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退后的第二天,骆炳和赵知县又再一次来到河堤上,此时的河堤上,人山人海,有本地人,也有从远方赶来看热闹的外地人。一年前,秦桧和张老爷的赌约闹得沸沸扬扬,而现在也是揭开谜底的时候。
毫无疑问地,人们站在北岸,看着依然完好无缺的河堤,每个人都啧啧称赞不已,秦桧第一次把水泥用于防洪,因此,水泥的标号都极其高,完全不是后世的豆腐渣工程可以比拟的,自然,在古人认为非常恐怖的洪水面前,水泥体现了惊人的效果。
骆炳和赵知县微服站在人群里,看见大家的惊叹,再望望脚下的水泥河堤,也是心情澎湃不已。
“这秦桧真是神人,居然可以发明水泥这种东西,我原本以为这次洪水我们北岸肯定决堤,因为北岸水流比南岸急,再遇上这十年难遇的洪水,所以我和一家老小早就冒雨离开了自己的老窝,谁知,这北岸没事,而南岸却反而决堤了。现在,我是真服了水泥这个东西了。”一个黑瘦的老者边说边感叹,谁知却引起了众人的一片哄笑。
“郑老爹,你当初不是反对得最厉害,就这修河堤,你还打了你儿子一顿,也骂跑了媳妇,现在这么不住的夸起来了。你的老脸羞还是不羞?”一个年轻人作狭地嘲讽起这个叫郑老爹的老者。一句话把老者顶得满脸通红。当初修河堤,这郑姓老者听了张老爷的调唆,坚决反对,而且不惜和儿子媳妇反目成仇,一家人心里留下了疙瘩。
“呵呵,我现在知道我错了,通过这件事,我也明白我是老了,以后这家就交给我那臭小子了。”
郑老爹虽说口里骂自己的儿子是臭小子,但心里乐滋滋的,为自己的儿子比自己有眼光而骄傲。
“张老爷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大家抬起头,远远可就看见张老爷和张三,还有秦管家向北岸走来。等三人到了跟前。众人才纷纷骂起来。尤其是南岸的百姓,骂什么的都有,有的说张老爷是脑袋里进了水,有的骂他是老糊涂,还有的骂他是草菅人命。张老爷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想想以前自己在秦家庄那可是跺跺脚,整个秦家庄都要抖三抖的人物,那些穷鬼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可现在,任何一个老百姓都在开骂。很多年轻人还对着自己吐口水。
众人正骂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不知道是那个眼尖,惊叫起来。:“秦庄主,是秦庄主来了。”
骆炳和赵知县顺着众人的手指方向,果然看见,北岸上下来一群人,中间一人,白衣胜雪,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不是秦桧还会是谁?
“秦庄主您好。”“秦庄主,您辛苦了。”“秦庄主,感谢您了。”。。。。。。
秦桧一来到人群中,众人立即涌了上去,嘘寒问暖不已。而秦桧一一微笑着应答,温文尔雅,彬彬有礼,骆炳和赵知县见识了秦桧平易近人的风范,大家都是读书人出身,自然感同身受,对秦桧暗暗欣赏不已。虽说,最初两人和秦桧闹了些不愉快,但细一想起,还是自己做的不对,所以,就连赵知县对张老爷也鄙视起来,而对秦桧,那是说不出的喜爱。
秦桧眼尖,越过众人的视线,很快发现了站在人群里的骆炳和赵知县,秦桧穿越过人群,来到了两人面前。
“两位大人,如此有暇,幸会幸会。”
秦桧对着两人作了一缉。
“秦庄主,不需如此多礼。我们也是便服。大家就当朋友相交好了。”
骆炳微笑着说道。同时给赵知县睇了个眼色。
赵知县会意地一笑,知道这是骆炳授意自己和秦桧化解尴尬。
“秦庄主,当初本官误信谗言,闹了些不愉快,请你多多见谅。”
赵知县说完,对着秦桧作了一缉。
看见知县大人居然向自己施礼,秦桧不由对赵知县有了好感,虽说赵文成给自己的第一印象是迂腐,但看其能够知错就改,秦桧心里对赵的轻视一扫而光了。
“大人如此,岂不让我为难了。”秦桧赶紧一步上前托住了赵知县,两人互相挽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秦庄主,请到县衙一叙,我和骆大人和你有要事相商。”赵大人微笑着说。
秦桧眼尖,也发现了人群中的张老爷。
“两位大人,请稍候,我和张老爷还有些事情没有了结,如果两位大人不忙,请站在一边,等我了结完后我们再说,可好?”
