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何处归路
晚上下了一点小雨,带来一丝清凉。
苏云简单收拾一些东西,就一个行李箱就足够了。程家贤是简易出差族,喜欢轻便出行,只是必须带上自己的睡衣洗漱用具,这些苏云早就料理好了。两人不慌不忙的出门,只是没想到的是苏云在检查厨房的时候,不小心跌碎一个玻璃杯。
看着破碎的玻璃,苏云想着即将的出行,不免有点抑郁。程家贤说她迷信,让她不要在意。
可苏云的心情总受到影响。其实她没有告诉程家贤她昨天晚上一直睡不好。她已经很久没有梦见墨庄了,可昨晚自己好似走进墨庄的花园,如迷路一般总找不到出路。今天早上起来心口发闷,说不出的难受,她害怕程家贤担心,自己也忍者没说出口。
在出机场的路上,苏云一直头晕晕的,斜靠着程家贤。他们很顺利到达机场,苏云拿出手机打算给父母报备,没想刚好有电话打进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微微。”然后是短暂的停顿,不需要自我介绍,哪怕隔着千山万水的遥远空间,哪怕是隔着数月几年悠长的时间,苏云还是能一下子分辨出那个声音。
“哥哥,是我。”苏云握着手机,诸多猜测席卷而来,她突然感到害怕。因为,三年了,自己刻意的回避他,而他也自觉的远离自己。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宋墨不会打电话来的,苏云知道的。
“微微,你能回来一下吗?你郑妈妈病了。”宋墨的声音缓缓传来,却不知对苏云而言是怎样的惊涛骇浪,或许正是因为宋墨知道,才如此刻意的让语调尽量平缓。
“很------严重吗?”苏云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短暂的停顿后,宋墨说道:“她这几天老是念着你,想你了。”
苏云的眼泪就这样的流淌下来,她毫不迟疑的回答:“我马上回来,你告诉郑妈妈我回来看她。”
换好登机牌的程家贤,看着几尺开外泪流满面的苏云,他快步走过来,擦去苏云的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干净。
“怎么了,不会才几分钟就想我了吧!”其实程家贤的内心是忐忑的,看着苏云拿着的手机,但他知道一定与刚刚的电话有关,而能让她情绪失控的还有谁呢?程家贤已经猜对了七七八八。
“家贤,我不能和你去旅游了。我要马上回家一趟。”苏云快速的说。
“回家?”程家贤突然想问哪个家,到底家的概念是什么。
“嗯,郑妈妈生病了,我必须回去看她。”
苏云的慌张,这让程家贤更是郁闷。“郑妈妈”程家贤如果足够冷静的话,他就应该明白这个称呼从苏云出生就如此,而非宋墨。但此时的他想着自己为了这次旅行,加了多少班,又有多期待,可一通电话就让一切变为虚无。如果苏云说我们一起回去吧,相信程家贤会比去旅行更开心,因为他会觉得在她的世界里有他。
可苏云似乎忘了他,在这个时候。她拿起机票快速的退掉再重新购买,直到程家贤等得足够的久,她都不曾回头,连一个挥手别离也没有。
程家贤就这样站在大厅,看着远处的人影,五味杂陈。三年前,他牵着她的手从这里走出去,而现在,她从这里走进去,即将飞回去。
程家贤凝望着急促而去的背影,他漠然的转身,踏上不同的通道。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背影之后,苏云也曾凝望于他。或许是因为事情太过突然,也或许是彼此太过骄傲,或许更是因为彼此对这份情感太过缺乏自信,不想也不敢向对方提出过多的要求。自以为是的善解人意,在这不算突发事件面前,他们留给对方一个转身的背影。
穿行于云端的航程缀着难言的沉重,而从云端跌落的何尝不是希冀的陨落。
我们在生活中都曾自作聪明的以为可以善解人意,可是,这样的善解却难以尽人意。
苏云看着宋墨,他比上次清减了不少。苏云感到很心酸,宋墨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如果,两人不曾那么相爱过,宋墨一定会把她抱得久一点,温暖自己苍凉的心。可是,宋墨只得像哥哥一样,礼节性的如此短暂的相拥。就便如此,在外人的眼里,这是多么登对的一对呀。
宋墨看了看苏云的后面,苏云了悟。说道:“家贤有事来不了,让我代他向郑妈妈好。”宋墨知道苏云的习惯,言不由衷时,声音会越来越低,宋墨也不揭穿,揽着她走向车旁,司机早等在这里了。
苏云在车上大致了解郑妈妈的病情,突然的休克,全面检查后是心脏出了问题,对于那些专业的医学术语,苏云费解难解。但她知道郑妈妈需要手术,不然这样毫无征兆的休克可能会让郑妈妈永远睡去。
苏云急切的说:“那赶紧安排呀!”
