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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饭店(1)

苏也青在水边那座花岗岩外墙的大楼前站住了。她驻足而立,听到几步之外,那扇黄铜的旋转门发出一冲极其细微、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金属的声音。一个头上擦着发蜡的年轻侍者站在转门的后面,很有礼貌地目视前方,丝毫也没有要打扰你的意思,但又时刻准备着客人的推门而入,而他是即刻便会给你一个殷勤而不失身份的笑容的,这笑容虽然在一天之中,将会出现成百上千次,却仍然将显得如此矜持与略带高贵一这个已年近百岁的水边老饭店每一处墙角、每一个被锈色青铜壁灯照成昏黄的甬道拐弩处、前厅、缓缓上行的老式电梯、挂着厚重垂落丝绒窗帘的仿古客房里都弥漫着的气息。当然,这气息与身份只是属于饭店的,而这侍者,可能今天早晨刚刚在狭小的亭子间翻身而起,在弄堂口买瓶酸奶,技术熟练地挤上已经不堪重负的公交车,以一种只有上海人才能练就的既不占空间,又尽可能舒展四肢的姿势站立过七个站台,然后跳下车,在仍然飘着晨雾的黄浦江畔勿勿前行。

然而,只要一旦进入那扇沉重的黄铜旋转门,一切忽然就有了些不同。有一段时间苏也青常和戴雁到那旋转门的里边去,他们从来都不叫它的名字,他们只管它叫做“老饭店”,就像情人们约会时说的“老地方”一样。老饭店里面有个名叫“81115;”的酒吧,只要推开那扇正散发着幽暗的金属光泽的旋转门,沿着缀满隐形花纹的波斯地毯径直往里走,很快地便会发现一个拱形的弯顶,里面是个不太大的厅室,墙壁上嵌着仿古的壁灯,灯光是晕黄的,在墙上与天花板上不很清晰地打着些阴影。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那时,间隔了一会儿时间,便会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演奏四十年代上海就很流行的那些爵士乐。戴雁最喜欢的是那首《我为卿狂》,苏也青则爱听《夜上海》。“8112”是老饭店里惟一向社会开放的一个娱乐场所,虽然花费不菲,但确实受到了一些老上海们的欢迎。最令人叫绝的是“8112”朝南的那些窗一打开,外面就正对着黄浦江水,“8112”是突出在江面上的,这常常就令人联想到老饭店建筑结构的奇异,苏也青倒是惯常地把它想像成城堡,或是庄园,仿佛总有一些神秘的事物蕴藏其中,没准便会爆发出个奇迹,就像那些隐逸在暗黄色灯光甬道深处的英式客房、法式客房、西班牙式客房。在那些甬道里常常会遇上个把涂了亮亮发蜡的侍者,他们底气很足地朝你微微一笑在某个瞬间里,你便会很真切地以为自己很可能就是故事里的那个灰姑娘,而那暗黄的甬道里,则很快便会变幻出你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

是的,老饭店就是有这个魔力,虽然灰姑娘的故事还从未在此真正上演过,但上海滩高级宾馆中司空见惯的“鸡”们,在这里倒是确实很少看到,她们即使就游荡在咫尺以外的外滩广场,也很少飘然入室,来到矜持而高贵的老饭店中。当然,这也正是苏也青们喜欢到老饭店泡酒吧的原因之一。苏也青与戴雁在结婚后很久一段时间里还常去,戴雁总是搞不明白这酒吧为什么会取名为“蓝”,那里几乎没有一样陈设或者器皿是蓝颜色的,就连伴奏的音乐也是如此,爵士乐,总是浓烈的爵士乐,旋律与音色显得那样的繁忙,有条不紊地尽心尽力地迷醉着自己,即使在优伤的底蕴与颓废的基调里,也要抵抗似地飞出一个声嘶力竭的高音,就像那些红唇艳艳的飞吻,在乱舞飞转中裙角迷死人的膨开,露出线条优美白皙的双腿……苏也青在那座水边老饭店的大门口站了几分钟,直到几个推门而入的人不很经意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苏也青才缓过神来,她明白自己刚才是走神了,心猿意马,神不守舍,那细微作响的黄铜转门无疑勾起了她的一些回忆,她已经很久没有走到里面去了,她甚至已经一点也记不起来,那扇铜门里面非常好闻的那种气味,很淡的,不像有些上海小姑娘身上搽的那种恶形恶状的香水味。苏也青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头发,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铜门。

