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程志抬头分别看了张锋和萧翼,见到俩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心中恼恨无比,当初可是这张锋劝自己陷害薛礼,控制乔家商行的。如今见势不妙,竟然想把自己推出去,丢卒保车,堂上的狄老爷刚才说了,要是自己执迷不悟,性命难保。可又怕说出来,还是落个性命不保。
这时郑世知道:“王程志,你的罪名尚且不足以致死,本官向你保证,只要你说实话,保你性命无忧!你也别怕别人报复,有本官在,我看哪个敢!”说完狠狠地瞪了张锋和萧翼一眼。萧翼本来想说话,被郑世知一瞪,只好悻悻不言语.
王程志所见的最大的官就是萧翼了,如今更大的刺史大人保证自己没有性命之忧,再不犹豫,当即一五一十,详细说了那天在酒楼遇见张锋,被引诱陷害薛礼,企图谋取乔家商行一事,说完后,看看乔千里和雨薇,嚎啕大哭。乔千里听说王程志准备将家产送给张锋一半,抬起手臂,指着王程志,气的发抖,半晌,一句话不说,上去一脚踹翻王程志,不顾头脸,用力踹了几脚,王程志不防,被一脚踢在鼻子上,马上血流满面,雨薇赶紧上来拉开劝解。
张锋听了王程志的供认,脸色有些发白,望着箫翼,看箫翼如何处置。箫翼脸色也不好,上前几步,对着郑世知躬身道:“大人,这张峰乃是我绛县得力的捕头,历来忠于职守,尽职尽责,怎么会伙同这王程志做出谋夺别人家产之事?本官敢保证这张锋绝对没有问题。”
郑世知冷哼一声:“有没有问题不是你说了算的!狄大人,请继续!”
狄知逊对着郑世知点点头,轻拍惊堂木:“张锋何在!”张锋上前,抱拳行礼,等候问话。
狄知逊问道:“初五那天,你什么时候去的王家?又什么时候进去捉拿的薛礼?”
张锋道:“卑职初五那天,因为是节日,担心有坏人作乱,就带着县里的衙役们一起巡街。大约是卯时末,天色已经全黑了,卑职带人巡逻到了王家所在的街,见到一个黑影进了王家,不久听见王家屋里有惨叫声,就带人进去,捉拿了薛礼。”
狄知逊道:“那么从你听见惨叫到你等进去,隔了多久?进去后房内是如何情况?”
张锋道:“卑职见到人影,不到盏茶时间就听到惨呼,立刻带人冲了进去,见薛礼威逼不成,正在拿刀猛刺王寡妇。王寡妇身中十几刀,已经毙命,卑职就带人奋力抓捕,还有几个兄弟受了伤,这才捉了薛礼。”
狄知逊道:“薛礼,张锋所说,可是事实?”不等薛礼答话,猛然问张锋:“你等进去前,可曾交谈过?”
张锋不假思索:“喊过,卑职还特意叮嘱属下们不要放走了贼子薛礼!”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对头。
狄知逊冷笑道:“既然还没有进去,怎么会知道是薛礼行凶?是谁告诉你里面是薛礼?”
张锋支吾着说不出来,狄知逊拿出一张纸道:“这是昨日郑大人找到仵作要来的验尸单子,上面清楚地写着王寡妇乃是被污了身子再被乱刀捅死的!你等看见薛礼进去,盏茶功夫就听见惨叫,再进去王寡妇已经死了。难道薛礼能在这短短时间里污了王寡妇,再乱刀捅十几刀?”
狄知逊停顿一下接着道:“再者,你说是自己带人捉拿了薛礼,刚才大家都看见了,你等数人围攻薛礼,不到一合就被打倒!就凭你们,若不是如同薛礼所说,是束手就擒,你等怎么抓得住他?综上所述,你所言漏洞百出,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你确实伙同王程志陷害薛礼!还不如实招来!”最后一句话猛的提高声音,满堂皆惊,张锋更是吓了一大跳。
张锋望着箫翼,眼中有着哀求之意。箫翼自身难保,叹口气,不敢直视张锋。
这时狄知逊提高声音:“张锋,王程志已经招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吗?难道真要本官动大刑?”
