竞的死只是个局,就想了这个将计就计的法子,让他们不知道我的生死,接下来的行动也能顺利些。”
“真的?叶帛他们没事吧?”
“没事。”萧北翎闷闷地转过头,往下退了一点,把脸贴在了枕头上,“只是受了点小伤。”
“那就好。”素衣不自觉地弯了嘴角,这个别扭的男人!“这几天我一直都很想你。”
“真……的?”萧北翎声音有些低哑。
“真的!我要擦药粉了,会有点疼,忍着点,仍不住就叫出来。”素衣隔着被子拍了他一下。
“哪有那么疼。”说不疼是假的,萧北翎咬紧牙关,僵硬着背,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只没有出声。
等到痛意过去了,萧北翎才吁了口气,回头重看着素衣道:“那个化石真的给你喂毒药了?”
“嗯,怎么了?”想到化石说的那些话,素衣就高兴不起来,情绪低落了很多。
“白元忻给你把了脉,查不出是什么,还有回雁山那次,太医说你中了两种毒,百日醉已经解了,另外一种现在仍旧查不出来是什么。”萧北翎眼底幽深似潭,带着疑问,忧虑,甚至还有些猜疑。
“我什么都不知道,”素衣避开了他的眼光,给他盖好了被子,“好了。你多躺一会儿,我去找明空,回来也没见着他。”
毒药毒药,非成毒人了不可!谁让这些古代人变态的就知道下毒?我怎么知道中的是什么毒?素衣赌气似地推开了门,又猛地关上。他就不能别那么精明多疑吗?真是很不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