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看看摧心阎罗的腿,又问道:“疼不疼?”摧心阎罗摇摇头,更是说不出话来。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再说话,明玉静静的蹲在摧心阎罗面前,看着他,只觉得自己从前曾经迷恋过的偶像就在眼前,忍不住是一看再看,舍不得移开。
容儿听到明玉问他家爷的腿疼不疼时,心里是一阵窃喜,因为自己可知道,腿,是他的忌讳,更是他以前痛苦的提醒,从不敢有人在他面前提这个。心里说道:玉公子,不,是玉小姑娘,你问了不该问的,可有你受的罪了!
谁知左等右等,不见动静,朝他家爷看去,只见他家爷和那个玉小姑娘相互凝望着,禁不住是一阵纳闷儿:爷今天是怎么了?咋这么奇怪?
香草取了些糕点过来了,叫道:“玉公子!”明玉回头望她。香草说道:“这些点心,给他和那个小公子吃吧!垫垫肚子!”说着,看看摧心阎罗。
明玉接过了食盒,递到了摧心阎罗面前,说道:“你吃点吧!”摧心阎罗看看她,默默地捻起一块桂花核桃酥静静的吃了起来。
明玉又叫了容儿,容儿虽不耐烦她,但抵不过美食的引诱,也蹭了过去,拿起块儿芙蓉糕就塞到了嘴里。
明玉看着摧心阎罗,忍不住轻轻问道:“你姓欧阳吗?”
摧心阎罗整个身子一震,缓缓的抬头望向明玉,只见她脸上有几分好奇,又有几分期待,心才轻轻的放了下来。
容儿刚听到明玉问出声,“噗”的一声,嘴里的糕点就喷了出来,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家爷姓欧阳?”
张南、香草几人也奇怪的望着她,紫草忍不住也问道:“是啊!玉公子,你怎么知道的?”
明玉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猜的!没想到就猜中了!”
容儿叫道:“你猜的?那你猜猜我姓什么?鬼才相信你的话!”
紫草忍不住骂道:“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容儿刚要和紫草吵嘴,一张口,摧心阎罗就叫道:“容儿!”容儿不服的扁扁嘴,不说话了。
香草、紫草扶了明玉去休息,这时候,估计已经三更天了,明玉歪下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睡梦中,明玉觉得有人拍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香草正低声的叫自己:“玉公子,玉公子,有人来了!”
明玉醒醒神儿,这才发现张南他们都坐了起来,摧心阎罗也睁着眼,容儿坐在他的身边,都望向门外。
雨已经下的小了,淅沥沥的滴着。
只听到踏踏的马蹄声传来,转眼,几匹马就到了屋前,张南、张北迎到了门口。骑马的是四个中年汉子,个子都不高,腰里各自配挂着对弯刀。纵身下了马,抱拳对张南、张北说道:“兄台有礼了,我兄弟四人途经此处,看到火光,来避雨打尖,明天一早就走,打扰你们了!”
张南回道:“几位客气了,我们也是在此避雨,请进吧!”
几人相互含蓄着进屋,进了屋环视了一圈,当看到摧心阎罗时,四人脸色均是一变,“突”的一下,迅速的围住了摧心阎罗和容儿,其中一人说道:“摧心阎罗,我兄弟几人日日找你,找的可真是辛苦,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碰上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摧心阎罗冷哼一声,说道:“就你们?”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众人感到了一股萧杀之气。
四人紧绷着身子,死死地盯着摧心阎罗,似是怕他用毒一般。
容儿立在摧心阎罗身边说道:“原来是弥山五鬼啊!哦不,现在已经是弥山四鬼了!你们寻我家爷,是不是等不及想去陪你们那个死鬼弟弟去啊?”
四人一听,脸都黑了,怒道:“臭小子,非要你五马分尸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这时,张南看到明玉的示意,过来劝道:“几位兄弟息怒,有什么事相互的和解和解,看有什么其他的解决办法,这样互相打杀,免不了伤了和气!”
其中一人恶狠狠的回头,眼珠子都红了,朝张南阴沉沉的说道:“你让我杀了你兄弟,然后咱再和解和解,不伤和气,你看怎么样?”
张南一听,真是怒从心起:“你...”刚说了一个字,那人就截住了他的话,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南、张北两兄弟真是怒极反笑,说道:“我两兄弟还从没惧怕过谁,今日倒要领教领教了!”说罢,便扎起了架式。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那今天我头陀鬼就领教领教两位阁下的功夫了!”
这时,摧心阎罗说道:“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会解决,你们还是顾好自己的事儿吧!”
张南、张北身子一震,这才反应过来,知是摧心阎罗提醒他们,让他们护好明玉,明玉的安全才是他们的责任!
