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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物春秋(6)

宋少帝诱使萧仲恭写信给余睹,用复兴辽国的江山社稷来打动他。萧仲恭呈献了这封信,皇帝诏令再次讨伐宋朝。八月,宗翰从西京出发。九月丙寅,宗翰攻克太原,捉住了宋朝经略使张孝纯等。鹘沙虎攻取了平遥,降服了灵石、介休、孝义各县。十一月甲子,宗翰从太原直奔汴京,降服了威胜军。攻克了隆德府,于是攻下了泽州。撒剌答等在此之前已攻破了天井关,进兵逼迫河阳,打败了宋兵1万余人,降服了该城。宗翰攻克了怀州。丁亥,渡黄河。闰月,宗翰率军抵达汴京,与宗望会师。宋朝约定以黄河为两国界限,重新请求和好,但两国没有和解。丙辰,银术可等攻克了汴州。辛酉,宋少帝来到军前,住在青城。十二月癸亥,少帝上奏表投降。皇帝诏令元帅府说:“将帅和士卒立有战功的人,按其功劳高下升官并奖赏。那些战死在沙场,为王朝献身的,要优厚地抚恤他们的家属,赐赠官职和封爵务必要从优从厚。”皇帝派完颜勖到军中慰劳赏赐宗翰、宗望,使者都一一握着他们的手以示慰劳。五年四月,宗翰押着宋朝的二位皇帝及其宗族470余人和祐璋、宝印、衮冕、车辂、祭器、大乐、灵台、图书,随大军一道北还。七月,皇帝赐给宗翰铁券,除了谋反和叛逆之罪以外,其余无论何罪都不追究,对他的赏赐非常丰厚。

宗翰奏称,请在河北、河东的府、镇、州、县中选拔以前的资历深、能力强的人出来任职,以安抚新归附的百姓。皇帝派耶律晖等人随从宗翰前行。皇帝又诏令黄龙府路、南路、东京路各于所部选择像耶律晖这样的人派遣给宗翰。宗翰于是奔赴洛阳。宋朝的董植率兵到郑州,郑州人重新反叛。宗翰命令各将进击董植部队,再次攻取了郑州。于是迁移洛阳、襄阳、颍昌、汝州、郑州、均州、房州、唐州、邓州、陈州、蔡州的百姓到河北,而派遣娄室平定陕西的州郡。当时河东一带强盗寇贼还挺多,宗翰就分别留下将领和士兵,在黄河两岸屯兵驻守,自己回师山西。昏德公给宗翰写信“请立赵氏,使他奉职修贡,民心一定欢喜,这是万世之利。”宗翰接到了这封信却没有答复。

康王派遣王师正奉表前来金国,暗中却携康王的信件招诱契丹人和汉人。金人得到了这封信并报告了皇帝。太宗下诏讨伐康王。河北各将领打算停止对陕西用兵,并力南伐。河东诸将认为不可,说:“陕西和西夏接邻,事关重要,部队不可撤回。”宗翰说:“当初与夏人相约夹攻宋人,而夏人不响应。然而耶律大石在西北,与西夏交结往来。我们舍弃陕西而会师于河北,他们必定会认为我们有急难之事。河北不足为虑,应当首先对陕西用兵,攻略平定五路,削弱西夏之后,然后再攻取宋朝。”宗翰可能是想出兵平掉夏国。议论久未能决,上奏请示于皇帝,皇帝说:“康王赵构跑到哪里我们就穷追到那里。等到平定宋朝,应当建立一个如同张邦昌那样的藩辅属国。陕右的土地,也不能放置而不夺取。”于是娄室、蒲察统帅部队,绳果、婆卢火监战,平定陕西。银术可守卫太原,耶律余睹留守西京。

宗翰在黎阳津与东军会合,在濮州与睿宗相会。进军至东平,宋朝知府权邦彦弃家夜逃,遂,把部队驻扎在东平东南50里处。又攻取了徐州。在此之前,宋人把江、淮地区的金币都运来放在徐州的官库,宗翰全部得到了它,分给各部队。袭庆府前来投降。宋朝济南知府刘豫率城向挞懒投降。于是派遣拔离速、乌林答泰欲、马五去扬州袭击康王,还没有走到150里,马五率领500名骑兵已先行赶赴到了扬州城下。康王得知金兵前来,已经在前一天晚上渡江了。于是康王写信请求保存赵氏的社稷。在此之前,康王曾经写信给元帅府,称“大宋皇帝构致书大金元帅帐前”,到此时则贬去大号,自称“宋康王赵构谨致书元帅下”。他在四月、七月写的两封信都是如此。元帅府答复他的信,招他投降。于是,挞懒、宗弼、拔离速、马五等分道向南进讨。宗弼的部队渡长江攻取建康,进入杭州。康王被逼逃入海上,阿里、蒲卢浑等从明州在海上航行了300里,没有追赶上。宗弼就率军返回。在这以后,宗翰准备用徐文的计策讨伐江南,与睿宗、宗弼的意见不一致,就停止了。

