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秦小哥要出什么题?”徐夫子笑眯眯地问道。他突然发现这秦三少是个神奇人物,年少有为,人才啊。
“既然是针对弓箭的武比,自然是比比箭法了。素闻陆公子百步穿杨,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秦逸嘿嘿一笑。
陆明听是比射箭,心里一松,顿时信心大增,扭脖子伸腿,准备大干一场,问道:“如何个比法?”
“我这武题也很简单,有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叫做射人。你我各站一边,每个人五支羽箭,射中对方为准。”
陆明脸色一喜,向徐夫子抱拳道:“大人,羽箭无眼,若是有所误伤,该如何处置?”
徐夫子看了秦逸一眼,见他对自己眨眼示意,心里一叹,缓缓道:“只要不违反比试规矩,死伤不论。”
双方都没有异议,各自准备了长弓羽箭。
秦逸让陆明往演武场边上的树下一站,自己开始往另一边行去,边走边数着步子。
两人比的是真弓实箭的射人比赛,这可是要动真格的了,少不得出现中箭流血的场面。场上人顿时议论纷纷,男人热血澎湃,女人花容失色。
“秦逸兄会射箭么?”陈家洛骇然道。
“他……他不会射箭?”听得这话,陈大小姐吃惊得跳了起来。
“我从未听说过他练习过射箭。”陈家洛摇摇头,道:“弓箭虽是秦家强项,可秦逸兄从未摸过弓箭。”
林二小姐气得耳根都红了,跺脚怒道:“这个笨蛋,不懂射箭还逞什么英雄,这不是找死么?真是气死我了!”
林长虹看着场上,忽然道:“秦三少走得也远了些。”
“走得越远越好,省得让人看了心烦。”林二小姐恼火不已。
陈家主也看出些门道来,疑惑道:“啸天兄,你儿子在搞什么?你秦家铁弓可射两箭之地么?”
“难道秦三少是准备走得远远的,大家都射不着,争取个平局?出题权在手,没道理啊。”林家主也是满脸不解之色。
“以我儿子的聪明才智,会干出这种有便宜不占的傻事么?秦族长恼火地闷哼一声,道:“经过改进的秦家铁弓,最远可射三箭之地。”
“三箭之地?”陈家主和林家主吃惊得瞪大眼睛,被吓住了。
“若是配合秦家独创的四羽螺纹箭,平衡性能极佳,百发百中。”秦族长得意洋洋道。
两位家主相互看了一眼,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秦家这回大发了,这铁弓如此厉害,必成朝廷大军近守远攻的利器,到时候名满天下,财源滚滚。
秦逸越走越远,场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弄不清楚这秦三少葫芦里卖什么药。
陆明也发现了不妥,自家的紫彬木弓是射不了那么远的,想到此心里一慌,更觉不妙,大叫道:“秦三少,你走这么远,还怎么比?”
秦逸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停下来,转身大声道:“弓箭做为远攻武器,自然是射得越远越好,越准越好。陆家木弓若是没这个本事,你就乖乖认输,省得丢人现眼。”
秦三少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徐夫子暗自点头,大喝道:“比赛开始!”
陆明早已怒不可遏,张弓搭箭嗖的一箭就射了过来。
你以为只有你会搞突袭,老子玩得比你狠百倍。秦逸冷笑两声,眼睛都没有抬,慢丝条理地搭上长箭,左瞄右瞄,临时寻找手感。
陆明那羽箭射至半途,已经力竭,歪歪斜斜掉了下来。
“秦三少,你无耻!有种你射我啊?”陆明刷刷刷又是三箭射了出去,却是徒劳无功,气得他破口大骂。
秦逸将铁弓拉开了满弦,轻松地控制了准头,眼睛一眯,嗖的一箭直奔陆明的脑门而去。
秦家长箭经过火老头改造,箭杆上增加了羽片加强平衡,铁箭头上打磨出螺旋状深纹,这一箭快若闪电,长箭离弓旋转而出,又快又稳,带着呼啸,一闪而至。
陆明大骇,急忙一缩脖子,长箭刷地刮掉了他一缕头发,哚地一声射入他身后的大树,箭杆嗡嗡颤抖。
众人大骇,吃惊地望向秦逸手中铁弓,满脸敬畏。秦家铁弓如此强劲,一弓在手,敌人难近百步,着实厉害!
