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欧阳铭律还不甚在意地轻咬了一下。
沈诺雅本就怕痒,不过三四分钟却忍得十分痛苦,现在他一咬终于被吓得跳了起来,七分满的咖啡撒了些。她踉跄着连连后退,低下头不敢与欧阳铭律对视,尴尬有羞涩有不知所措也有。
最后千番滋味只用了一个动作来诠释,那就是更加用力地死死地捏着手里的杯子。
欧阳铭律抬头望向吓地逃开的沈诺雅,笑意顿住,黑眸忽然闪过一丝错愕。
“你……”沈诺雅心里复杂又慌乱,紧张到这会儿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就这样沉默了。
半响,沈诺雅才迟钝地发现不对劲,因为她睡衣左边的蝴蝶结在彼此这么纠结下——散了!!
别掉,别掉……欧阳铭律不要看过来,别啊……
沈诺雅闭上眼,心里咆哮着祈祷,别掉下来啊,不然到时候难堪到死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怕什么来什么。
洗过澡,原本滑顺的肌肤和以柔顺著名的蚕丝交接着,而失去了唯一联系的丝带,摩擦阻力有多小可想而知。她的念力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控制外界物质,于是,左肩口那到裙摆处的丝带,正有一个个小松扣慢慢开始松开。
她不知道这丝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她也看过那么多利用活结活扣做的魔术,想高中时也曾用校牌带子和手做道具学过一个小魔术。这会儿睡裙要是直接裂开滑掉……
娘亲,她没有带罩罩啊!!
现在也顾不上让欧阳铭律喝咖啡、也顾不上自己的矜持了,她抬手捂住就要滑下肩口的布料,几步上前将咖啡杯放在办公桌上,抬头就看到欧阳铭律望向自己的目光如炬,又慌忙低下头去。
沈诺雅尴尬失措急急辩解,殷红如芙蕖的脸色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那个,我先回卧室了,咖啡你喝不喝随意,虽然我很想你喝。额,我是说、是说这是我第一次给你泡咖啡。额,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完全的语无伦次了。
让一个往日说话条理清晰的律师说话打结毫无重点,这情况少见得很,特别是大三以后,几乎没在沈诺雅身上出现。
欧阳铭律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个身材修长比例完美的女人,只是不说话,唇角带着一抹笑意迟迟不落下。
沈诺雅一直低着头,自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这会儿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
“那个……”沉默许久的欧阳铭律见她要离开,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
“没什么真没什么,你早点睡。”沈诺雅下意识反驳,然后抬头朝出声的他望去。见他此刻眼神里竟然有一分欲言又止的笑意,微微一愣,等她反应过来时,话已脱口而出:“你笑什么?”
欧阳铭律顿了一下,止不住的笑意终于涌出黑眸,薄唇上扬勾出一道完美弧度,加上原本固住的亚麻色碎发有垂下几缕,在光洁的额上打出几道琐碎影子,让他整个人陷入一种不可言说和恍惚的美丽当中。
被诱惑住了,沈诺雅一手握着自己左肩,目光微愣,心里怔忪不安。这、这真的是见鬼了吧?她从来没看到欧阳铭律对她这么笑过,从来没有。
就算面前百年难遇的美景让她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在看到欧阳铭律站起身朝自己走来的时候,沈诺雅还是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几步。
这不退还好,一退动静太大,手里捂着的那睡衣的借口还死死按住,而肩头以下至大腿处的丝带……已经全裂开了。
“啊!”当沈诺雅感觉到腰间那股不同寻常的热度时,终于无比迟钝地发现,自己春光全部露完了!!
“你、别看,别看。”等到她再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侧着个右边嵌入欧阳铭律的怀里,然后用另一只手哆嗦着拉住欧阳铭律的手,带着他让他揽住自己的腰。
“好好,我不看。”欧阳铭律点头应允,说话间还带着低低的笑意。
沈诺雅脸色“腾”地烧了起来。她还可以再糗一点吗?
周围无声,只余沈诺雅急促的呼吸声,低低的笑声让她浑乱的思绪渐渐沉静下来。
她这么做的最初原因是什么?欧阳铭律为什么前后反应这么大的差别?
“诺雅。”欧阳铭律搂着她,笑声停下来之后,继而轻轻叹一声。
“嗯?”沈诺雅的声音很小,仿佛就怕打破这暧昧的气氛。
“奥斯是蓝启年。”欧阳铭律的陈述的声音依旧很淡。
“嗯。”沈诺雅点头,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说一遍,毕竟他早就知道奥斯是蓝启年。
“你好像不大高兴,对于我不跟你说茶庄的事。”欧阳铭律边说边搂着沈诺雅走出书房。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不要在意。”沈诺雅急急退避三尺撇清干系,显然对引起晚餐的不愉快的话题心有余悸。
“奥斯是我最大的对手。你一定好奇为什么你的青梅竹马可以阻止到我,因为,他拿着我的一些交易记录威胁我。”没有将沈诺雅的急急解释放在心上,欧阳铭律自顾自开口。
“威胁?启年不会这样做的吧……”沈诺雅一愣,眉目中带着少见的不认同。
“怎么不会。”欧阳铭律冷哼一声。
“没理由啊……”沈诺雅喃喃。
“怎么没理由,你不是吗?”带着她走向卧室。房间里的灯没有关,只余下淡黄色的温馨光芒。他揽着沈诺雅坐到床上,“你说过,他不在意,或许,他有难言的苦衷也不一定。”这话说出口,没有原本想象中的那般简单,艰涩无比难以出口。仿佛这话开口之后,什么事情就成了定局般。
额……欧阳铭律竟然会这样想?沈诺雅在心里进退两难,手中的力道却不敢松。现在怎么办?告诉欧阳铭律她和蓝启年其实没有暧昧,还是直接告诉他蓝启年绝对不会是因为喜欢她所以这么做?可是原因呢?
原因是奥斯做惯了酒业,突然想进军中国茶业市场吗?他怎么会信。
“我不怕,不过他手里的那些,确实于我不利。”欧阳铭律知道沈诺雅在理思绪,也不打搅,淡淡地强调又仿佛只是无意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