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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杀鸡儆猴

清明过后,沉寂了一冬光秃的树木长出了新芽,绾卿回宫两月有余,这期间萧毅在没有来坤宁宫,遇上皇后侍寝的日子,萧毅搪塞不来,就这样,绾卿日子过得倒也心安,照样每日定时处理宫中事务,绾卿虽不很熟悉,但有小德子、冯姑姑、夏公公从旁协助,还算驾轻就熟。

只是来坤宁宫问安的宫妃是越来越少,**的人都是七窍玲珑心,看皇上冷落皇后,皇后对下也宽和多恩,就逐渐的放肆起来,开始的时候,还找借口称病不来朝见,慢慢的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各自为政了,在一次例行问安的妃嫔散后,私下里冯姑姑担忧地对绾卿说:“现在**妃嫔就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将来形成趋势就难以改观了,长此以往,恐生变故也未可知”。

绾卿也意识到这一点,就思谋着说:“姑姑说的是,我如不想办法在**立威,恐将来难以立足”。

绾卿这样说着,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但还想听听冯姑姑的意思,毕竟她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又在先孝嘉皇后身边侍候过,就看着冯姑姑,问:“姑姑,以今时之势,怎样才能服众”。

冯姑姑早有准备,想都没想就说:“娘娘,可以一人作伐,震慑**”。

“这个主意甚好,我也这么想”,绾卿点头赞同。

“但不知娘娘以什么人作伐”?冯姑姑探寻地问。

“德妃”绾卿不紧不慢,说得是云淡风轻,冯姑姑听了,心里却是一惊。

冯姑姑本意是拿一般的低等宫妃开刀,没想到皇后娘娘却想到了德妃,心里想:“这皇后娘娘还是年轻,不知事,不知道深浅,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于是就拿起桌上茶壶给绾卿的茶碗里续了些水,递过去,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地说:“皇后娘娘的主意固然很好,但动德妃恐引起悍然大波,到时皇上怪罪下来,只怕弄巧成拙”。

绾卿接过茶碗,胸有成竹地说:“我自有分寸,姑姑不必多虑”。

一日,又是各宫妃嫔向皇后问安的日子,绾卿一早就好整以暇,早早坐于殿上,但时辰已近中午,宫妃们才稀稀拉拉地陆续来了,妃嫔们三三两两姗姗来迟,又理所当然地归座,又三五成群地交头接耳,有两个宫妃声音比别人大些,这个说:“有日子没见,姐姐近日可好,妹妹想念的紧”,那个说:“妹妹几日不见,又漂亮了,妹妹是用了什么办法,看妹妹的肤色白皙,香粉用的是宫中的吗?”

这些人全然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连冯姑姑看了都皱了下眉头。

正说得热闹,就听:“当啷”一声脆响,惊得大家抬头一看,尤其方才正说得热闹的宫妃,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左顾右看,只见皇后娘娘重重地把青花瓷碗撂在了身边的高几上,由于力大,满满的茶水溅了出来。

再往脸上看,皇后已收起平素温婉的笑容,是一脸的寒霜,第一次见皇后震怒,顿时大殿上鸦雀无声,人人屏住呼吸,齐齐的朝着皇后望去,绾卿开口了,这一次,声音也没有往日的柔和,而是冷冷的带着一股冰凉的寒意,“夏公公”,

“奴才在”看皇后娘娘脸色不善,夏公公不敢怠慢,抢步上前垂首待立等着皇后吩咐。

“把敬事房的管事的给我找来”大家一听都觉得疑惑,皇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平白无故传敬事房做做什么,要传也该是皇上才对。

正自猜想,绾卿又说了一句:“把妃嫔妃侍寝的水牌给我拿来”。

“渣”皇后盛怒,夏公公不敢怠慢,领命去了。

大殿上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在说话,都低垂着头,皇后冷着脸,不安的冰冷的气流在大殿中游动。

不肖半个时辰,夏公公就回来了,后面跟着敬事房的太监,手里还端着朱漆花卉纹盒,这里大殿上的妃嫔们紧张的透不过起来,都翘首以盼,见到他们的身影,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紧跟着心又提了起来,既好奇又紧张皇后要做什么?

