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纱绫的声音,那个女子抬起头来,默默地将纱绫上下打量一番,又扭过头去。
听到纱绫的声音,那个女子抬起头来,默默地将纱绫上下打量一番,又扭过头去。
“难为你跟了一路,居然还没跟丢。”巫谢不忘先揶揄一番,又说,“这位小姐是在刚才的舞会上认识的,她之前的身份是宫里的女官。”
“你也参加了舞会?”纱绫惊讶道。
“本来也轮不到我。巫彭大人受到了请柬,他当然不可能去,所以把这事儿当成任务丢给了巫盼。但巫盼又强行塞给了我,说她脚伤不便行动。顺便提一下,刚才看到你跳舞了,舞伴是谁?”
纱绫不安地抿了一下嘴唇,说:“那位是辛如的家人……说起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指了指被限制了行动的那位女子。
“我也想问个清楚……同宫里的那些人和政要们见过面之后,我就躲到休息区去了。我原本还好奇,小姐到底是看上了我哪一点,能角落里把我挑出来,至始至终寸步不离?可若只是为了最后这一击……”巫谢说着,举起一枚刀片,“手段未免也太差了点。只能说,一路来强作欢颜,真是辛苦小姐了。”
“彼此彼此。明明兴味索然还要同我谈话,巫谢大人也辛苦了。”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倔强地动了动身子,想要挣脱巫谢的手。
纱绫走上前去,看了看巫谢手中的刀片。刀片细长狭窄,显然是极其锋利的。精钢制的刀片刚好是女子半掌的长度,藏在袖中,不易被发觉,是暗杀的利器。然而光凭这样的刀刃,想要致人于死地,是不可能的。纱绫小心地凑近,闻了闻刀片。不出所料,刀片上果然有一阵非常细微的香气,而刀片表面亦浮着一层油光。
“枫茄籽油?”纱绫蹙眉,“倒也不是什么稀有的植物,但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况且,若是没记错的话,种子也是禁止直接出售的……可是,枫茄籽的毒性也并不算大,光靠这些量,至多也只能导致晕眩脱力而已,为何……这么说,刀片上还加了其他的东西?可光靠气味也辨别不出来……”
女子的目光中流过一丝惊讶,旋即又冷冷开口:“小姐知识渊博,可是,光知道这些又有何用呢?”
“确实没什么用。所以还是请小姐您再多透露一点儿消息吧?”巫谢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别想了。”女子哼了一声,道,“大人不必多费口舌,还是趁早了结了我的性命吧。”
“算了吧,把您带回去,丢给专门管这种事的人,便多的是让你开口的方法。”巫谢说着这样的话,却不忘以敬语相称。
女子“扑哧”一笑,道:“那倒是好了,我还巴不得呢。”
巫谢也跟着笑了笑,说:“到底是哪位露宗的大人让你来的?看起来他对你透露了不少内幕啊……或者说,你本身就是露宗中人?”
纱绫这才恍然大悟,这个女子一听说能回到露宗,反而放下心来。显然就是在这个时候露了底。
她走到女子身边,也不顾女子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将她全身搜了一遍,却还真的找出一把钥匙。钥匙本身很是普通,但上面挂了一个小小的圆盘。她挑了挑眉毛,把钥匙扔给巫谢。
巫谢道了谢,又顾自说道:“巫盼今夜明明没什么要紧事,却一定要我代她前来,就是为了让我见见这位小姐吗……如果真的得手,人来人往之中,恐怕确实难以确定凶手。就算真的有人注意到了这位小姐,也难寻她的踪迹。可如果是巫盼或是露宗之人,也该知道光凭这样的手段,是不可能随便成功的……”
“你是说,并不是露宗的意思?”纱绫问。
“不。这位小姐看起来和露宗脱不了关系,但这计划,恐怕不是露宗之人想出来的……”他拿起钥匙看了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到时候我去查查露宗的名册,便可以知道这位小姐的姓名了。再加上这把钥匙,恐怕能知道大多数情况了。刀片也需要送去检验……”
纱绫注意到,说这些话的时候,巫谢的目光里分明有一些不安。她偷偷抬眼,想要仔细观察巫谢的表情,一瞬间,却正好与对方四目相对。一惊之下,她重又低下头去,脚下却微微踉跄,像是要摔倒似的,向后退了半步。
巫谢连忙腾出手来扶住她,又问:“你现在就要回去了吗?”
“是的。但刚才一路跟过来,也没注意方向,现在恐怕……”
巫谢想了想,便打了个响指。眨眼间,就有两个黑衣人忽然从暗中出现,在巫谢前站定,稍稍点头致意。
“请两位先带这位小姐回去吧。”巫谢吩咐着,把女子塞到两人手中,又顺势拉过纱绫的手,道:“我带你到宫里,你的家人应该会在那附近。”
纱绫点了点头。却听到那个女子忽然放声问:“巫谢大人,这位小姐是谁?”
巫谢淡淡地笑了,说:“一个朋友。”
“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小姐……刚刚在舞会上,也跳了最后一轮舞吧?她……穿着白衣,很是耀眼。”女子露出了促狭的表情。言下之意,无疑是说“这位小姐恐怕地位不凡。”
“小姐,虽然想赞赏您的观察力,然而……您一定明白这个道理: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巫谢不动声色地说完,便拉着纱绫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