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惊异于这样的情况,就像她惊异于自己能容纳最强的神的鲜血一样。她总是感觉她苏醒后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仿佛比起她从前的体质,更上了一层楼。
她坐到镜子面前,里面清晰地显现出一张刻薄美丽的脸,那是她的脸,与死前没有任何差别,一笔一划,都和以前一模一样。撩开那遮挡住右边脸的柔软发丝,右边的丑陋也没有任何一分一毫的变化。
一切都毫无改变,一切都与从前一模一样。
“你在看什么呢?”一张俊美的脸映入镜子中。
她看着镜子里笑着的蓝,面色严肃地告诉他:“我觉得我的身体跟以前不同了。”
蓝亲昵地弯腰,低下头,凝视露易丝那张仿佛美丽的假人一样的脸,温润的鼻息轻轻地触碰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勾起一丝红晕。“莫不是生理构造改变了?”
露易丝红了脸,皱着眉斜眼看着他,差点没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当然不是,我还是个女人!但是我的身体弱了,又感觉我的身体强了。”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垂下来,挡住那双幽幽的眼睛。
蓝那双蛊惑邪魅的眼睛里盛满了带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的笑意,他勾起露易丝的下巴,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磨砺擦蹭,然后不语,静静地欣赏她脸上冰凉又有些羞涩的表情,她是个撩人的女人,这一点她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知道。
而他,对她有浓厚的兴趣。
他的眼眸醉人地半眯着看她,仿佛被酒精迷蒙了眼,迷昏了头,但是他的身体上都是男性荷尔蒙的性感的味道,与酒精毫无关系。他领口里露出来的小麦色皮肤和精致的锁骨让他有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性感。
他笑得迷蒙。
“说吧,你想干什么。”她看不见他那双邪魅而诱人的蓝色眼睛下的情绪,无法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这使她有些不安,甚至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我想要你。”他的声音低沉好听,仿佛夜间的协奏曲一样。
露易丝听到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难不成明天血敛也会来找她?开什么玩笑。
他放开她的脸,然后迅速地牵起她的手,勾起她的腰,身形一转,他便坐到了凳子上,反将她柔软的身体拥入怀中。他吻上她的颈,呢喃道:“你男人这么多,加我一个也无所谓吧。而且你的身体里有我想要的东西哦!”
他耐心地挑起她的****。
露易丝眸子一斜,紫色的眼瞳定格在他精致的脸庞上,问道:“是什么东西呢?让你这么想要,不惜脏了自己的身子。”
蓝大笑:“我倒无所谓,我玩过更脏的女人,就是醉香楼里的那种。但是我的的确确想要你,我觉得那个东西,就是让你的体质发生改变的东西。”他笑得邪魅。
听见这句话,露易丝有些诧异,原来他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了。她风尘地一笑,转身跨上他的双腿,将他摁在椅子的靠背上,然后双手撑着椅子的靠背,轻轻地对他说道:“是么,亲爱的?”
他瞧着她突如其来的转变,轻轻地勾起了唇角,他将手勾上她的柳腰,抬起头吻上她的红唇。她也做出了不错的回应,随着他的舌头一起碾转,吮吸。当然,这些动作之余,她还不忘对他投去勾引的目光。
这些种种都让他心情大好。
他总算可以理解为什么血敛那么痴迷于与她进行身体交易了,这着实很令人着迷。但是一想着这美丽尤物曾在别的男人身下娇喘索爱,蓝就无法遏制腔内的怒火。就像一开始看见血敛对她动手动脚时一样。满腔愤怒。
想到这里,他的动作难免粗暴起来,他看在那条裙子价格不菲的份上,没有扯开它,但是剩余的动作全都残暴不堪,他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点一点的红痕,腰上,胸前的丰盈上。他对着她白皙的脖颈一阵啃吻,双手也在她的身体上狂暴地搓揉。
露易丝有些吃痛,可是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抱起来。她只得攀着他的脖子,然后双腿缠上他健壮的腰。他将她抱到床上,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他看着身下双眼迷蒙并且染满****的露易丝,鬼魅般地笑了。
四下涌动着这个女人身上带着滚烫体温的暗香。他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瞳孔因为****的沾染逐渐变得深蓝,他的眼眸里带着致命的残酷诱惑。他太过粗暴了,对她来说。不管是血敛,还是笛罗尔,都待她很温柔,很温柔。
她在狂暴和愉悦的感觉下眩晕过去,然后又因为撕裂般的疼痛醒来,她看着蓝那上下滚动的喉结,眼睛一凉一口气咬了上去。
