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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父亲的冷漠

茜茜笑得开心极了,她闪避着露易丝的击打,念出一段段跟诗歌一样美妙的魔咒吟唱:“……爱花之人的心血,染红了墙角斑驳的蔷薇,以她散发着花香的锐气……”

露易丝依旧步步逼近,她不想被茜茜使出来的黑魔法伤到一分一毫,这样会很不好恢复的。尽管她不大相信茜茜这样小的身体能发出力量多大的魔咒,但是事情总是超乎于她的预料之外。比如说,茜茜的周身正慢慢溢出来的愈来愈浓郁的黑暗气息。

黑魔法的施术者在快要结束大段的吟唱时,周身都会散发出看起来破坏力巨大的黑暗气息,虽然茜茜的黑魔法运用得并不成熟,一般巫师们使用的黑魔法就比现在的茜茜强大很多倍。但尽管是这样,她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唬住露易丝这个孩子。

露易丝一拳接一拳地朝她因为吟唱而无暇顾及的空挡击去,但是这么多的攻击下来,竟然没有任何一拳命中她。一般的跟露易丝年龄相仿的孩子最起码得跟露易丝过上好几招才能勉强看清楚她的体术套路,可茜茜也就仅仅是被打了一回,就非常娴熟地躲过她一套又一套的工具。

这罗杰果然生了个不错的闺女,一个完美的杀人工具。茜茜嗜血恋战并且在战斗方面十分有天赋的表现绝对会是比杰克还要令罗杰·卡杰蒂亚骄傲的东西。

即使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父亲几面,但是露易丝几乎可以确定他是一个对力量和权力有着疯狂追求的男人。他最宠爱的妻子,不是最美丽的,也不是最贤淑的,更不是最完美的,而是最强大的。

这茜茜仅仅五岁便将战斗才能展现得如此活灵活现,这得让其他姐妹们情何以堪。“真厉害啊,茜茜……”露易丝微微地笑了起来。

在几秒钟之后,茜茜周身的灵力暴涨,她体内的恶灵之力完全被催发,像是龙卷风一样铺天盖地地朝露易丝袭来。这些尖锐的风刃虽然并没有摧毁一草一木,可却像是小刀一样在露易丝的身体上划开了一条条溅出血花的痕迹。

在经受这一瞬间的割裂之痛后,满身是血的露易丝眼瞳又急剧缩小,然后就被茜茜体内残余的力量震飞了去。露易丝还有意识,她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刀,插在地上,稳定了自己的身体。

茜茜在施展了这个魔法以后也无力地靠在了对面的围墙上,重重地喘着粗气。她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光洁的微笑,纯洁得像是天使降临了人间一样美好,晃眼看去,还以为她的周身都笼罩着救赎的光圈。

露易丝看见满脸疲惫的茜茜,觉得机会又重新降临在了自己身上,她可以肯定茜茜此时此刻已经筋疲力竭了,并且绝对没有再回击她的力量。露易丝在六岁的时候,便将感知能力提升到了十分成熟的地步。

感知能力对于露易丝这种以智取胜的战士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在露易丝的战斗生涯中,准确地勘测敌人剩余的能量对于战事的胜败可以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

她从表情和那不再出现的灵力上看见了一个疲乏的茜茜,一个满身都是破绽的茜茜。这是个好机会,用这个机会,铲除这个怪胎。

她笑着再度站起身来,眼睛狠利地盯着此时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无力的茜茜,毫不停顿地冲了过去,在正要一拳打在她那张白嫩的脸上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力量将露易丝舒服住,然后露易丝就一个重心不稳,摔倒了泥土上。

“束缚之绳。”罗杰站在离露易丝不远的背后,用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神瞄了一眼满身是血的露易丝后,然后就像瞄了一团空气一样又移开了眼神,他向正靠在墙壁上气喘吁吁地茜茜走去。

“她伤着你了?”罗杰把茜茜抱起来,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无尽的温柔所取代,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白色的丝织手绢,然后将茜茜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上的血迹擦干净,揉揉她的头发。

听见这句话,茜茜眼圈红透了,她坐在罗杰的臂弯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整张脸除了一双闪闪发光的幽绿色大眼睛,几乎都没露出来。她用细腻甜美的声音啜泣道:“爸爸……茜茜的肚子好痛,露易丝姐姐好凶……她杀了米沙姐姐,然后还打算杀了我……”最好一句话,她是带着令人心痛的哭腔说出来的。

罗杰听了这句话又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匍匐在地上被金色的灵力所凝结成的绳子捆住的小女孩,深邃的双眼上硬朗的眉头皱紧了,这样的表情使他看起来更加吓人,更加严肃,更加充满威严,但是更加让露易丝感到怨恨。

同样是他的女儿,凭什么她就得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那是一种轻蔑的,毫不重视的,甚至神神厌恶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团脏东西一眼,露易丝的亲生父亲是这么看着她的。这比母亲用恐惧地目光看着自己还要伤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可以这么喜爱她们,我也是你的女儿啊!”露易丝也哭了,她的心里酸酸的,原本六岁正是需要爹娘疼的年龄,露易丝的父亲和母亲都因为一些什么原因不太愿意亲近她,甚至不太愿意分出一点点爱给她。

罗杰没有回答露易丝的问题,他觉得这样的女孩子根本不值得让他开口来解释问题。他的眼神冰冷地继续看着露易丝,仿佛是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下一步的动作,仿佛他一不留神,这个年仅六岁的女孩就会把卡杰蒂亚家族的巨大宅子翻过来然后炸掉似的。

但露易丝并不是喜欢惹事的人,她的心智太成熟了,这让她有了非常敏感的心思和考虑问题的感情。一般的孩子都会因为父母一个偏心而闹情绪,何况露易丝,她受到了如此明显的冷落,又怎么会不难过呢?