原先,太宗让斜也担任谙班勃极烈,天会八年,斜也去世,这一位置空了许久。而熙宗是宗峻的儿子,太祖的嫡孙,宗干等人不跟太宗说这件事,太宗也没有立熙宗为皇位继承人的意思。宗翰入京师朝见,对宗干说:“皇位继承人的位置空虚的太久了,合剌是先帝的嫡孙,应当册立,不早日确定下来,恐怕此位会授给不应得到的人。我日日夜夜未曾忘却此事。”于是与宗干、希尹商议定,入宫向太宗进言,请求再三。太宗因为宗翰等都是朝廷大臣,情义不可削夺,于是就听从了他们的意见,册立熙宗为谙班勃极烈。于是,宗翰担任了国论右勃极烈,兼都元帅。

熙宗即位,任命宗翰为太保、尚书令、领三省事,封为晋国王。宗翰请求退休,皇帝下诏不许。天会十四年去世,终年58岁。追封他为周宋国王。正隆二年,按惯例封他为金源郡王。大定年间,改赠为秦王,谥号为桓忠,灵位安放于太祖庙。

未遇对手直逼宋帝——完颜宗弼

宗弼,本名斡啜,又叫兀术,是金太祖四子。

希尹俘获了辽国的护卫习泥烈,审问得知辽帝在鸳鸯泺射猎。都统杲出兵青岭,宗望、宗弼率领100名骑兵与马和尚追击越卢孛古、野里斯等人,急驰赶上并打败他们。宗弼的箭射光了,于是夺过辽兵的枪,一人杀死了8个人,生俘了5个人,审问得知辽主正在鸳鸯泺打猎还没有离去,可以突然袭击并抓获他。

等到宗望讨伐宋朝的时候,宗弼率部随行,夺取了汤阴县,降服了宋兵3000人。进至御河,宋人已烧毁桥梁,无法渡过,合鲁索率70名骑兵涉水而过,杀死烧桥的宋军士兵500人。宗望派吴孝民先行进入汴京谕告宋人,宗弼率3000名骑兵逼近汴京城,宋朝太上皇出逃,宗弼选100名骑兵追赶他,未果,缴获了3000匹马而回。

宗望去世,宗辅担任右副元帅,攻略淄、青二州。宗弼打败了宋将郑宗孟的部队好几万人,于是攻克了青州。又在临朐击败贼将赵成,大破黄琼的部队,于是攻取了临朐。宗辅的部队回师,在黄河边遇到敌军3万人,宗弼击败了他们,斩首1万余。

皇帝命令讨伐宋朝,宗辅从河北出发,宗弼攻打开德府,军粮缺乏,转而攻打濮州。前锋乌林苔泰欲击败王善20万人马,于是攻克了濮州,降服旁近5个县。攻打开德府时,宗弼率所部首先登上城墙,奋力拼杀,击败敌军。攻打大名府之战,宗弼的部队再次首先登上城墙,攻占此城,平定了河北。

宋朝皇帝逃到江南,宗弼等人分道进讨。进兵归德,城中有从西门、北门出来的部队,当海又打败了他们。于是断绝城壕修筑道路,在城壕上架起了火炮,将要攻打时,城中的人害怕,于是出降。先派阿里、蒲卢浑到寿春,宗弼的部队接着进发。宋朝安抚使马世元率领官属出降。进兵降服了庐州,降服了巢县王善的部队。当海等在和州打败了郦琼的1万多人,于是从和州渡过长江。将要进至江宁以西20里的地方,宋将杜充率领步兵和骑兵6万人来迎战,鹘卢补、当海、迪虎联合击败了他。宋将陈邦光率江宁府投降。留下长安奴、斡里也镇守江宁。另外派阿鲁补、斡里也率队攻取土地。攻下太平州、濠州以及句容、溧阳等县,沿江西进,屡次击败张永等人的部队,杜充于是投降。