张锋扑到箫翼面前,鼻涕眼泪一把喊道:“大人,救救我啊!”
箫翼低头道:“本官那么信任你,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让本官怎么救你?”
张锋道:“大人既然救不了我,那么小的家眷还请大人照应一二!!”箫翼看看郑世知,默然不答。
张锋咬咬牙,猛然跳起来,怒道:“当初你和老子说好了谋夺家产后给你5000两白银,如今老子仅仅让你照顾下家眷,你都不肯!大家一拍两散,都死了吧!”说完伸手扯住萧翼的衣袖,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抵在县令颔下,恨声道:“萧县令,萧大人!你打得好算盘!今日张某纵然难逃一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萧翼脸色惨白,双股战栗,堂内堂外的人都惊呆了。
薛礼见张峰状似疯狂,不动声色的踏前两步,右足在身前画了半个圈子,动作似缓实急,待到半个圈子画完,左足突然一垫,整个人如一只苍鹰般疾掠而出。张峰只觉眼前一花,薛礼已一把拉开萧翼,左肘重重一击打在张峰的面门,张锋脸上顿时如同开了果子铺,眼、鼻、口都胡乱挤成一片,血流满面,匕首也失手落下。薛礼迎着匕首柄端抬脚踢去,那匕首倒飞而起,正刺入张峰小腹。张峰门牙被那一撞早飞了个七七八八,此时只能发出“嘶”的一声惨呼,向后就倒!
薛礼上前右手一把抓住张锋衣襟,左肘重重顶在匕首末端,匕首几乎连柄没入张锋前胸。张锋本就受重创,被这一击立即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薛礼松开手,张锋烂泥般倒在地上。
薛礼凑近身子低声道:“我在牢里就发誓,要是有人再敢陷害我,伤害我的亲人,只有一个结局:死!”张锋睁大眼睛,眼色涣散,眼中渐渐失去色彩。
萧翼惊魂未定,看着张锋死了,忍不住啐了一口:“竟然敢劫持本官!就这样死了真是便宜你了!”
郑世知站起身来,狄知逊也赶紧跟着站起来,郑世知高声道:“绛县县令萧翼,有不法之事甚多,本官决定免去萧翼县令之职,由狄知逊大人暂且代替,等本官向吏部报知,再正式就任!萧翼,本官念在你也是读书人,仅仅免去你的官职不再追究,你可有异议?”
萧翼恨恨的瞪了郑世知一眼,低头不语。狄知逊则赶紧躬身道谢,又郑世知笑道:“薛礼,绛县县尉一职空缺许久,如今本官任命你为县尉,可自行任命捕头,管理衙役,你要好生辅佐狄大人,不得有误!”
雨薇眉儿等人听了都惊喜不已,见薛礼在发呆,急忙一推,薛礼醒悟,上前行礼道:“多谢大人提拔,卑职自当尽力保我绛县安乐!”
郑世知高声笑道:“各位乡亲!薛礼杀人案已经真相大白,尔等可有异议?”这张锋仗着萧翼撑腰,在绛县无所不为,早犯了众怒,连带着萧翼也被人痛恨,如今俩人一死一罢官,大堂外面掌声不断,萧翼听了更是脸色难看。
郑世知笑道:“看来本官这趟来得很及时啊!案犯王程志,伙同他人企图谋夺乔家家产,所幸良心发现,供出张锋,判决充军辽东!赵钱,王瘸子发回家中,不再录用!各位父老乡亲,如今此案已结,都散了吧!狄大人,退堂吧!”王程志听说充军辽东,总算松口气,命是保住了。狄知逊依言,一拍惊堂木“退堂!”。在众衙役的威武声中,此次升堂算是结束了。堂外众老百姓今天算是开了眼,打斗,杀人,罢官应有尽有,虽然退堂了,却还不愿离开,在外面议论纷纷。
郑世知对薛礼道:“让你的娘子先回去,本官有话和你说!”薛礼依言过去告诉雨薇和眉儿,二女虽然不愿,无奈是郑世知的话,不得不听,只好依依不舍的带着翠儿和乔千里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