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曲终于停下来,她好像意犹未尽,站在当中久久没有动。我没有惊动她。我现在只希望马上恢复力量。我发现我的弓箭和轩辕剑都在身上,心里还觉得安稳些。
“爱一个人,见不到,痛,明知他就在那儿,却仍不能见,更痛!”她低语道。她走过来,“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我见她的眼眸里全是伤痛,我的心也跟着痛起来。我摇了摇头。她盯着我,眼神暖和起来。
“你经过的那片草地上的鲜花散发的香味会让人产生幻觉,但只有心存强烈的爱的人才会失去知觉。”
“那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我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青丘之泽,如里还在青丘之泽,敏他们现在在哪儿呢?
“不要着急问怎么回事,最重要的是你还活着。”她冷峻地看着我。我心生一阵寒意,她这么说难道敏和晏龙他们已遭不测。
我手探进怀里,握住轩辕短剑。准备给她致命一击。虽然我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大风,但既然这里是大漠深处的青丘之泽,而她又居住在这里,想必也是和大风为一丘之貉。
她忽然一阵冷笑,道:“不要妄动杀心了,你现在杀了我,你一辈子也出不去这个树窟里,最后饥饿而死变成一堆枯骨。”
没想到她看穿了我的心思,脸不禁一热,手也放开了轩辕剑。原来这是一个树窟。是了,这一定是我们看到的那棵大树的里面。除了那棵树,方圆几百里没有第二棵树了。没想到那棵大树中间竟是空的。我才注意到,地上满是盘结着粗壮的树根,犹如一条条巨蟒,互相缠绕着,又深深地扎进泥土深处。我抬头凝望上面透过光线的地方,那一定是个出口,但距地面至少有十几丈高。而四周的树壁,却光滑异常,绝难攀爬上去。
她见我四处观察着,不由得又是一阵冷笑。“现在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来到青丘之泽?”
啊,这里果然是青丘之泽!
“我们找一个叫大风的妖魔。”既然已经来了,我也不想隐瞒实情。
“妖魔?”她皱了皱眉,“找她干什么吗?”
“杀了它为民除害!”我凛然道,颇感一股豪气冲天。
她猛地仰天狂笑,笑声尖锐刺耳,“就凭你们几个凡夫俗子!”
“你就是大风,对不对?”我沉声喝道,拔出轩辕剑指着她。
寒光乍现,她显然一惊,笑声嘎然而止。她忽然又和颜悦色起来,妩媚地对我笑道,“你看我一个弱女子,会是大风吗?”
我本就不太相信她就是大风,听她这么一说,更加不敢肯定。她见我一时愣住,进而面露悲戚道:“大风那个妖怪把我掳到这里,供它玩乐。我几次寻死不成,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树洞里惨度余生。”
“它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问道。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它捉摸不定,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许马上就来,也许几天都不会来。”她凑过来,脸几乎贴在我的脸上,“现在我们两人相依为命了,你可要保护我呀。”
我感到一阵燥热,躲开她贴过来的身子。心想着我现在的状态怎么能保护得了她呢,假若大风现在出现,我一点力气都没有,自己的命都危在旦夕。
“不知道这花毒什么时候消退。”我懊恼道,也怪自己心里总是牵挂着娥才被迷惑,但又怎么能让自己不想娥呢,这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花毒是不能自行消退的。除了——”她欲言又止。
“除了什么?”我急道。
她面露忧伤,幽幽道:“除了外面的湖水,只有喝了那又苦又咸的湖水才能解去这相思之毒。”
“相思之毒?”我想起她一开始对我说的话。
“只因心里装着相思之苦,才中了这相思之毒。”她起身默默地离开,躲到另一边靠着树干坐下,不再说话。
我猜想她心里也一定是想着谁吧,刚才又触动了她的心,想必她也是早已中了这毒吧,心里不禁怜悯起她来。可又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本来全身软弱无力,一静下来不知不觉地又睡着了。
一只大鸟悄无声息地落在我身边。巨大的身体足有两人高,它身着五彩的羽毛,张开的翅膀像美丽的云霞。可它也有鹰一般的尖喙和利爪,那双透着阴森的眼睛令人感到无比的恐怖。刀一样的尖喙在我的眼睛上方停下来,山一样的压迫感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努力想睁开眼睛,但不论我怎么挣扎,一双眼皮也无法睁开一条缝隙。可我却清晰地看见眼前的一切。
它似乎犹豫不决,利爪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沟痕。它甚至举起利爪抓向我的头,我已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寒风扑向我的脸上,但那只利爪又奇怪地停在空中,缩了回去。这样反复几次后,它无奈地倏地耸身冲天而去,不见了。
我猛地惊醒,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我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树洞内昏暗如初,悄无声息。那个女人仍然蜷缩在对面,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惊恐不已的是,我发现身旁的地上赫然呈现着几道深深的沟痕——分明是那只大鸟留下的愤怒的印迹。
我惊骇不已,拔出轩辕剑四处找寻着大鸟可能藏身的角落。她从暗处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不像最初那样放纵自在。
“你怎么了?”她问道。
“你见到一只凶恶的大鸟吗?”我问道。
“大鸟?”她表情变幻着,“你是说大风吗?”
“大风,大风是只鸟吗?”我诧异道。
她点点头。
“它刚才来过。你没看见吗?”
“啊,是啊,我当然看见了,它还要吃了你呢!”她惊恐道,“我吓得一动不敢动。”
“奇怪,它为什么没吃了我。”我疑惑道。
“啊,对了,我看见它的利嘴马上就要咬碎你的脑袋,你身上突然冒出一道白光,把它给吓跑了。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神物呀?”她紧张地看着我说道。
“神物?”我不解道,“难道是这把轩辕剑?”
她盯着轩辕剑,面露怀疑之色,“这虽然是把无坚不催的神器,但只有使用它才发挥作用,不似有灵性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