宗弼从江宁攻取广德军路,在越州追击宋朝皇帝,到达湖州,攻取了它。先令阿里、蒲卢浑直奔杭州,在钱塘江准备船只。宗弼到杭州,官吏和富户都逃走了,于是下令攻打杭州,夺取了该城。宋帝听说杭州失守,于是又逃奔明州。宗弼留在杭州,派遣阿里、蒲卢浑用精兵4000袭击明州。讹鲁补、术列速降服越州,击败宋将周汪部,阿里、蒲卢浑打败了宋兵3000人,于是渡曹娥江,距明州25里,大败宋兵,追至明州城下。城中宋兵杀出,战斗失利,宋朝皇帝逃奔于海中。宗弼平分手下人马,合力攻打明州,拿下了它。阿里、蒲卢浑渡海到达昌国县,拘捕了宋明州守官赵伯谔,伯谔说:“宋帝逃奔温州,将从温州直接到福州。”于是走海路追了300余里,没有追上,阿里、蒲卢浑就回来了。

宗弼从杭州撤回,夺取秀州。赤盏晖在平江打败宋军,于是夺取了平江。阿里率兵先行奔赴镇江,宋将韩世忠率水军船队扼守住长江口,宗弼的船小,契丹、汉军淹死了有200多人,于是从镇江溯江水西行。世忠攻打他们,被宗弼夺取了大船10艘,于是宗弼沿着南岸,世忠沿着北岸,一边交战一边行进。世忠的巨船大舰数倍于宗弼军,出没于宗弼军的前后数里,敲打木梆的声音,自夜里响到天亮。世忠乘轻快的小船前来挑战,一天要接战数次。将要到黄天荡时,宗弼沿着老鹳河的故道开掘30里通向秦淮河,一天一夜就挖成了。宗弼于是得以到达江宁。挞懒命令移剌古从天长赴江宁援助宗弼,乌林荅泰欲也带兵来会合,连连击败宋兵。

宗弼自江宁出发,将要渡过长江北上。宗弼的部队从东边渡江,移剌古从西边渡江,与世忠战于长江渡口。世忠分船队阻绝了江水上下游,准备从左右两侧乘虚进击。世忠的每条船上都设有用以测风向的鸡羽毛,宗弼挑选善于射箭的士兵,乘着轻便的小船,用火箭射世忠船上的鸡羽毛,鸡羽毛被火箭射中,都自行燃烧开来,烟焰满江,世忠溃不成军,败退70里,水军被歼灭,只有世忠逃走了。

宗弼渡过长江北还,于是跟从宗辅平定陕西。与张浚在富平作战,宗弼身陷重重包围之中。韩常被流箭射中眼睛,使劲拔出箭,鲜血淋漓,用土敷住伤口,跃马大叫着与敌格斗,于是解除了包围,与宗弼一起撤出。在富平打败了张浚的部队之后,就与阿卢补招降了熙河、泾原两路。等到在和尚原进攻吴玠时,遇到险阻无法前进,就撤回军队,宋军伏兵出现,边战边行,走了30里,将要走到平地时,宋军在山口列阵而待,宗弼军被打得大败,将士大多阵亡。第二年,再次攻打和尚原,拿下了它。天会十五年,担任右副元帅,被封为沈王。

天眷元年,挞懒、宗磐坚持主张把河囊地区割赐给宋朝,皇帝派张通古等出使江南。第二年,宋朝皇帝派端明殿学士韩肖胄奉表前来致谢,派王伦等人请求归葬父亲及归还母亲韦氏兄弟。宗弼从军中入朝,晋升为都元帅。宗弼调查到挞懒与宋人交结并接受贿赂,把河南、陕西送给宋朝的行为,就上奏请求诛杀挞懒,恢复原来的疆域。这个时候,宗磐已被处死,挞懒在行台,又与鹘懒谋反。正赶上在燕京设置行台,皇帝命宗弼担任太保,统领行台尚书省,依旧担任都元帅,前往燕京诛杀挞懒。挞懒从燕京南逃,将要逃入宋境,宗弼追到祁州,杀了他。

皇帝下令:“各州郡的军旅之事,决定于元帅府。民间的诉讼及钱粮之事,由行台尚书省治理。”宗弼兼总其事,于是讨论南伐。太师宗干以下的文武百官们都说:“赵构承蒙我们的再生恩德,非但不想报答,却妄自嚣张,祈求没有满足之时,现在如果不攻取他,以后恐怕就难以图谋了。”皇帝说:“他们认为我不能全部占领河南,都元帅久任方面大员,深知其中的利与害,应该马上举兵讨伐他们。”于是命令元帅府收复河南疆土,并将诏令宣布朝廷内外。

