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卿这些日子来,会莫名的喜悦,艰难的后宫生活今后有这小生命的陪伴,使绾卿萌生了新的希望,但是萧毅的态度让绾卿有些心酸,为这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难过,绾卿敏锐地觉察皇上的目光有些躲闪,远没有德妃有孕时的狂喜。
这段时间胡太医在坤宁宫负责照料绾卿的饮食,经过胡太医的调理,绾卿反应不像初始那么强烈,也能吃进一些东西,人也胖了一点。
绾卿自有孕后不再吃宫中御膳房的食物,所有的饮食都是坤宁宫小厨房孙嬷嬷亲自打理。经胡王太医验证对身体无害方可食用,一应宫妃送来的吃食一口不动,都让宫人们食用。就这样小心翼翼,转眼三月平安无事。
绾卿这日晚膳破例吃了很大一碗红枣莲子粳米粥,饭后拿起一件小孩衣服绣了起来,看着这件小小的衣服绾卿不自禁地笑了,这是绾卿手工精心制作给未出世的孩子,一针一线纠结着一颗慈母的心。衣服大体已经做好,绾卿在对襟处绣上团云福字。
秋霜进来见到说:“娘娘不要太劳累了,太医说了娘娘需要静养”。
绾卿没有停下手里的针说:“你们不要整天介大惊小怪,本宫吃了睡睡了吃,人都呆傻了”。
这时春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接话茬说:“这会子娘娘做这些活计,还不如出去溜溜,消化消化食”。
秋霜说:“春箐姐姐说的对,我才劝说娘娘不听”。
春箐说:“石女御在殿外候见,好像有什么紧要的事,看脸色急急的”。
绾卿这才放下手中的针线说:“让她进来吧”。
石女御进了绿雪宫东暖阁,脸色惶惶的,行过礼后,站立一旁,绾卿有些奇怪地命坐于脚踏上,石女御似有些六神无主,坐立不安半晌无语,绾卿见状挥挥手命宫里人下去。
石女御看室内只绾卿一人,扑通一下跪倒,频频叩头说:“娘娘开恩,救臣妾一命”。
绾卿忙说:“起来,有话好说”,石女御伏在地上身子微颤,绾卿更加奇怪,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催促道:“妹妹有什么事慢慢说,本宫知道了才好帮你”。
石女御哆嗦着嘴唇说:“臣妾怀孕了”。
绾卿大惊失色,急道:“几个月了”。
石女御声音细小得绾卿仅能听见:“一月有余”。绾卿心里清楚一定不是皇上的,因为皇上宠幸那个妃嫔,都记录存档备查。
绾卿恨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说,是谁?”
石女御泪流满面使劲摇着头,哽咽着说:“臣妾不能说”。
绾卿道:“是不是……”,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自己心中一阵惊悸,石女御明白了绾卿的意思,使劲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绾卿心里更加确定,一字一句艰难地说:“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
石女御此时勇敢地抬起头说:“臣妾知道,欺君大罪”。
绾卿痛心地说:“罪当灭族”,石女御顿时瘫倒在地。
绾卿无奈地说:“这等大罪,你让本宫怎样帮你,你回去安排安排,本宫明奏请圣上处置”。
石女御见说跪直了身子一脸的决绝地说:“臣妾甘愿领罪,求皇后娘娘放那人一条生路,臣妾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连累无辜之人”。
听了这话绾卿倒对她刮目相看,这石女御在美女如云的后宫并不算十分出众,她有着江南女子的细腻和婉约,没想到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却能用生命护卫所爱的人。
绾卿道:“我答应你,你安心去吧”,石女御这厢叩了几个头刚要离去。
胡太医从外面大步急走进来,在绾卿面前咕咚一声跪下,毅然道:“皇后娘娘,这种事是微臣用强做下的,石女御无辜受害,请皇后娘娘奏请皇上惩戒微臣”。
石女御急预阻止道:“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绾卿心中感佩,看着这一对能为对方毅然仆死,痴情的恋人,如若真交给皇上,可就是死路一条。
恨恨地说:“你们怎么这样子糊涂,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二人均低着头,无话可说,但脸上并不见悔意。
绾卿看看胡太医,这个曾给过自己无数次帮助,绾卿当成好友相交的男人,心里实有不忍。就说:“你们二人先回去吧,不要露出声色,待本宫仔细斟酌在做计较”。
石女御临出门时回头望一眼绾卿,眼神里有着无限期冀。二人走去,掌灯时分,绾卿苦思凝想,怎样才能救这一对苦命的鸳鸯。
绾卿想的聚精会神,不防萧毅进门来,声音洪亮的说:“我的皇后娘娘一个人在想谁哪”。
绾卿吓了一跳,由于方才精力太集中想着石女御的事,没有听见萧毅进来的脚步声,见到萧毅绾卿心念一动,眼前豁然开朗,起身迎着萧毅过去。
调皮地说:“皇上,这宫里只陛下一个男人,臣妾想旁人,不是望梅止渴吗”?
萧毅也嬉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绾卿小巧挺秀的鼻梁,说:“朕下旨不许你想朕以外的任何男人”。
绾卿撒娇地将身子贴在萧毅身上扭动了一下说:“想卿儿肚子里的小人可不可以”。
萧毅笑着一把搂过绾卿道:“那也不许”。
绾卿在萧毅的怀里脑筋急转了转,思腹着怎样开口,萧毅说:“卿儿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朕突然来到打搅了你的清净”。
绾卿嗔怪道:“皇上,你知道你的卿儿高兴看到卿儿孩子的父亲,还故意来呕我”。
萧毅像哄孩子一样道:“乖,朕逗逗你,一想到你这个小东西都要为人母了,朕都不敢相信”。
绾卿把头抵在萧毅怀里听着他强劲的嗵嗵心跳声,说:“皇上今夜留下吧”。
绾卿怀孕后都是赶着皇上去别的嫔妃那里,萧毅每次都很不情愿地离开,今天看绾卿主动提出要自己留下,心里很高兴,说:“朕那都不去了,任它天塌地陷朕都不走了”。
说着萧毅捧起绾卿的脸,绾卿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一扫怀孕初始憔悴之色,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粉,星眼如波,似明珠美玉光彩夺目,容色更胜从前,萧毅血往上涌,急着就要行事。
绾卿见状轻轻推开娇声道:“皇上总是那么性急,待臣妾沐浴后好好侍候陛下”说吧不等萧毅反应过来,这厢话语声刚落,人已经一阵清风飘出东暖阁。
留下萧毅站在那里,如架在火上烤,脸涨的通红,在暖阁内来来回回疾走,无处发泄,幸好绾卿住的地方都是几间殿宇打通成宽阔的一大间,萧毅等了许久,绾卿都没回转,心内着急,喊人空旷的大殿无人应。
正自烦躁,殿外走进一女子,借着明亮的宫纱灯,萧毅看着有些面熟,只见这女子芙蓉秀脸,双颊晕红,一股女儿羞态,轻启朱唇莺声燕语道:“臣妾石女御见过皇上”。
萧毅想起来这是自己一次酒醉后曾宠幸过的一个宫女,过后也就忘了,此时,突然看见她也有几分动人之处,遂不由分说,强行抱起入内。
绾卿轻轻从帷幕后走出来,望了一眼重重纱幔后人影上下舞动,唇边荡起一丝索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