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不断扬起飘散在白雁耳边的发。白雁手执画笔，画纸的一角不断翻动着。
她静坐于海边。
已是清晨。
少年愈离愈远的脚步声细碎地穿过叶缝，最后到达她的脑海里。虚假的白色下幻出少年模糊的面影。
那双住了一场永不凋谢的桃花林的眼睛，眉眼弯弯，笑意浅浅。
王俊凯……
她费力地直起身子，逆着温柔的海风慢慢往前走。白裙被风吹向身后，露出一双纤细的小腿。
海水开始覆上她的脚心。
她停步。
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又或者可以说是空白？白雁感到太阳铺在身上暖暖的温度，却看不见橙色的透澈，在指尖处一寸一寸蔓延。
她早已将左眼的眼角膜捐给了他。
高三那年，他按住白雁的肩膀，问她：“我能留下大雁吗。”
“大雁南飞是自然规律，你怎么能挽留住呢。”她趴在桌上，眼睛怔怔地瞪着严肃的少年。王俊凯蹙起眉，“别胡说，我会留住雁的。”
白雁不懂这话的意思。
更不懂他小心翼翼的心思。
王俊凯终是没留住雁。
那天白雁的故乡传来口信，白雁的妈妈去世了。她走的匆忙，没有解释清楚。而那时，王俊凯已经做好了一切告白的准备。
“白雁！”
王俊凯从学校追到车站，嗓子已是极度负荷。她猛然停住脚步。撕心裂肺的痛，从身体的每一处散发。
“我他妈喜欢你啊！”
眼泪又划出眼角。白雁用手捂着嘴，极力抑制着不断念叨着的“我也喜欢你啊”。
但是求你快回去吧。
她费劲地挤上火车，少年的明眸里再无一丝水意。
他决绝地转身，随手将手中的玫瑰用力碾碎。苍白而凌乱的脚步，让白雁产生了他即将离她而去的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