宗弼从黎阳奔赴汴京,右监军撒离喝从河中出兵直趋陕西。宋将岳飞、韩世忠分别据守着河南各州郡的要害之处,同时又出兵进入河东,驻扎在岚州、石州、保德的边境,互相协作牵制金军。宗弼派孔彦舟攻克汴、郑两州,王伯龙攻取陈州,李成攻取洛阳,自己率领部队攻取亳州及顺昌府,嵩、汝等州相率被攻克。当时天热,宗弼把部队撤回汴京,岳飞等部队也都退走,河南平定,当时是天眷三年。皇帝派使者慰劳抚问宗弼以下的将士,立有战功的军士总共3000人,全都加官忠勇校尉。攻打岚州、石州、保德,并全部拿下。

宗弼入朝,当时,皇帝巡幸燕京,宗弼在皇帝居住的地方参见。住了20天,宗弼返回部队,皇帝起立斟酒给他喝,赐给他甲胄、弓箭和两匹马。宗弼已经启程走了4天,皇帝又把他召回。到达那天,希尹被处死。过了5天,宗弼返回部队,进军讨伐淮南,攻克庐州。

皇帝巡幸燕京,宗弼到燕京朝见,请求攻取江南,皇帝听从了他的主张。诏令都元帅宗弼等回军之后与宰相共同入奏。不久被任命为尚书左丞相兼侍中、太保、都元帅、领行台如故。皇帝下诏命令燕京路隶属尚书省,西京及山后各部族隶属元帅府。宗弼回到部队,随即讨伐江南。渡过淮河之后,宗弼写信责问宋人,宋人回信请求加以宽恕。宗弼命令宋朝皇帝派遣可靠的大臣来禀告商议,宋朝皇帝请求“先收兵,允许敝邑拜表阙下”。宗弼以临机便宜行事之权与宋人相约划淮河为边界。皇帝派护卫将军撒改前往军中慰劳他。

皇统二年二月,宗弼入京师朝见,兼任监修国史。宋朝皇帝派遣端明殿学士何铸等来进奏誓表,表中说:“臣赵构进宫,现在来划分疆界,应以淮水中流为界,西边的唐、邓二州割属给贵国。从邓州以西40里并向南40里为界,属邓州。这40里以外和西南全部属于光化军,为我国所有。沿边界的州城,既然承蒙恩造,允许作为藩属,世世子孙,将谨慎的恪守臣节。每年皇帝的生辰及正月旦日,派遣使臣称贺不绝。每年进贡银、绢25万两、匹,从壬戌年开始,每年春季差遣人员搬送到泗州交纳。如果违背这个盟约,明神加以诛戮,丢掉性命灭亡家族,颠覆他的国家。臣今天既已进上誓表,俯首盼望上国早日降下誓诏,以便让敝国水远有个凭据。”

宗弼进拜为太傅。于是派遣左宣徽使刘出使宋朝,用衮冕、圭宝、珮璲、玉册册立康王为宋朝的皇帝。其册文说:“皇帝这样说:宋康王赵构听命。你不为上天所怜恤,上天给你的邦国降下了死亡,你多次冒犯两国定立的盟约,自己招致颠覆,使你流离失所在江表,使我的军队备受辛劳,到现在已经18年了。我十分震惊悲哀,这些百姓有什么罪?现在上天不愿再看见战祸,引导你的诚心,使你的密封奏章能交替送来,甘愿列身于藩辅之国派光禄大夫、左宣徽使刘筈等拿着符节册命你为皇帝,国号为宋,世世履行臣子的职守,永远为大国的屏障。一定要恭敬啊,你要恭听我的命令。”仍旧把此诏布告天下。赏赐给宗弼人口、牛马各1000,骆驼100,羊1万,并且每年从宋朝进贡的岁币内赐给他银2000两,绢2000匹。

宗弼上表请求退休,皇帝不允许,用文辞美好的诏书回答了他,赐给他金券。皇统七年,担任太师,统领三省事,仍然兼任都元帅、领行台尚书省事。皇统八年,去世。大定十五年,朝廷给他的谥号为忠烈。

书文精美知人且明——王庭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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