苏也青今天要去拜访一位姓“舒”的先生。那是一位外籍华人,就住在老饭店里,作为上海电影节的特约嘉宾,舒先生的身份仿佛有些特殊。这是一次世界性的国际电影节,虽然规模与影响还不是太大,袒在电影节期间公开放映的影片数量却是相当地惊人,而且其中的绝大部分在国内都是首次公映,这对于精明实惠的上海人来说无疑是个绝好的娱乐机会。所以,电影节在上海仍然还是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影城门前排起了长长的购票队伍,在繁华的商业大街上常会见到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鼻子上架着深色墨镜,衣着别致,神采飞扬,即便是走到光线暗暗的树荫下面,也是星光灿烂,难以掩怖其明星的风采。记者们纷纷出动,采访关于电影节的最新动态,苏也青所在的报社也辟出了好几个整版刊登这方面的消息,主编给苏也青的任务便是采访电影节的花絮新闻。苏也青在自己的采访本上写下了几个提纲,其中的一个便是“电影节驻地一老饭店印象”。

舒先生住的是一间英式的套房。窗帘全垂在那儿,房间里暗暗的,但生着壁炉。苏也青注意到壁炉上的雕花非常好看,炉火不是很旺,淡淡地跳动着几蔟。舒先生就坐在壁炉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看到苏也青进来,舒先生便微微地欠了欠身。

咖啡和奶茶是饭店的侍者推着小车送进来的,舒先生解释说,虽然刚才苏也青点了咖啡,但这饭店的这种奶茶是非常出色的,所以他也附加着要了一份,请苏小姐尝一尝。舒先生讲话的声调非常和缓。他仍然坐在壁炉旁边的椅子上,壁炉中的炉火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冲阴影与火光交错掩映的效果,这使得苏也青无法正确辨别舒先生的真实年龄。

两个人慢慢地聊了起来。房间里非常静谧,只有壁炉里炭火燃烧时才发出了一冲极其细微的噼噼啪啪的声响。倒是舒先生微微笑着问苏也青,苏小姐住在上海的什么地方?苏也青就回答说复兴中路。舒先生又说,好多年前我倒也是在复兴中路住过的,那儿附近还有个公园,不知道在还是不在了。苏也青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舒先生推荐的奶茶,说,舒先生讲的是那个老公园吗,过礼拜的时候里面挤满了人,上海的绿地不是太多的,上了些年纪的人都喜欢老公园,舒先生还准备回那里去看看吗?

可能是壁炉里的炭火发出了很响的啪的一声,暂时分散了两个人的注意力,所以舒先生没有正面回答苏也青的这个问题。又过了一会儿,舒先生说,我倒是很喜欢这个饭店的,每次到上海来,都住在这里。苏也青见舒先生自己绕到了话题上来,便表示赞同似地克点头,等待着他继续往下面讲。

舒先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雪茄,他侧过脸朝苏也青那儿扬了扬眉毛,表示一种征询同意的意思。然后,舒先生便点上了雪茄,对苏也青说,我这儿倒有一些照片和揺图,是我祖父那时候的上海外滩,苏小姐要是有兴趣,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舒先生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相册,翻到前面的几页,“这是黄浦江上的一条舢板,”舒先生指着其中的一张对苏也青说,“那时轮船驶入黄浦江后,旅客们一般不从嘈杂、肮脏的虹口英联船坞码头上岸,而是乘舢板到上游几百码的外滩从容上岸,舢板极其缓慢地驶过苏州河口,河水有些浑浊,远处有汽笛常常鸣响着,远远地还能看见停靠在外滩的那五艘臭名远扬的运鸦片废船,一切都显得非常嘈杂。”

苏也青站在舒先生的旁边,看着舒先生用手轻轻地翻动着相册,“瞧,这就是那时候的外滩,具有新加坡或者孟买那种维多利亚时代的气派,外滩铺上了石块,显得非常洁净,因此适合于那时候的居民以及他们的夫人们在那里散步、驻足。祖父还告诉我说,那里曾经还有过一个管弦乐队演奏亭,外面则零零星星的有些人力车夫静静地等待着拉客,车往前倾,两根扶手辕杆顶地,车座的上空有一块带流苏的遮篷。”

照片因为年代久远,其实已经不太能够分辨清楚其中的景物人像了,但舒先生讲得非常入神,因为凑得很近的缘故,舒先生手里的雪茄散发出浓烈的烟味,这多少让苏也青觉得有些呛人,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那雪茄烟的气味好像又具有着一种非常的物质,那些浓而又淡了的烟雾在影像模糊的老照片上缓缓飘过,仿佛倒与壁炉中噼噼啪啪的炭屑声有着某种相似,炉火的光影在舒先生的脸上不断地闪烁着、变幻着,这让舒先生的面部表情起了一种生动与莫测,这个下午苏也青在舒先生的房间里聊着天,因为凭着职业的敏感,苏也青发现,舒先生对于具体明确的带有职业化的提问有着反感,所以她便故意远兜远转地聊些看似不很着题的事情,苏也青讲些复兴路上老公园的事情,讲一些上海的旧式里弄,她甚至还讲了最近上海有个女作家写的一本书,里面有些小感觉小人物,“噼噼啪舶地就像是壁炉里炭眉焼着的声音”,苏也青讲这句话的时候,舒先生非常会意地微微笑了。