敬事房管事跪在殿上:“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知皇后娘娘昭奴才前来所为何事”,

“呈上来”绾卿的声音透着严厉,在寂静的空旷的大殿上回荡。

敬事房的太监一头雾水,往前跪走几步,高高把盛着玉牌的朱漆花卉纹盒举过头顶,大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绾卿,只见她缓缓地从明黄云纹朝服宽袖中伸出芊芊十指,白生生的,嫩如鲜藕,那样美好,以至于让人一瞬间的屏住呼吸,突然绾卿以极快的动作把一个羊脂玉牌攥在了手里,大殿静静的没有一丝响动,都没有呼吸落地的声音,靠近皇后坐的妃嫔分明看见皇后手里拿的是刻着德妃名字的牌子。

只听绾卿声音冷冷的,带着一股寒风从大殿上刮过:“这个牌子,本宫收了,德妃妹妹不是一直身体羸弱,不能走动吗,那就从今个起让她安心静养,侍候皇上的事还是由这些妹妹们分担吧”。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皇后会来这一手,大大出人意料,看的人都呆呆的傻傻的。

绾卿又朝敬事房管事太监说:“好了,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敬事房的管事太监有些为难,嘴张了几下没敢说出来,绾卿见状明白他想说什么:“如果皇上问起来,就说我拿了,让皇上找本宫来要”。

敬事房的小太监这才领命叩头起身出去。

傍晚,绾卿坐在梳妆台前,不让雁翎和青枚动手,比照前次迎驾着意打扮了一番。

刚刚装扮好,“咣当”一声,菱花隔扇门已被一脚踢开,萧毅怒冲冲出现在坤宁宫绿雪殿,快步进了西暖阁,几大步走到绾卿面前,怒目瞪视着绾卿,可能是情急之下,一改往日的沉稳喜怒不形如色,绾卿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对雁翎、青枚和宫女们说:“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看这个阵势,都退出去,在寝宫门外石级下垂首待立,以备皇后随时召唤,雁翎、青枚最后出来,轻轻把门带上,站在廊庑下。

屋内帝后二人剑法怒张,长久地相互对视着,绾卿没有畏缩,萧毅压下满腔的怒火,开口问:“朕听说,德妃的牌子让你给拿去了,朕还真没看错,你这个嫉妇,只是没想到,你竟敢这样嚣张,明目张胆,毫不掩饰,枉为侯门之女,安国公是怎么教导女儿的”。

皇上的这一席话说出口,绾卿不怒反倒笑了,这一笑,咧着鲜红的嘴,萧毅别过脸去,绾卿镇静自若,眼睛里没有一点惊慌,一字一句,不卑不亢地说:“怎么臣妾做的不对吗,如果每日臣子们都不来朝,皇上会怎么办,是听之任之还是整顿朝纲”?

萧毅被问得哑口无言,转过脸来,一时没有找到理由辩驳,绾卿又高昂起头,挺了挺诱人的峰峦说:“嫉妒会用这种愚蠢之极的方式吗?用这种方式博宠?”,绾卿的声音里有一丝不屑。

也许是这丝不屑,激怒了萧毅,眼看着萧毅理屈词穷,恼羞成怒要发作。

绾卿见状,心说:“不能把他逼急了,毕竟是九五之尊,逼急了可不是好玩的”,就换了一种语气,转而柔声娇嗔地埋怨道:“何须皇上亲自跑一趟,待德妃妹妹病情有起色,本宫就让她侍奉皇上,怎么皇上这么猴急,和年轻人一样?我大晋皇上乃一代明君,怎么会沉溺于女色”。绾卿后面的话,是捧着萧毅说的,她也怕真正激怒他,就难以回转了,以卵击石自己会吃亏的。

萧毅理亏,心有不甘,让这个可恶的女人站了上风,一腔怒火无从发泄,一甩袍袖,一扫,桌上的茶壶茶杯都打落在地上,脸色铁青地指着绾卿道:“你信不信,朕能废了你”。

绾卿展颜一笑,说:“信,您是皇上,要做什么不需要理由,更何况欲加之罪”。

萧毅冷声道:“知道就好,你好自为之”。

说完,怒匆匆头也不回走了。

绾卿站在那里,这时看皇上走了,雁翎、青枚赶着进来,方才那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让她们心惊肉跳,生怕小姐吃亏,此刻看小姐没事,才稍稍放了点心。