张南、张北两兄弟便缓缓的退到了明玉之前,护在那里,注视着弥山四鬼和摧心阎罗的情况,丝毫不敢懈怠。
只见摧心阎罗不停的用左手把玩着右手腕上缠着的金线和顶头系着的铜钱,眼睛微微眯着,神态自若,丝毫没有临敌的感觉,仿佛这弥山四鬼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一般。倒是容儿紧紧的盯着弥山四鬼,一动不动。
摧心阎罗的神情似是激怒了弥山四鬼,那叫头陀鬼的挥着弯刀就冲了上去,众人只觉得眼睛一闪,摧心阎罗右腕上的金线像箭一样飞了出去,迎面向头陀鬼弹了去,头陀鬼挥刀挡去,只听到“当”的一声,铜钱打在弯刀上,发出一声响,那头陀鬼被震得后退两步,才停了下来,只觉得拿弯刀的双手微微发麻,心里骇道:这摧心阎罗不但用毒厉害,原来功夫也不差!
头陀鬼挥手打了个手势,四人分开围着摧心阎罗和容儿一齐攻了过去。
头陀鬼挥着双刀,迎面又攻了上去,摧心阎罗的金线又飞了起来,头陀鬼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金线竟像成了一张金色的网,朝自己兜头扑来,只听到“啊”的一声,头陀鬼已飞了出去。
另外一人从一侧攻击摧心阎罗,剩下的两人朝护着摧心阎罗的容儿攻击。
头陀鬼飞出去之后,从一侧攻击摧心阎罗的那个只觉得眼前一闪,铜钱就到了眼前,连忙后退几步,扭身转到了摧心阎罗的身后,挥刀砍去!
明玉心里一惊:“小心身后!”脱口而出!
摧心阎罗不慌不忙,轮椅往前一滑,那人一刀砍了个空。容儿一人打斗两人,渐渐的处了下风,有点吃不住了。
那人见一刀没砍中,和头陀鬼换了个眼色,突然一齐朝明玉攻去,张南、张北一直注视着他们的打斗,见头陀鬼两人攻了过来,迅速的挡去,头陀鬼两人动作迅速,招式诡异,张南两人一时之间竟然抵挡不住,大叫一声,分别从腰间抽出了把剑!
香草、紫草护着明玉推到了墙边,明玉看到张南、张北从腰间抽出了剑,这才知道原来两人用的是软剑,平时是缠在腰间的。
一时之间,张南两兄弟和头陀鬼两兄弟战在一起,竟是不分上下!
摧心阎罗见容儿抵挡不住,金线一挥,铜钱朝一人攻去,那人一时躲避不及,正被打在额头上,大叫一声,连连退了几步,一时竟不敢上前!
摧心阎罗打斗之中,眼睛不时的瞟向明玉,分神注意着她们的情况。
后退的那人眼珠儿一转,招呼一声,和容儿打斗的竟突然撤离,和他一起快速的朝明玉攻去!
张南、张北被头陀鬼纠缠的脱不了身,心里暗暗着急,香草、紫草一见两人攻了来,娇叱一声,纵身朝两人扑去!两人空手和他们的弯刀斗在一起,丝毫不敢硬碰,几招下来,已落了下风。
摧心阎罗一惊,便迅速的滑动轮椅朝明玉挪去!
那两人看香草、紫草抵挡不住,一人抽身朝明玉砍去,明玉惊叫一声,侧身躲开,迎面朝摧心阎罗跑去,可她毕竟不会武功,怎能躲得过快刀?
眼看就要被砍中,而离摧心阎罗的距离又远,摧心阎罗心一急,金线已飞了出去,“镗”的一声,弯刀被打到了,掉在了地上,明玉便又近了几步,那人提起另一把弯刀,又挥了上来,朝明玉后背砍去,明玉只觉得背后一凉,身子向前一扑,已经到了摧心阎罗跟前。
明玉这时方才感到撕心的疼痛从后背传来,哑声叫道:“欧阳!”摧心阎罗一把搂住了她,带入怀中,怒道:“你敢伤她?”
金线飞出,铜钱已到,那人一闪,躲过要害,铜钱却从他手臂穿了过去,摧心阎罗又一拉,铜钱又穿了回来!
那人一声嚎叫,迅速退开,捂着胳膊,只见流出的血已是黑色!
明玉的意识渐渐的模糊,只喃喃的唤道:“欧阳,欧阳...”摧心阎罗心中一痛,低头轻声应道:“放心,我在。”
说罢,缓缓抬头,浑身竟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犹如罗刹一般的让人心惊,右手缓缓抬起,众人便觉得空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香,清馨之极,都忍不住深吸几口!不由自主的停止了打斗!
“啊!”一声惨叫,惊醒了众人,只见被摧心阎罗打中胳膊的那人,竟是全身发黑,缓缓滑倒在地。
头陀鬼一个纵身,跃到了那人跟前,迅速的塞他嘴里一丸药,另外两人也扑了过去,叫道:“四弟,四弟!”
那被称作四弟的人,吃力的说道:“空中有毒,快,吃...”说道这里,便说不下去了。
众人这才醒悟,空中弥漫的清香原来是摧心阎罗挥出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