两个人的谈话因为不着边际,渐渐地竟然有些融洽了,慢慢地就越扯越远去,舒先生感概着有些中国人传统中非常美好的东西,现在也在悄梢地淡化甚而不见了,“那里面其实有着非常美妙的不可多得的东西。”舒先生抬起头看着苏也青,“虽然有时在礼节上和人的关系上稍嫌繁琐,但问题并不在这里不在这里。”

接下去的话舒先生没有讲完,舒先生话题一转,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对苏也青说:“苏小姐,不知道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像一个法国女人。”苏也青愣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舒先生倒是又接着往下面说了:“但你也很像一个上海女人,但不是现在的,而是好多年前的那种上海女人。”说到这里,舒先生又顿了顿,然后笑着耸耸肩,继续说道:“那种女人,是听得到壁炉里炭屑燃烧时发出的噼噼舶啪的声音的。”

苏也青当天晩上就去看了舒先生推荐的那部影片。那是在苏也青临告别的时候,舒先生告诉她说,当晩的影城将会放映他引进的一部片子,你会喜欢的,舒先生说,那里面的女主角就是一个既像法国女人又像旧上海女子的类型。

苏也青没有马上记住那部影片的名字,那好像是个有点拗口的名字。从舒先生的房间出来,苏也青这才想起,舒先生仿佛并未对老饭店说出一些感想来,但仿佛又确实说了些什么,不管怎样,这是一次令苏也青有些迷惑的拜访,她甚至并未对舒先生留下什么比较特别的印象,比如说长相,比如说年龄,又比如说衣着举止之类的东西,更模糊些的留影倒是有一些,一个老绅士,烟雾缭绕、气味浓烈的雪茄,低沉的矂音。苏也青穿过老饭店闪着晕黄灯光的楼层甬道,感觉到自己即将诞生的那篇采访记,竟然也笼罩了一层暧昧甚至于略带优伤的光泽。不知怎的,这个下午让苏也青莫名地感到些心烦意乱,仿佛总有一股浓烈而迷乱的雪茄味飘荡在眼前,苏也青甚至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指伸到鼻子底下,但没有,那所谓的烟味并不存在,苏也青的手指上什么气味也没有留下,就连老饭店里也是静静的,晩餐时分尚未到来,所有的客房都窗门紧闭,从那些房门外面走过,你永远也猜测不出,那里面究竟是生着壁炉的英式客房,还是放着旧式高柱木床的西班牙房间,或者摆放了银烛台的美式卧室。一切,其实都存在差别,但是你就是无法细细加以区别,你整个地就倏然被它所迷乱了,苏也青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老饭店吧。

傍晩的时候外滩起了点风,才是初秋,但黄浦江的江风已经开始有些寒意了。苏也青一个人在外滩踱着步,街边亮着霓虹,但人影寥寥,一些忙着迀路或者办事的人买了汉堡烤味之类的东西,风过之处,飘来一阵阵的香味。苏也青随意地找了家快食店坐下来,快食店里总是灯火通明,仿佛生怕别人看不清饭食而减慢了进餐的速度似的,那是一家用曰光灯环绕起来的店堂,服务生们穿的也是明亮而清晰的颜色。或许因为刚从精细的、色泽富有层次感的老饭店出来的缘故,苏也青在快食店刚刚坐定,便忽然地产生了一种烦躁的感觉。

饭吃得很快,所以苏也青赶到影城的时候,离影片放映还有一段时间。放映厅里才刚刚清过场,天幕上密密地开了排小灯,有一些音乐,也细细的,不很经意的样子。坐垫是红绒做的,很新,弧形也好,恰好非常舒适地安置一个人的身体。人三三两两地开始走进来,仔细去看,有好些都是认识的,影星、影人、影评人士,安静地进来,择了位子坐下,或者转过身各自再打个招呼。苏也青坐的位置比较居中,进来的人或是经过她的身边,再往后走些,或是靠前坐下,总是一一地落在她的眼里,只是天幕上的小灯渐渐暗了些,音乐却响了起来,影片的画外音开始了,但苏也青却听不懂,这时苏也青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是一部原版法语片,未经翻译的,这种片子原本影城里能够提供一种观片耳机,可以选择五冲语言进行同声翻译,办理手续的地方就在外面的大厅,但是影片已经后幕了,低沉暗哑的提琴声正在响起。苏也青终于放弃了去大厅租借耳机的欲望,把身体沉入弧形的红丝绒座椅中,静静地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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