前面,冯姑姑正在那里检查宫中各角门,是否落锁,见皇上怒匆匆出来,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德妃被皇后收了玉牌的事,只过了一个晚上,就传遍了**的犄角旮旯,这一招果然奏奇效,在到问安的日子,就没有敢无故不来,而且也都服帖了一些,那是后话,不管她们的内心如何,起码能维持相安无事就好。

德妃依旧没来,这一回是真的病了,气病的。

在宫中摔了一个杯子,急怒攻心就真的病了。

“皇后娘娘,老爷班师回朝了,今晚皇上在交泰殿设宴,犒赏三军。”绾卿午睡刚醒,听雁翎欢喜的说。

一怔之下,绾卿心中一阵狂喜。

夜晚,明月高悬,绾卿站在内宫离外廷最近的华芳阁上,遥望着交泰殿。

那里今夜灯火辉煌,照如白昼,身着五颜六色彩装的宫娥们,来往穿梭,丝竹管弦,奏出喜庆的乐章,王公大臣,群情激奋,美味珍馐,开怀畅饮,场面热闹。

皇帝萧毅下旨,穆云飞父子,大败突厥有功,特封良田千顷,黄金万两,穆云飞位列三公,其子封抚远将军,镇守边陲,其义子皇甫绍特封三等车骑校尉,统领皇城北门兵马,封赏有功将士。

绾卿心潮起伏,傍晚时分,绾卿的大嫂辛氏曾来宫里看望绾卿,绾卿很久没见过家人,看见辛氏心情激动。

辛氏系八府巡按之女,端庄贤淑,双方见过礼后,辛氏欲言又止,犹豫不决,绾卿看她大嫂此行似有话要说,屏退所有人。

辛氏看室内无人,确定安全后,凑近绾卿耳边,悄悄说:“你兄长让我有机会来知会你一声,你在宫中要处处小心,万岁爷对我穆家甚是提防”,绾卿对此深知,不以为意。

辛氏又环顾一下左右,压低声音又说:“此次出征突厥,分兵三路,副帅葛刚殿后接应,你父兄在突厥腹地深陷重围,他拖延时间不及时伸出援手,几乎全军覆没,是你义兄皇浦昭及时赶到,拼死营救,才得以生还,大晋兵马损失十之有七”。

辛氏声音细小,但绾卿听来却犹如一声惊雷,副元帅葛刚系皇上亲信,没有皇上授意他焉敢如此,难道皇上是想一箭双雕,让阔斡可汗与我穆家同归于尽,而且不惜以牺牲千百将士的性命为代价,手段之狠辣,令人发指。

绾卿此时浑身如坠入寒冷的冰窖一般,瞬间心中闪过葛刚的身影,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周身麻木,辛氏看着绾卿神情异常有些害怕,叫了两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绾卿还是不语,辛氏提高声音,又叫了声:“卿妹”,绾卿才回过神来。

绾卿表情甚为忧虑,对辛氏叮嘱道:“回去告诉爹爹,与朝中大臣少往来,老爹爹上书皇上辞官告老,兄长在军中不问世事,凡是由副帅葛刚定夺”。

辛氏点头,辛氏又说了什么话,绾卿仿佛都没有听见,绾卿木然,心像被掏空一样,直到辛氏出宫后,绾卿静坐许久,才恢复正常思维。

心下盘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暗恨萧毅,手段阴狠,恨葛刚无情,一想到葛刚,绾卿心碎欲裂,往昔种种,历历在目,刻骨柔情化作一腔愤恨。

夜深人静,绾卿从华芳阁回到坤宁宫,躺在凤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卸去伪装,绾卿泪流满面,五更天绾卿才沉沉睡去。