秦逸意犹未尽,张弓又是两箭,都射在了树上。
我日,今日发挥失常了。秦逸一拍脑袋,懊悔不已。他往前走去,快速捡起陆明先前射出的长箭。
古来就有草船借箭之说,长箭是可以循环使用的,战场上自己射出的箭,被敌人回射伤了性命的人,不在少数。
陆明大吃一惊,慌忙拔下树上的长箭,一看之下脸色大变。
秦逸就站在他可以射到的地方,满弦搭箭对着他脑门,嘿嘿冷笑。
陆明将手中长箭一扔,额头冷汗直冒,颓然一叹,艰难道:“我输了!”
“长箭在手,他怎么就认输了?”众人甚是不解。
秦族长哈哈大笑,道:“秦家长箭,有去无回。箭头采用针式结构,不同于以往套入式羽箭,射出后一经碰撞,箭杆已损,不可再用。”
如此一说,众人恍然,难怪陆明认负,原来是取得的长箭已经毁坏。
“还是秦家高明,如此长箭,只可伤敌,不怕敌人回射,秦族长真是为战场儿郎救回一命。”场上恭维声响成一片,秦家弓箭,太不可思议了。
秦逸高举着铁弓,得意扬扬,向场下众人挥弓示意,很是拉风。
陆明脸色变幻,眼中射出愤怒的火焰,走向前来,忽然长弓一挥,往他后脑袭来!
“小子,你敢!”徐夫子面带赞赏,正含笑看着秦逸骚包的显摆,陆明这下突袭来得十分突兀,让他救援不及,又惊又怒。
秦族长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有动作。旁边的福伯眼中寒光闪动,衣袖一挥,一缕惨绿色异芒,一闪而逝,直向陆明飞去。
“啊!”几声女子的惊叫同时响起。
秦逸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陆明,见他有了动作,手腕一翻,铁弓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沿着自己的背削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响彻全场,陆明的半截右手被铁弓利刃切了下来。
秦逸呆呆地看着铁弓利刃上的鲜血,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砍下了别人的手臂。
陆家人呆了呆,听得陆明杀猪似的惨嚎,慌忙冲上台救治。
“秦三少,你也太狠了吧?”陆大管家怒吼道。
“他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徐夫子冷哼一声,脸色十分难看:“今日的比试,在座各位亲眼所见,老夫做公证。陆明已认输却暴起伤人,捣乱朝廷招标会,老夫看在他断了一臂,微受惩罚,也不予追究了。”
徐大人不怒自威,说得合情合理,陆管家也无话可说,愤怒看了秦逸一眼,灰溜溜闪到一边。
“慢着!”徐夫子见陆明在家丁搀扶着要离台,忙阻止道:“陆公子,此次比试乃你所提出,亦有老夫做公正,愿赌服输,你还有什么话说?”
陆明流血过多,神色困倦,眼神黯然,这一次陆家真是完败了,众目睽睽之下连输两场,丢了十万弓箭大标,还输掉了祖传兵器坊市和两座精铁矿,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陆家稀里糊涂地就退出宣城四大家族了。
陆明有气无力道:“在下愿赌服输,无话可说。”
徐夫子点点头,道:“老夫做事有始有始,既然如此,还请陆公子将赌注所提,陆家兵器铺和两座精铁矿转让事宜立下字据,无偿转让于秦家。”
陆明死着脸,让管家写了字据,自己使左手按下手印。在徐夫子这老狐狸的监督下,陆家也不敢玩什么花样,这兵器铺和精铁矿便易了主,成了秦家私有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