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约定一起幸福
莫茶送走了见远，他们约定，他回来的时候她会去寻找自己要的生活。
莫茶留下了时令，在机场的候机室里，她告诉她，“我要你活着等到见远回来，因为我们曾经约定一起幸福，你没权利缺席！”
时令却张开了双臂，“你可以抱抱我吗？”
两个女孩相拥着送那架飞机离开了地平线。
“还没有找到适合时令的骨髓吗？”年少瑞端了一杯咖啡放在莫茶的书桌上，“要不我让我的学生也去试试？”
“雷恩说最好是能找到她的家人，我现在才知道有时候我也取代不了她的家人。”她也去做了实验，可惜不匹配，小忆，未冕，连少瑞都去了却没有合适的。
“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谢谢你的安慰。”
“不是我急着要和你离婚，只是觉得你的计划都快被你自己忘记了，我想给你一个提醒，昨天我父亲找我，说你舅妈去找过他。”说完他就离开了书房。
莫茶这些天一直把精力集中在时令的事上，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拉开抽屉，里面放着老虎给她的结婚礼物，还记得老虎那时候跟她说：“小姐，如果有一天你无法对莫家人狠下心的时候，你可以看看这个，这是老爷给你留下的另一份遗产。”
莫茶一直没看，因为以为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因为不想再去看任何让她心寒的东西，可是现在或许只有这个东西才能让她坚定自己的信念。
有人敲门，莫茶把抽屉关上了。
“莫茶，阿姨和叔叔来看你了。”
这是婚后合合子和纪原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叔叔阿姨，我真的很抱歉，邀请你们来我的婚礼却没有好好的招待你。”
“你们新婚，顾不到我们两个老骨头才是正常的，不过，莫茶，你的面色怎么不好啊？”
年少瑞一脸关切地看着莫茶，“可能是最近睡太晚了，不该让她这么累的。”话出口才知道这多暧昧，莫茶脸刷地红了。
面对笑得很暧昧的两位长辈，少瑞连忙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因为时令的病，莫茶茶不思饭不想的。”
“时令的病？”合合子的脸一下子垂了下来，“什么病，严重吗？”
“白血病。”
合合子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纪原也一脸的担心，“怎么会得了这样的病，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等待匹配的骨髓，我们正在努力地找。”
“莫茶，我和你一起去，我的骨髓一定可以的。”
“就是啊，莫茶多个人多份力量，我们都去试试。”纪原觉得上帝对这些孩子太不公平了，“这时候他的家人如果可以出现会好多了。”
几次治疗下来，时令的体力下降的很快，合合子看着熟睡的她，“孩子，都是我的错，我的那些错过好像都报应在了你身上了，这不公平……”她真的说不出自己是时令的母亲，她轻轻地抚摸着时令的额头，那里还有伤疤，她却不知道那些故事。
莫茶站在门口停住了脚步，看着温柔的合合子突然感觉时令也有了母亲，她不能去打扰，就让时令也感受一下母亲般的温暖吧。
未冕也过来了，他似乎明白莫茶的意思，和莫茶一起悄悄地离开了。
这栋别墅的花园很漂亮，莫茶和未冕比肩而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小忆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在日本的时候，时令晕倒过。就是我突然失踪的那段时间。”
“见远哥说，他现在的肾是你的。”
“那一年雷恩不让我飞去和你吃年夜饭。”这算是他对那一年唯一的抱怨了，要不是他偷偷想溜去陪莫茶吃年夜饭就不会突然伤口感染，在病床上一趟又是一个月，这才让见远知道肾源竟然就是未冕的。
莫茶看着他讲着那些云淡风轻，若不是见远告诉她，或许她不知道她以为他失踪了忘记了她的时候，他可能正在病床上手术室里，他可能正在为了救时令而拼尽全力，他可能正在为无法告诉她那些无奈的事实而苦恼。
“未冕，我以为你并不傻的……”
“对，没有人敢说我傻，他们之于你就像你之于我，我从来没有说过你傻。”
莫茶倒在他的肩膀上，嚎嚎大哭着，把这些年压抑的情感，把这些日子的不安，把那些进退两难都释放出来，狠狠地依靠着。
未冕却只看着前方，他的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真好，他还能让她依靠……