梦沉而纷乱,一会是硝烟弥漫的战场,人喊马嘶,老父亲、大哥、皇甫昭被敌重重包围,骑在马上左冲右突,满脸溅着血腥神情疲惫。

梦转而进入另一个场景,塞外黄沙弥漫,两匹快马在前面急奔。

马上一对男女,女子伏在马上,背部中箭,鲜红的血已染红了银色的战袍,百米外一对人马紧追不舍。

过了一个山口,两旁悬崖峭立,前面一座大山阻挡,北方三月,山上积雪未融,刚到山脚下,后面箭密集射来,这对男女所乘马匹瞬间倒地。

男子爬起来,搀起女子向山上攀爬,后面追兵也弃马向山上追。

女子似伤势很重,脚步踉跄,眼看就要走不动了,在男子搀扶下勉强支撑爬到。

山上地势颇为平坦,丛林茂密,枯干的枝干上落着厚厚的积雪,穿过前面的一片丛林,悬崖峭壁似一堵墙挡住去路。

二人情急之中突然发现峭壁上有一个洞穴,男子搀扶着女子向洞口走去,洞很长很暗,二人摸索着向洞里走着。

后面追兵已到,眼看着追兵临近洞口,突然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男子喊了一声:“不好,雪崩了”。

话音未落,大块的积雪以迅急的势头从悬崖上滚落,顿时堵住了洞口,原本借助洞口有一些光亮,但积雪一堵,洞内漆黑一片。

二人半晌方从突变的惊愕中清醒,又过了一段时间,外面已没了动静,想是雪崩已经结束。

男子摸索着身上的打火石,擦的一声点燃,洞内出现一点光亮。

此时女子伤势很重,已站立不住,男子扶着他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

火又熄了,洞内复又回到黑暗,洞穴内阴冷潮湿。

男子开口说道:“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到前面看看”,说着,又擦亮火石,向洞穴深处走去。

过一会,男子转回,对女子说:“前面有一个地方平坦,有些干草,到那里去吧”。女子点点头,男子扶起女子来到洞穴深处。

果然有一小块平地,地上铺着干草,似乎有人曾经来过,男子笼了一些点着火,洞穴内暖了点,女子的伤口已简单的包扎好,止住血,但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一样。

男子取出背后的干粮和水壶,递给那女子,女子推让着不过,接过水壶放在嘴边润了润干裂的唇,男子脱下衣服,给女子披上,自己四处看了看。

山洞内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一股冷风,使洞内有了一丝新鲜空气。

男子用手指敲了敲堵在洞口的雪块,由于北地常年高寒,高山上的雪一点点堆积成雪和水融合在一起,非常坚硬。

男子取下腰间佩剑,在冰雪块上剜着,只留下几道划痕。

随后几天,男子昼夜不停地挖着堵住洞口的冰雪。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开始还能记得用手指掐算着日子,慢慢的、时间久了黑暗的洞穴里没有了时间概念,也不知过了多少天,男子的挖掘工作进度很慢,看来出去很无望。

由于洞内条件恶劣,女子的伤口慢慢渗出脓水,脸也更加惨白,不时疼得额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细碎的汗珠。

又过了两天,女子浑身发冷,发起了高烧,男子心内着急,又别无它法。

慢慢的渗出的脓水变成黑黑的带着暗红,男子觉得不好,中了毒箭。女子疼的紧闭双眼,浑身打颤。

男子无法,咬咬牙,从腰间抽出短刀,寒光一闪,女子睁开眼睛,默默地点点头,从带血的衣袖里慢慢地抽出嫩白如藕的臂膀。

男子把短刀放在火堆上烤了烤,待刀刃变红,走过来。

此时女子已吃力地把一方丝帕咬在嘴里,男子一手拿刀,一手握紧女子受伤的手臂,一咬牙,刀落下去,女子身体剧烈抖动,豆粒大的汗珠从额上滚了下来,银牙咬碎,人疼的昏了过去。

许久才悠悠醒来,伤口上的腐肉已经剜掉,手臂已包扎好,是用男子的中衣扯下来的一条布缠裹,男子紧紧搂着她,疼惜地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拿着水壶一点点往她嘴里喂着水,这也是仅有的一点水。

随后的日子,男子又开始无望的挖掘工作。

挖掘工作停下来的时候,男子坐下来两个人对望着,默默无言。此时说什么已经都多余了,他们的干粮已经快吃完了。

到最后男子已停止了挖掘工作,因为一动弹很消耗体力,男子把省下来的食物让给女子吃,自己只喝点洞内的雪水。

慢慢的有些体力不支,尤其是那女子还受着伤,最后,两个人连动弹的力气也没有了。

最后进入昏迷状态,二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头脑有些错乱,神志不清,处在幻觉中,脸上似有幸福状。

