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卿让夏公公去隆庆宫传皇后懿旨:“失火事件实乃有人故意纵火,凡有举报者,赏银百两”。
重赏之下,不肖二日就有隆庆宫的一个太监偷偷跑到坤宁宫,向皇后告密,说:“钱才人的一个宫人,叫小狗子的这几日鬼鬼祟祟,偷藏着一个大大的铁桶在床底下,失火后就没了”这个举报的人是他同屋的一个太监。
他又说:“奴才初时也没有在意,但发现这两****举止有些反常,就趁他出去,到他床底下一看,铁桶没了”。临了这举报的太监说:“皇后娘娘在仔细查问查问也别冤枉了好人”。
绾卿命人带下去领赏,带着一干人亲自去了隆庆宫,到了隆庆宫也没去谢修媛那里,直奔隆庆宫后跨院,那是钱才人住的地方。
这后跨院相较东西两院小了一点,但也自成一体,钱才人一听皇后亲来了,此时已到大门口,匆忙中也没顾上换衣裙,穿着平日里的家常衣服,带着宫人赶紧出去迎接,让进屋内。
皇后上坐,钱才人亲捧上茶来,恭恭敬敬地弯腰呈给皇后,“皇后娘娘请用茶,臣妾这里地方窄小,委屈皇后娘娘大驾”,说完有些紧张地偷眼看看皇后。
绾卿接过茶,微笑着定定地看着她,也不说话,钱才人被皇后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不敢对视皇后的眼睛,目光有些躲闪,这钱才人乃是小家碧玉,平日里胆小怕事,性格有些懦弱。
屋内一时静的出奇,隔了好一会,绾卿说话了:“本宫所来不为别事,只为前儿失火的事,有人举报你宫中的太监小狗子有纵火嫌疑,皇上责成本宫特意来问问,小狗子在哪里”。
没等钱才人说话,站在一旁的一个太监走向前面朝着皇后,“咕咚”一声膝盖触地声响,跪在了地上,由于紧张有些结巴:“皇……后娘……娘,明…….鉴,这是诬陷奴……才,就……就是打死奴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
绾卿的脸还带着笑意,不急不火地对钱才人说:“这个奴才住在什么地方,带本宫去看看”。
钱才人此时已六神无主,机械地领着皇后等人来到小狗子的居所,绾卿进门来看了看,这个房间不是很大,屋内放着两张床,随即命夏公公等:“好好给本宫看看,不要有什么遗漏”。
夏公公与小德子等搜了起来,搜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绾卿眼尖在一个打开的箱笼中发现一根细管,绾卿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会心地笑了,把细管放到袍袖当中,小狗子在一旁紧张的脸色煞白,汗都留了下来。
整个屋子搜完,也没发现什么线索,箱笼一个个打开着,衣服丢了一地,都是些半新不旧的家常衣服,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只有一块和田玉佩,无价之宝绾卿拿在手里掂了掂,又看了看钱才人,显然这是主子们才有的东西,而且不是一般宫人能有的,绾卿揣在怀里,钱才人脸色很难看。
夏公公提着一双旧靴子,在绾卿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绾卿冷着脸问押在后面的小狗子说:“昨晚你可曾出去”,小狗子被人推向前跪下,紧张地说:“奴…..才,未……出......去”。
夏公公把一双靴子扔到他面前说:“大胆奴才,竟敢撒谎,没出去,为什么你的靴子上有雪水”,大家一看,夏公公拎着的靴子上还往下滴着水,昨晚,上半夜下了场小雪。
绾卿把袍袖中的细管拿了出来,扔在地上道:“这是什么”。
小狗子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绾卿冷笑道:“本宫替你说了吧,是不是用了迷魂药,本宫就疑惑怎么宫人都睡得那么死,没听到一点响动”。
这番话说完,小狗子没话说了,眼睛惊慌地只盯着钱才人。
绾卿命:“此案的一干人等都带回坤宁宫,本宫容后再审”。
又对钱才人说:“妹妹也随我来吧”。
回到坤宁宫后,绾卿命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钱才人。
众人都出去了,绾卿心情沉重地看着面前站着的钱才人,二人都没有说话,钱才人突然在绾卿面前跪下,艰涩地说:“皇后娘娘是明白人,该怎样处置臣妾,臣妾没有怨言,只求放过小狗子,是我逼他做的”。
绾卿上前搀起了她,惋惜地说:“妹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糊涂事”。
钱才人平常软弱,此时眼神中却少有的坚定,“皇后娘娘,臣妾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只求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绕过我的家人,我在深宫中做的事,与他们无关”。
“妹妹有苦衷为什么不说出来,姐姐可以帮你,劝说皇上从轻发落”。
钱才人摇了摇头,“多谢姐姐好意,妹妹不能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绾卿很钦佩,这深宫中太少这样重情重义的人,虽然她做了不该做的事,谁难保有一天自己不做那。
于是说:“本宫会尽力保全你的家人,放心吧”。
钱才人重新给绾卿跪下,磕了几个头,“谢皇后娘娘大恩”。
当晚,钱才人三尺白凌悬梁自尽了。
绾卿把结果奏明了皇上,并一再讲情,说既然主犯已畏罪自杀,就别再追究其家人。
皇上应允,但还是把她的父亲正四品通政使司副使降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