时令找到了适合的骨髓，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来源竟然就是合合子，只有合合子没有那么惊讶，莫茶也了却了一桩心事。手术很成功，雷恩表示时令已经没事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了后顾之忧该好好想想那场选择了。
莫茶再踏进莫氏大楼时，高姐还是在底楼等着她，面容不该色，好像接下来面对的就是从前一样的上班干活。
“高姐，他们都在吧？”
“都在，包括不该在的。”高姐递给她资料，“穆棱次郎在短期内高价收购了我们公司一些小股东的股份，等一下也会出现在股东大会上，我收到可靠消息，如果小姐要强势收回莫氏的所有权，那大夫人就会把手中的股权卖给穆棱，还有一些人准备要出售，那他们手上的股权就可能达到了50%以上。”
“得不到也要鱼死网破是吗？”
高姐点点头，“只是，小姐，我不明白，你有得罪那个穆棱次郎吗？据我所知他的经济中心并不在茶儿这一方面。”
“但是他的生活中心在穆棱菊生身上。”对于穆棱次郎她不想懂，也不害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不说他了，杨律师已经在我办公室了吧？”
“是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另一边，陈凤依一脸惬意地坐在椅子上，她在等待，等待一场战争的来临，就像她说过的，在没有人可以从她身上再得到什么了。
“其实我的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你宁可便宜我这个外人也不想让莫茶能到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穆棱修着指甲，他不愿意看到陈凤依的脸，因为她的脸上总会出现很多以前那些“家人”的影子，那些影子让他有些反呕心，但是陈凤依又是他现在绝对的搭档，以为一样的目标。
“要是有深仇大恨其实就简单了，就是因为没那么恨所以才会变得有些残忍，你何必问我，你不是为了对付她愿意做赔本的买卖嘛。”
穆棱第一次见她因为，是因为小忆交给他的隐形摄像机，他查出是日本一个组织干得，但付钱指使的却是陈凤依。本来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些在他地盘上放肆的家伙却意外发现他们在某个领域是可以合作的，例如阻止那场婚礼。
“不要把我和你说成一伙的，虽然我们目的一样，但是我们本质不一样。”
陈凤依用眼角瞥了穆棱一眼，“不要那么安慰自己，一样就是一样。”
阿吉在一旁频频点头，他实在是不想参加这次活动的，和这种老女人一起对付莫茶小姐，他都觉得自己有点卑鄙，可是在少爷威严的眼神下他只好保持呆滞，但是少爷为何表情也有些呆滞呢，这种表情常常只在觉得自己犯错后才会出现。
莫茶的高跟鞋声音渐渐近了，在走进来之前她有那么一刻的停顿，穆棱好像听到了她的深呼吸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走进来，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在杨律师手中的牛皮纸袋上，大家事前都已经得到消息了，关于莫茶的婚姻还有那一纸遗嘱。
“莫茶，莫氏是你外公一辈子的心血，可是它以后的命运就都在你手里握着了，那份遗嘱是不是真的存在你可要考虑清楚。”
“我考虑的很清楚，杨律师，由你来宣读这份遗嘱吧。”
“莫老先生在临终前交给了我这份遗嘱，现在我向大家宣读一下……”
陈凤依的脸色越来越暗，穆棱却止不住嘴角边的笑容，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莫茶，又被她赢了一局。这一局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谁都没有想到，她用自己的婚姻来摧毁自己的继承权，亲自将莫氏“出卖”了。
莫茶看到陈凤依不敢置信的表情慢慢转化成愤恨，她的心里并没有多痛快，外公的确留下了一份遗嘱，的确和她的婚姻有关，但却恰恰相反，如果她嫁给了见远以外的任何人，那么等于她自动放弃了莫氏，莫氏的经营权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会自己动规在见远名义之下，而莫驻言手里的股份会被视为无效。
“我知道大家对于我一介女流管理公司会有所顾虑，那现在换成见远你们应该没问题吧？他的能力大家之前都是见过的。”
“可是见远已经是个瞎子了，还消失了两年，现在怎么可能回来？”