宋墨看着苏云急躁的样子,多日以来的压抑,竟然一下轻松不少。宋墨看着苏云,她还是那样的单纯,一切都想得那样的简单直接而美好。宋墨嘴唇上扬,说道:“嗯,专家把方案已经商定了,妈妈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现在只需要等妈妈身体能配合手术就可以了。”
苏云看着宋墨眼底的青色,想着他这段日子必定难熬,也只能安慰道:“哥哥,郑妈妈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宋墨看着苏云扬起的脸,她似乎需要一个肯定的回答来安她的心,还是那样的苏云。宋墨握住苏云的手,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街景,好似一切都没变,但一切又都变的无法挽回。宋墨不敢转过头来,他怕苏云看见他眼底的水光,他怕在下一刻就那样无畏的把她抱在怀里,他怕打碎她好不容易宁静的生活。无数的害怕,逼着他成为爱情的弱者,反而逼着他成为生活的强者。
站在病房门外,苏云很忐忑,也许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宋墨推开房门,汪诗诗微笑着站起来:“接到了。”然后招呼苏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得体。
苏云看着仍然温婉的她,也看见她隆起的小腹。哥哥要当爸爸了,真好。她真心的为宋墨高兴,一个新的生命就要诞生,这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
“微微来了?”郑妈妈转过头来。
苏云想过无数次的再见,只是没想过会是在病房里。只需一眼,苏云就控制不住自己奔涌的情感。她没有想到郑妈妈在这三年里会苍老这么多,苏云看着她耳鬓斑白的发丝,她感到心痛和自责。郑妈妈因为消瘦的原因,双眼显得凹陷,伸出的手苍白瘦弱。
苏云快步走过去,握住郑妈妈的手,蹲在旁边,千言万语却哽咽着,难以成只言片语,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可却哆嗦的难以控制,她僵硬的弓着背,若一只虾米。良久才断断续续的说着,没想到的是说出的却是“对不起”。连苏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毫无意识的说出这三个字。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一直愧疚着,她逃避的走开,日复一日的累积,也沉淀着厚重的挂念和深深的内疚。
宋墨扶起苏云,让她坐在椅子上。郑书蓉对着宋墨说:“诗诗也累了,你送她回去休息吧。我和微微说一会话,让吴妈把微微的房间收拾一下。去吧。”
汪诗诗笑着说:“妈妈,我会安排的,我先回去了。苏云那就麻烦你陪陪妈妈了,我就先回去了。妈妈您休息,我和阿墨先回去了,再见!苏云再见,我们明天聊。”
苏云站起来,送他们到门口。宋墨扶着妻子,在转角处转过头,似乎想说什么,苏云对他挥挥手,然后回到病房。
“孩子,快过来,让郑妈妈好好看看。”郑书蓉招呼苏云过去,“孩子,告诉郑妈妈,这几年过得好吗?”
“好,好的。”苏云扶好郑书蓉,接着说道,“家贤对我很好的,您放心。”
“嗯,孩子你怪郑妈妈吗?”郑书蓉望着苏云,伸手轻轻握着苏云,“孩子,你知不知道,郑妈妈想你,担心你,偏你又走得远远的。你郑妈妈想你,念你,都不知道和谁说。你吴妈也念你,说这丫头真狠心,也不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骨头,说不晓得我们还能熬到什么时候。”
这两个孩子的苦,她何尝不知,看着儿子,她不能提苏云,可她知道儿子心里的苦闷,母子连心呀。
“郑妈妈,我错了。”苏云求饶,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孩子,你们没错,都没错。也许这就是所说的有缘无分吧!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郑妈妈的孩子。”郑书蓉停留片刻接着说道,“宋墨也永远是你的哥哥。”