“靠!很痛啊!”他虽这么说却也没停下冲刺的动作。
她没有松口,仿佛受到攻击的小猫一样发出难耐的低吟。
疼痛夹杂着的快感几乎要传透蓝的全身。
他就这么要了她两次,当他正准备要她第三次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露易丝尽量将声音调整到正常的状态。
“是我,露易丝。”门外传来笛罗尔冰凉的声音。
蓝听见笛罗尔的声音动作愈发激烈,他将头靠到她的香肩上,狠狠地一口咬下去。露易丝眯起了眼睛,但是她并没有发出多么奇怪的声音。
一墙之隔的世界里,正上演着不堪入目的剧场。笛罗尔听到那从门缝中溢过来的低吟和肉体碰撞摩擦的声音,心都破碎了。血敛还不够么,还要拿一个叫蓝·安魂者的男人来伤他。
他那深紫色冰凉透彻的眼眸,像被吹灭的蜡烛一般,呼的一声失去了所有的光泽。他一瞬间瘫倒在地上,心都碎成玻璃渣了。他浓密纤长的睫毛痛苦地抖动着,上面似乎还沾了一些从眼瞳里面流出来的液体,晶莹剔透地挂在他羽毛般浓密的睫毛上。
他只有她一个而已,他只忠于她一个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笛罗尔一直没有离开门边,他被那像子弹一般穿透他的心扉的低吟和碰撞声连续轰炸着耳朵。他是一只猫,虽然有人类的情感,但始终是一只猫。他是不是对露易丝的感情奢求得太多了,宠物,只要取悦主人就好。
只要发出软绵绵的声音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带给她温暖就好。
只要为她流血流泪抛头颅洒热血就好。
只要能时时刻刻都守护着她美丽的容颜就好。
而他太过贪婪,太过奢求,太过期盼来自露易丝的感情和回应了。
主人对于猫,只要抚摸一下就好。
门被推开了,露易丝衣冠楚楚地和蓝从里面并肩走出来,她的身上依旧带着撩人的暗暗毒香,可是并不像从前那么纯净了,还夹杂了一些翻云覆雨后的气味,和他身边的英俊男人的味道。
露易丝注意到靠坐在门边的笛罗尔,无奈地叹了口气。
“露易丝。”笛罗尔抬起头,除了眼底的点点水光,他的脸庞上都是一片完整的平静,毫无任何起伏的波澜。这样的表情,是最让人心疼的。他什么都没有显露在脸上,他想要取悦路易斯,他不想要露易丝为他愁闷,他不论在何时就算违背了自己的感情也要取悦她。
谁让他,跟她签订了契约呢,谁让她,只想对她死心塌地呢?
露易丝俯视着笛罗尔那仿佛几十名能工巧匠雕刻出来的深邃容颜,突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尽管他的脸上如同湖水一样波澜不惊,足以惊鸿照影,可眼底那难以遮掩的情感却是实实在在的。笛罗尔,你可知道,尽管你的表情再怎么冰封,你的眼睛里还是会投射出你内心底的感情,这比你的表情要真实一百倍。
猫的眼睛,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蓝看着他们两个,淡淡地说了一声:“那么我先走了,刚刚跟你说的话,你还是留意一点吧。”
露易丝也没有看他,淡然地点了点头。
“你都听到了。”蓝走后,她问他,声音有那么一点梗咽。
笛罗尔没有回答她,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她的提问才能不逾越一个奴仆的身份。他的喉咙里的声音全部凝结了。
屋顶上的水晶大吊灯散发着柔柔的金色光芒,它们全都向下奔腾,折射到笛罗尔和露易丝的脸庞上。他们的脸庞线条几乎一模一样,他们都不具备那种让人感到由心放松的柔和的脸庞线条。他们都给人一种敬畏和危险感。
主人和仆人,都是如此。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千疮百孔的回答。
笛罗尔站起身来,他低头看着才及自己肩膀高的露易丝。她的头发像蚕丝一样柔软且光亮。她像一只皇族母猫一样美好高贵,但是她周身散发着的爱欲的味道着实让他不悦。
“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生。”同样千疮百孔的辩解。
他们主仆俩真是从外观到内心都一模一样。她不善于讨好,他更不善于取悦。但她可以讨好他,他可以取悦她。
他的毫不在乎让她开心,她的辩解照样让他愉悦。
他们天生就是可以互相取悦对方的存在,并不是因为性格有多么互补,而是因为他们与生俱来的性格特征。
笛罗尔的悲伤全部化为了夜间浮尘。猫咪就是这样,即便你打他,骂他,用鞭子狠狠地抽他的心,将他伤得支离破碎。可一个温柔的抚摸,一句亲切的呼唤,他又会在你身边粘着你,然后将你的种种都抛掷于脑后,再不计较。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柔软的紫色发丝,轻轻地捏揉他那双黑色的猫耳朵。目光如水面一样柔和细腻。他在人类的状态是无法用蹭她的脸的方式去回应她的宠爱,他将她抱在怀里,就像平日里她抱着他那样。
动作温柔得像天上逐渐飘远的云絮。
他温暖得落下泪光来,他拥着她,白冰一样的面庞落下两行剔透的泪光。这个高大的男孩,只愿意把泪水这个秘密透露给她看。
因为他对她的信任和爱,像宇宙一样浩大,而这个布满星辰的巨大宇宙,将她对他的伤害全部都藏匿在黑暗里了,只剩下闪烁着光芒的星辰,那是她对他的宠爱。
露易丝感受着他的体温,也落下两行泪。
多想回到那个肮脏的年代,但是,只有你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