卡杰蒂亚家族的人,都有着可笑且庞大的占有欲,但是露易丝却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太渴望温暖的感情还是太希望占有父母而觉得心思沉痛。她的母亲因为一个男人几乎忽视了她,就算偶尔想起她,也只是害怕,根本就不敢亲近。

而父亲呢?他是个魔鬼,露易丝跟母亲沦落到这个地步完全因为他的狼心狗肺。匍匐在地上啜泣的露易丝是这样想的,她渴望着父母的感情,但是因为太过理智和现实太过明显甚至连自我欺骗都做不到。

罗杰一点都不心疼这个女儿,他拥有成堆的女儿。比如现手上抱着的粉嫩小天使,然后围绕着他的三四个女孩儿,当然还有头在一边身子在一边倒在血泊中死相凄惨的哪一个。

气氛凝结成冰了很久,但这个僵局最终被在一旁旁观的艾伦打破了,她努力平复心中复杂的情绪,这个年纪的女孩,正是想法很多的时候。她用肃穆的声音对躺在地上的露易丝说道:“露易丝,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们都那么排斥你吗?”

行事小心的艾伦在说完这句话后偷偷地瞄了一眼罗杰的反应,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便舒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太弱了,露易丝,但是你却不知进取,一天到晚就会研究你的那些花花草草,一天到晚就想着用下三滥的手段在战场上投机取巧地取胜!”

“卡杰蒂亚家族是一个拥有好几千年历史的名门贵族,我们崇尚的是高尚的作战方式,而不是你的那些肮脏的头脑。当然,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的妈妈跟你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她也是个心里毒得不行的女人!”见罗杰很久都没有出来阻止,而露易丝也一直将头埋在土里没有还嘴,卡伦地声调逐渐变大。

露易丝听了这句话,她觉得心子一抽差点儿笑了出来,是啊,她不思进取,她不知羞耻,她肮脏下贱,她尽会动些歪脑子。但是她打赢了杰克,并且如果不是罗杰出面阻止,她也正有杀了茜茜这个小怪胎的征兆。

而心狠手辣,她深深觉得,自己跟艾伦和那些个亲姐姐妹妹们比起来,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垃圾。这是她唯一觉得自己无法跟她们相比的地方。

但是尽管她此时此刻正承蒙着冤屈那又如何,即使她非常想跳起来然后对他们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所见所闻又如何?人生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当这些事情与你的性命站在一个天平上的时候,你还是会看见性命比较重。

露易丝将头埋在泥土里,潮湿的泥土弄湿弄脏了她白皙的小脸,她努力隐忍着一切。如果现在对着这群人大声喊叫,她就可以看见罗杰以杀人和顶撞贵族的罪名把自己的头从自己的脖子上轻而易举地扭下来。

罗杰也没再看露易丝,他抱着茜茜,然后对其他的女孩子们说了一声:“我们走吧。”以后,就消失在了这个院落里。

露易丝被捆绑着躺在地上,尝着泥土和屈辱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穿着白色围裙的女仆抬了个架子进了这个院子,她们是来收尸的。

这些女仆蹲下身子来收拾着那具被露易丝断送了生命小身体。她们看见了整个头埋在泥土里的露易丝,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之后,其中一个女仆开口了。

她用嫌恶的口吻说道:“哎,就是这个孩子干的呢。年纪小小却心思这么毒辣,怪不得会这样狼狈,应该是被罗杰大人惩罚了把。”

另外一个女仆觉得有道理,点点头,接着说:“你看看……这小小姐才多大呢,这么就死了,哎,也不知道这个当妹妹的,是什么问题。”

最后一个女仆用手指着太阳穴的地方,瘪着嘴摇摇头,说道:“估计是这儿有问题,他妈都疯了,她估计也正常不到哪儿去。”

露易丝将这些言语都听在耳朵里,她一下子抬起头来,对着几个女仆大吼着:“放你们的狗屁!你们知道些什么?吉莉安才没有疯!我也正常着,赶紧给我滚!带着这个尸体滚!!”

三个女仆看着露易丝异常凶恶并且泛着血丝的眼神,都被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动了。

“滚啊!!!”露易丝吼得声音都沙哑了,她脸上血泪交加的,看起来凶狠又骇人。“都给我滚出去!谁允许你们进来的,这时吉莉安的院子!”

女仆们听着这句话,都赶忙抬着尸体逃离了这个院子。

露易丝在看着这几个女仆走出去以后,声嘶力竭地嘶吼了出来,她感觉心在疯狂地被切割着,并且要被人剁成肉末了。这样的世界对于露易丝来说太过残酷。尽管她的承受能力很强,但是一切都超过一个六岁的孩子可以负荷的了。

笛罗尔走到露易丝的旁边,用牙齿奋力地咬着那灵力做成的金色绳子,想要将它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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