骆炳和赵知县点头颔首。秦桧很快越过人群,向张老爷走去,众人知道一场好戏要开演了,也很快围了起来。等张老爷发觉秦桧来了,想开溜的时候,却早已被众人团团围住,想走都走不了了。
“张老爷,南岸你去看过了吗?”秦桧笑着问道。
张老爷满脸尴尬地笑了笑,尽管再装的镇定,但表情仍然不能够自然。
“看过了。”
秦桧一听,明知故问道:“那比起我脚下的北岸来,不知道谁修的更坚固呢?张老爷你说一下,我也不需要其他人评判了,如果你说你修的比我修的坚固,我立马就走。”
秦桧这是在激张老爷,如果张老爷真张口说瞎话,那围观的百姓每人一口唾液都会把他淹死。
“秦桧,我败了,你说怎么就怎么吧。我张某人输得心腹口服。我错在我不该小瞧你,你回去算出你修河堤的花费,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赔付给你!”
说实话,张老爷在江宁风光了大半辈子,以前谁见了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但秦桧就像一棵小草,越践踏就越有生命力,张老爷越想和他斗,秦桧就越发变得强大,尽管张老爷不服输,但在事实面前,自己的财力,人力。物力,民心都远远不及秦桧。不服都不行了。
“张老爷,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你也老了,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你还是好好颐养天年吧。修河堤的费用就算了,我早说过,你买我的风水田的钱,我要拿来回馈给江宁的百姓的,修河堤的就是你的钱。”
“什么?那田的秘密你早知道?”张老爷大惊失色。
“当然。”秦桧自负地一笑,“不过,我不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秦桧丢下了这句话,转身走了。
身后,张老爷激怒攻心,“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爹,你怎么了?”张三伤心地抱住张老爷,随即鹰鹜地目光盯着秦桧的背影。
“秦桧,我俩的仇没完。”张三气愤地喊道。
“三儿,记住为父的话,永远不要报仇,也请你转告通儿,别去惹秦桧。”
张老爷怒极伤肝,加上本就年老体衰,自己一心谋划别人,自以为高人一筹,却谁知被人玩于股掌之间,一怒加上绝望,气息渐渐微弱起来。
“记住我的话,别去惹秦桧,我张家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听我的话,我张家就会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张老爷说完,一口气没上来,就咽了气。
秦桧对身后的一切一无所知,他只是知道,他的事业马上要有飞跃了。
江宁县衙内,欢声笑语一片。
不用说,秦桧和骆炳骆大人相谈甚欢。骆炳亲眼目睹了水泥修建河堤的威力,完全是匪夷所思的,于是不用秦桧说,骆炳就提出了官府对水泥的需求,修建河堤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秦桧自然不敢过于要高价格,因此,秦桧主动提出只要是用于修建河堤,自己都是半价。秦桧这一提议,骆炳喜笑颜开。如果所有河段都是用的水泥,那河水决堤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自己的官帽就会越戴越大。
不过,秦桧最后提出一个要求,却是让骆炳为难了。那就是求骆炳应用朝中关系,救出可儿的父亲。如果能够救出可儿的父亲,秦桧还愿意再把价格降低三成。
秦桧的优厚条件,果然让骆炳心动不已,思考了很久后,骆炳答应了下来。看见骆炳愿意帮忙,秦桧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尽管自己的利润薄了些,但秦桧知道,一旦水泥被官府采购,那需求是非常巨大的,自然薄利多销,最后,流进自己腰包的钱自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