就在他们生命的最后时刻,突然轰隆隆几声巨响,眼前一片光亮,把他们从昏迷中叫醒。

他们艰难地爬到光亮的地方,眼前一片刺眼的阳光,二人忙捂起眼睛,此时外面的世界已冰雪消融,他们在洞穴里足足呆了一个多月。

他们勉强支撑着爬下山,直到天黑,敲开了离山最近的一户人家的门。

一对老夫妇看见二人如此模样有些错愕,随即善良的老妇人做了些热腾腾的粥饭,他们饱饱吃了一顿,这是她们平生吃的最香甜的饭菜。

在茅草屋的土炕上暖暖的睡了一觉,天亮后,女子换上老妇人青年时代衣裙,女子伤口已经慢慢的愈合,男子换上老夫一套干净的算是他最好的衣衫。

恢复本来面目的二人原来是一对少年男女。

二人走出茅草屋,山下已是初春时节,天高云淡,二人相视一笑,阳光下少年男女宛若一对璧人。

少女如高山上的雪莲纯洁美丽,少男如阳光般俊朗。

梦境中的人是已位正中宫的皇后穆绾卿和此次征讨匈奴的,镇守边关的年轻副帅葛刚。

美丽的画面突变,绾卿梦境中一张脸在眼前晃动,面目狰狞,一点点逼近,恍惚是萧毅冰冷的面孔,瞪视着自己。

忽地,出了一身冷汗,绾卿从梦中醒来。

一夜辗转,天边已露晨曦。头有些发沉,勉强支起身,乳母李嬷嬷进来。

“小姐,身子不舒服就躺着吧”李嬷嬷心疼地边说边扶住绾卿坐起来。手习惯性地在额头上摸了摸。又试了试后脖颈。

“啊呀,这身上像滚碳,烫的吓人,奴才传御医吧”。说着朝门外喊人传太医院御医。

服了一剂药,绾卿沉沉睡去。

恍惚听有人低语,绾卿缓缓睁开眼睛,头脑清醒了许多,想王太医的药起了作用,看雁翎俯身在床前。

见贵妃祥氏也在旁,绾卿眼前一亮,祥氏身穿月白锻夹袄,湖蓝色长裙,仪态万方。

“臣妾听说皇后娘娘贵体欠安,放心不下过来瞧瞧”。祥氏看绾卿醒了,带着一脸关切也凑到跟前,柔声说道。

“着了点风寒,没什么大碍,让妹妹惦记了”,绾卿打起精神。

“我那有祛风散寒的药丸,回头我让人拿来几丸,用温黄酒送下去,很管用的”

“谢谢妹妹了,让妹妹费心了。”绾卿感激地看着祥贵妃,祥氏虽然比绾卿年长,但绾卿身为皇后,按宫规**嫔妃无论长幼,绾卿皆称其为妹妹。

“臣妾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臣妾。”说罢,祥贵妃跪安了。

一刻钟,祥贵妃贴身宫女燕芸送来用锦盒装着的几丸药。交给雁翎。

过一会屋内无人,李嬷嬷低声问:“小姐,这药怎么办。”

“扔掉两丸,其余的收起来,小心别让人看到。”

“小姐说得对,这深宫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这祥贵妃看着很良善。”

“但愿如此”。

青枚进殿来,手里端着琥珀托盘,里面用银碗盛着绛紫色的红枣冰糖姜参汤。

李嬷嬷端给绾卿。绾卿一口气喝下去。

李嬷嬷心疼看着绾卿病中日渐消瘦的脸,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做女人就得认命,你这个样子,既苦了自己,又对亲人有什么帮助呢,还不如设法保全亲人平安,也不枉此生所作的牺牲”。

绾卿半晌抬起模糊的泪眼,哽咽着说:“妈妈,我心里苦啊”,一头扑到李嬷嬷怀里抽泣着,李嬷嬷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如当年,嘴里自言自语着说:“会好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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