苏云迷蒙着双眼,摇着头说道:“不,我错了。”苏云鼓足勇气说:“如果不是我们的自私和任性,也许宋爸爸就不会走,您也不会这么孤单。我一直不敢来看您,因为我无法原谅自己,也面对不了您。”
苏云抬起头,像极一只孤单可怜的小鹿。郑书蓉爱怜的看着她,目光如蚕丝般包裹着她。
“孩子,是你郑妈妈错了。你宋爸爸走得突然,但却不关你和阿墨的事。其实那天”郑书蓉如陷入遥远的回忆,又或者是掀起心底的秘密显得很郑重,“你宋爸爸还不知道你们准备离开,而是他听到王大全,你也知道这个王大全是你宋爸爸非常信任的,而他却准备联合董事会要罢免你宋爸爸。当时锦绣芙蓉陷入困境,你宋爸爸本来就应对不暇,心力交瘁,一下又听闻王大全的勾当,急怒攻心,引发心脏病。而我却没有告诉你们真相,任由你们误以为是你们的离开引发了你宋爸爸生病离世。不是你郑妈妈心硬,我是希望能保住你宋爸爸毕生的心血。说到底,还是你郑妈妈当了坏人,辜负了你们。”掩埋在心底的秘密一经昭然明白,不由得一身轻松,郑书蓉此时就是如此。
门外的宋墨,此时突然想抽一支烟,他需要消化这一切。如果自己的母亲没有刻意的隐瞒,是不是生活就如自己曾经期望过的一样呢?许多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晃而过,久远的如花儿般灿烂的苏云,以及曾泪眼婆娑的苏云;近在眼前的如刚刚目送自己离开的妻子,不发一言微笑着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可眼里却是惶恐不安。生活远离了自己的预期,但生活的责任却不能抛弃。就如同棋局,在命运的手下,我们都是一颗棋子,但我们不能悲观生活。妻子的温婉细语,甚至是察言观色的谨小慎微、无微不至,也如春风细雨轻抚了自己干枯寂寞的心。
不甘吗?又如何?爱情又是什么?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消费一个好女人的温存善意与爱情。我们每一个人在自己的婚姻里,庆幸自己遇到一个好人,如果够幸运彼此相爱,携手相伴,快意江湖,何其快哉。
宋墨靠在墙边,纷乱思绪,但又极其明白,自己的责任,只是他还没有从责任中觉察到自己的爱意。
苏云的震惊不亚于宋墨,背负在良心三年的十字架,突然就取去,反而心里空的没有着落。只是短暂的,如电光闪烁间,苏云摇着头,看着病床上从自己出生起就爱着自己的女人,她从不怀疑她对自己的爱,哪怕她亲口承认她曾经的欺骗,但她心里没有一点怨恨,因为她甚至能感受到她在欺骗自己时的无奈与辛酸。
“郑妈妈,现在大家都好,您不要放在心上。您要赶紧好起来,您要当奶奶了,要带孙子的,可不能偷懒。”
看着打趣自己的孩子,郑书蓉用手抹去眼泪。“是吗?大家都好。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宁愿折寿,我在佛前许下诺言的。”
苏云赶紧打住她说:“郑妈妈,佛主会保佑好人的。您不要胡思乱想,我们都是大人了,您不要为我们操心。”
“嗯,你们都大了。这几天我老是梦见过去,墨庄可热闹了,哪像现在,冷冷清清的。”
“再等几个月,小宝宝可不会让墨庄安静的。”郑书蓉被苏云逗乐了,两人闲嗑。好一会郑书蓉累了,沉沉睡去,苏云把灯调暗,坐在椅子上陪在一旁。
宋墨整理情绪,轻轻推开房门。苏云看着门边的宋墨,这个陪伴自己所有成长岁月的哥哥,她希望他快乐。
苏云让宋墨送她回兰苑,她说回墨庄太麻烦,而且,白天到医院也方便。宋墨也不坚持,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
宋墨看着离自己渐行渐远的苏云,内心的激荡难以用言语形容,他用力呼喊“微微”,苏云转过来,看着路灯下的宋墨,他急切的跑过来,一把抱住苏云。苏云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感受到他无言的难过,一时间,只能静静靠着他,安抚他激动的情绪。良久,苏云轻拍着宋墨,对他说:“回去吧!诗诗姐和孩子在等你。”
宋墨悲伤的眼睛蒙上一层灰色,“微微,我们回不去了,是吗?”