“是的，所以杨律师等一下会给你们看见远让我暂时代为管理公司的授权书，他现在正在接受眼角膜移植手续，痊愈后会回到公司。”莫茶看到还有一些人脸上有犹豫的表情，知道他们或许还在犹豫着穆棱脸上写着的“高价回收”的诱惑，“在座的股东大多是外公的旧部，你们亲眼见证了我外公和见远爷爷当初是怎么奋斗的，这里不止有外公一个人的青春，那些日子你可以把它卖了却永远没办法把它买回来。”
第一个鼓掌的却是阿吉，他觉得自己已经深深地崇拜上了莫茶，要努力把他的少爷辅佐成像莫茶小姐一样的有情有义的老板。
就像是戏结束了，观众都散场了，主角也要开始卸妆了。
“从你第一次在我的房间安插了摄像机开始我就知道了，我想舅舅的病房你应该也不会放过，外公说过，人越想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不是因为上帝的恶作剧而是人太过于贪心。本来，本来一切都是你的。”
陈凤依的脸扭曲的很难看，“你不好奇你的父亲是谁，对吧？既然我什么都得不到那我也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不！”莫茶摇着头，“我不想听，不需要告诉我。”
“怎么了？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你也没什么可以得到的，你的爸爸就是穆棱菊生，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你吗，老头子怎么会查不出来，因为你母亲就是第三者，而且抢的还是他好朋友的女人，老头子怎么会告诉你，你就是私生子，就是孽种。”
莫茶捂着耳朵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反倒是一边的穆棱很惊讶，他直逼向陈凤依，“你说什么，是穆棱菊生，是穆棱菊生吗？”
“对，就是你的叔叔，穆棱菊生，我说过你比我残忍吧，她是你的亲人你还不是在一直伤害着她，你不比我善良。”
陈凤依带着邪恶的笑声大步走出会议室，至少她看到了莫茶的崩溃，她输得不是那么彻底。
之航走进来，看着身体还在抽搐地莫茶，他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她，这样的她怎么让他放心离开。
“之航，带我走，我们去别的地方，没有这么多恐怖事情地地方！”她不想去相信舅妈的话，或许内心早就预感到了一些什么，可是亲耳听到答案还是不想去面对。
“好，我们走，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你们要去哪里？”小倩清脆的声音带着如小鸟般欢快的音符，她的手上还提着好几袋子婴儿服。
原来，他们哪里也去不了。
穆棱第一时间找到了合合子，在时令的病房。
冲进来之后穆棱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之间抓住合合子，“阿姨，莫茶到底是谁的孩子？”他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冲着合合子喊，心里还有些小小期望，那只是谎言。
“怎么了？次郎，发生什么事了吗？”
“莫茶的生父是不是我叔叔？”
合合子眼睛里的震惊已经给了穆棱答案，“真的是的，为什么是她，偏偏是她！”他对当年的那些事没有兴趣，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冲出了房间。
合合子跌坐在床边，还是知道了，苦苦相守了二十几年的秘密还是被知道了，她看到了穆棱眼里的伤痕与怨恨，像是在指控为什么那个人是莫茶。
“穆棱菊生？”时令轻轻念着这个名字，“莫茶真幸福，还能知道名字，就算再也遇不到。”
合合子看着时令，如果是以前的她会咬牙切齿地狠狠咒骂那个人，但如今她只感叹一句羡慕。或许这些才是她的最真，她的心里也盼望着见到父母吧？
“时令，如果，如果你的亲生父母……”
“没有如果，他们就是不要我了，这既然是他们希望的，那我就尽这一次孝道吧。”
合合子抱住她，“孩子，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啊。”
时令回抱合合子的动作有些僵硬，在她的心里曾经偷偷想象过，如果她的母亲就像合合子这样多好，这一次合合子的骨髓救了她，在她的心里就把合合子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可是有时候又极其不愿把她当做母亲，因为那就注定要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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