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开门,喔!好大一场雪呀,这是入冬以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雪,皇宫远近的景物银装素裹。
御花园摛藻堂内温暖如春,美酒佳肴,欢声笑语,皇后穆绾卿早早就命人,把这里收拾干净,摆上酒水,**所有嫔妃大家在这里乐上一乐。
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自入冬以来,皇后身子不好,皇上每日流连在夏美人的宫中,对其它的事物漠不关心,大家都觉得索然无味。
渐渐的皇后娘娘的身子骨好了起来,也有了精神,就在御花园里摆酒,今儿大家都喝得兴高采烈,此时人人笑逐颜开,推杯换盏。
“皇上驾到”大家端着杯的手都停住了,绾卿也觉得很稀奇,只好连忙带领众位嫔妃离座迎驾,不等大家迎出门外,皇上萧毅已走了进来。
大家一看,满心欢喜又变成了失望,原来夏美人也一同来了,夏美人穿着大红羽缎滚着白貂毛边的斗篷,头上戴着同样是白貂的风雪帽,足登粉红白底软羊皮小靴子,旁若无人,不时地向皇上抛一个媚眼,真是回眸一些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绾卿等跪立两旁,萧毅扫了一眼说:“平身”,径顾自带着夏美人走到上席,夏美人也毫不客气大模大样地坐到了萧毅身旁,一向有眼色的宫人们忙在旁边又另设一席,绾卿才归座,坐到了萧毅身旁的新设的席位,夏美人与萧毅共坐一席。
这些宫妃一看都有点傻眼,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美人在这种场合坐于上席,前朝也没有先例,历来大晋宫规森严,焉能乱了规矩,皇上是不是糊涂了,让这个狐狸精迷惑得心智失常了。
绾卿一如往常,也不计较夏美人的失礼,反倒先端起酒杯对夏美人娴静地笑笑说:“让太监通知了妹妹,原以为妹妹不会来,不想今儿妹妹来了,大家姊妹见上一面,今后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姐姐敬妹妹一杯”。
夏美人也举起酒杯,对绾卿淡笑着说:“妹妹怎么会不来,这么热闹,妹妹先喝了这一杯酒,多谢姐姐大人大量,能容下妹妹”。
夏美人可真不是一个善主,本来她对皇后轻慢无礼,经她嘴这么一说,倒好像是绾卿容不下她,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萧毅满眼爱意地看着夏美人,怜惜地带着笑说:“爱妃说那里话,**中那个敢不容朕的爱妃”。
皇上这样说明摆着是给大家一个警告,今后看哪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众妃嫔听得明白,都默不作声,一顿酒宴吃下来,大家都味如嚼蜡,只好草草收场。
皇上带着夏美人走后,所有的人都很气愤,虽平日恨不得皇后失宠,但此时看着夏美人目中无人,如此嚣张,皇上又专宠淑房,此时都同仇敌忾,你一眼我一语,义愤填膺,指责夏美人狐媚惑主。
绾卿对吵吵嚷嚷的宫妃们置若罔闻,凝思不语,一会大家看无趣,散去。
转天,绾卿一早正在寝宫梳洗,听帘外似有嘀咕声,绾卿对身边侍候的春箐说:“出去看看,是谁?”
一掀帘子,雁翎走了进来,绾卿很纳闷,雁翎一向什么也不背着自己,好奇地问:“什么事呀,大清早的在外面嘀咕也不进来”。
雁翎伸了伸舌头,只好说:“才夏美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奴婢让她在大门外多站了一会”。
绾卿一听,脸立时变了颜色,雁翎一看,知道自己闯了祸,吓得脸也变了,绾卿忍着怒气严厉地说:“还不快请她进来”,雁翎急忙出去,过了一会,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雁翎沮丧地回来说:“夏美人早走了”。
绾卿怒道:“大胆的奴才,竟敢擅自做主,都是本宫平日里把你惯坏了”。
雁翎一看绾卿发怒,也害怕了,双膝跪下,:“奴婢该死,只想教训她一下,给她点颜色看看”。
绾卿恨道:“我们是什么状况,你不是不清楚,躲都躲不及,还惹事生非,你知道一个不慎,会连累多少人吗?”
正说着间,小德子惶惶张张地跑进来,紧张地说:“王公公奉皇上旨意来了,奴才看来着不善”。
绾卿此时到镇静下来,捋了捋散发,起身出去院中接旨,王公公站在院中,展开圣旨不带一丝感情地念道:“皇后穆氏,嫉妒成性,对待宫妃,刻薄寡恩,有违后德,现责令其闭门思过,**事务由祥贵妃、郭懿妃代为管理,钦赐”。
待王公公宣完离开,雁翎傻了眼,看看主子,绾卿已经从容地起身,雁翎跪爬了几步,来到绾卿面前,懊悔地哭着说:“皇后娘娘,都怪奴婢意气用事,连累娘娘,奴婢该死”。
这时小德子也跪在雁翎身边说:“这是奴才出的主意,与燕姑娘无关”。
绾卿一手一个搀起二人,平静地说:“该来的,早晚都会来,不要过于自责,你只是给了她一个口实”。
原来,夏美人回去后,就茶饭不思,萧毅一问,夏美人马上满眼含泪,抽抽噎噎地说:“臣妾今早起来,去给皇后问安,不曾想皇后不允许臣妾进门,大雪天臣妾在门外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万般无奈才离开,皇上还是让臣妾出宫吧,皇后娘娘不待见臣妾,臣妾这宫里还有法待吗?”
“那个敢给爱妃气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皇后,朕废了她”。
“皇上,千万不可,臣妾只是委屈了同皇上说说,皇上不要怪罪皇后,不能因为臣妾而使帝后不睦,臣妾就成了罪人了”。
萧毅更加心疼,马上让王公公去坤宁宫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