“嗯。不,哥哥,我们不用回去,我们都长大了,你有了诗诗姐,我有了家贤。我们会好的,你也永远是我的哥哥。”苏云回答说,她的眼睛在灯下闪烁着水光。
宋墨的千言万语堵塞在胸口而不得发一言,他突然发现那个向自己撒娇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他明白自己的责任,可是就在他以为自己整理好一切情绪之后,但在面对苏云的刹那,他心里的防线却开始土崩瓦解。
苏云对着宋墨挥挥手,转身离去。宋墨看着她消失在拐弯处,他知道自己再怎样呼喊,也喊不回那个微微,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明白懂得。
早一点的桂花,已经开放,散发着淡淡幽香,弥散在周围。苏云拂过脸上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流泪,不是因为不舍,而是说不出道不明的难过。
苏云回到家,庆幸家里有保洁定期打扫。她也不知道程家贤现在怎样,但知道自己今天让他生气了。她拿出电话拨过去,良久无人接听。她想给他发短信,可写了几个字,又删去,又编辑又删去,如此几番,干脆仍到一旁,打算明天再联系。
由于什么都没带,她只得在衣柜里找到一件以前的睡衣,但因为许久没有穿的原因,始终不舒服,一晚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赶紧到商场采购。
回到家收拾好,再次拨通陈家贤的电话,仍然无人接听。苏云一下情绪低落,她也只得先到医院去。
吴妈也在,看到苏云,眼睛就红了,拉着苏云一个劲的问。无可避免的吴妈问起程家贤,苏云只得打起精神应对,要知道这病房里的两个妈妈可慧眼如炬。吴妈问程家贤怎么不一起回来,苏云只得推说工作丢不开。吴妈倒也放心不少。
郑书蓉的手术定在两天后,更幸运的是国内知名的外科心脏专家正好到医院调研,将亲自操刀。这无疑给大家一个定心丸。
苏云仍旧的有空就陪陪郑妈妈。手术时,大家都守在外面,连大腹便便的汪诗诗也不肯回去休息。
晚上八点,手术做完了,很成功,大家总算放下心来。苏云起先一直担心,现在放下心来,注意力不再专注手术,才感觉心口发闷,这几日以来不时如此,此时异常疲惫。宋墨看着苏云眉宇间的憔悴,自然担心,劝着她回去休息。郑书蓉在重症监护室,一时也帮不上忙,苏云感觉闷闷的难受,好似脑袋也晕乎乎的。和大家告别离开,拒绝宋墨送她,自己打的回了兰苑。
一觉醒来已经快九点,她快速起来,不想一股子的恶心席卷而来,在卫生间里干呕起来。
苏云反复摩挲化验单,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看着人远远避开,她的手无意识的放在小腹。有一个生命在那里,只是几个月后,他就会带着嘹亮的哭声来到这个世界,他会像小章章一样的聪明可爱。他会像谁多一点,家贤知道一定会开心的吧。
她就这样嘴角仰着,梨涡浅显。吴妈看见都打趣说微微怎么开心成这样,她一把抱住吴妈说你要当婆婆了,吴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是呀!你诗诗姐的孩子出来我不就当婆婆了。苏云咯咯笑着说:“还有宝宝叫你婆婆的。”
吴妈反应过来,一个劲的“哎哟,哎哟,是我们微微要当妈妈了,哎哟,我们微微也要当妈妈。”吴妈高兴得眼眶都湿润了,“你郑妈妈刚醒来,让她也高兴高兴。”
苏云赶紧拉住她,郑妈妈刚刚手术,情绪不宜大波动,苏云告诉吴妈等郑妈妈恢复了再告诉她,吴妈赶紧称是。两人又是激动几番才整理情绪推开房门。郑书蓉虽已醒来,但还很虚弱,输着液,昏昏的睡着。苏云陪着郑书蓉,吴妈怎么也不敢让她在医院久待,让她回去休息,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苏云在离家不远的超市,购买一些生活品,特意给自己选了一双平底鞋。超市很大,门类齐全,上下三层,每一层都提供休息区。
苏云在二楼稍着休息,墙上的电视正在播送一知名电视台的一档娱乐节目。听听八卦倒也无聊,只是苏云却不知道的是自己听了程家贤的八卦。有画面有文字,虽只是短短一两分钟,但介绍的有条理,苏云大致了解。
程家贤与江蔓在机场一前一后相继离开,这本身没什么,但媒体又爆出两人在几日前同一机场相继登机,这就令人回味了。江蔓在面对记者询问情感问题时,只是抿嘴一笑,即不承认也不否定。记者大胆询问是否与中程国际少总在拍拖,镜头前的江蔓害羞一笑,只说不要乱说,只是朋友而已。欲盖弥彰,言辞闪烁,不让人相信也不可能的了。所有的这些零碎片段足以让人遐想,苏云拿起东西,起身离开。
这样的新闻,铺天而来,苏云不知道爸爸妈妈看到会怎样。她感到苦涩,她希望程家贤打来一通电话,好安抚自己猜忌的心,好让自己在面对亲人询问时能更加的理直气壮。苏云想起了上次,也许也是和上次一样吧!当不得真的。她苦笑一下,无人接听的电话,在嘟嘟之后是机械的女声。
饶是苏云再怎样掩饰也掩不去眉宇间的淡淡忧愁。可能现在除了郑妈妈,身边的人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了。苏云想起妈妈的电话,妈妈已经快速结束旅程,赶回来照顾郑妈妈,她询问了郑妈妈的情况,也顺带的问起程家贤。母女两虽然刻意的回避,但苏云知道妈妈的忧虑。正如宋墨,他爱怜的眼神总是围绕在自己身旁。所以,当宋墨说快开学了,郑妈妈一切都很顺利,让苏云回去时,苏云只是笑笑说:“哥哥,去帮我买机票吧!”
苏云不想在自己至亲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一直以来,他们给予自己太多的照顾,但自己不能永远躲在他们的羽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