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床上的小人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此刻正满脸疑惑的望着瑾瑄。
“瑶儿?”看着瑶儿转醒,瑾瑄的一颗心也算放到了肚子里去,但随即又警觉起来,“瑶儿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也不叫姑姑。”
“姑姑,刚才您和舅舅说的,是真的吗?”瑶儿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话说到最后已经快没了声音,但她还是强撑着睁大了眼睛,等着瑾瑄的回答。
“好瑶儿,你先休息好吗?那件事姑姑以后一定会和你说的。”瑾瑄摸着瑶儿的头,一方面不想让她过度劳累,一方面又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说。毕竟自己认了十几年的父母变成了养父养母,这该如何让她接受。况且,这次圣意难断,如若是进宫相认还好,如果……瑾瑄已经不敢再想更多的如果了。
“姑姑,我是皇帝的女儿吗?您刚刚叫我公主,还有,舅父说的那些话……”瑶儿显然没有休息的意思,盯着瑾瑄,“姑姑,你一定要告诉瑶儿,瑶儿不是娘亲生的吗?”
“这……”看到现在的瑶儿,瑾瑄知道,有些秘密,她是不可能埋在心里一辈子了,而且此次进宫凶吉难卜,或许应该让这个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彻夜无眠,瑾瑄言简意赅的把过去的种种说与瑶儿,天亮了瑶儿才渐渐睡去。瑾瑄拿起手帕擦干了她眼角的泪珠,走出了门外。她还记得,瑶儿临睡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姑姑,瑶儿如果回宫了,姑姑是不是就不用干那些粗活了?姑姑说我的爹,不,父皇那么厉害,那我去求父皇,不让姑姑再去挑水好不好?”泪已夺眶,也罢,就好好的哭一场吧。
午饭过后,瑶儿才又醒来,这次醒来之后比上次要精神了许多,瑾瑄服侍瑶儿把药喝完之后,瑶儿突然和瑾瑄撒起娇来。“姑姑,瑶儿想出去玩。”
“不行,瑶儿现在还病着,怎么能出门呢?等瑶儿好了啊,姑姑天天带着瑶儿出去怎么样?”话虽这么说,瑾瑄心里也明白,宫里不如这市井之地,岂是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姑姑,瑶儿已经好了,不信你看”瑶儿用胳膊支着床,慢慢得坐了起来,“我可以的,姑姑。”
“瑶儿!”瑾瑄有些薄怒,平时听话的萧瑶怎么突然就要拗着自己的意思来。
“姑姑,瑶儿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想去给父皇买一些东西,这样他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萧瑶从枕头下拿出来瑾瑄给她绣的小锦囊,里面有几年来瑾瑄给她的为数不多的零用钱。萧瑶轻轻摸着这个锦囊,如获至宝一般,“姑姑你看,我已经有这么多钱了,只要父皇喜欢我们,我们就不用再回到这里了是吗?”
瑾瑄背转过头,不想让瑶儿看到自己夺眶欲下的泪水。皇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稀罕这几个钱能买到的东西。瑶儿小小年纪就要学着如何讨好别人刻意奉承,即使那人是自己的至亲,也不得不这样做吗?
“姑姑?”萧瑶见瑾瑄半天没有说话,摇了摇她的胳膊。
“瑶儿,你真的想给你的父皇买一些东西吗?”瑾瑄轻轻抹了抹泪柔声问瑶儿。
“嗯。”萧瑶盯着瑾瑄的眼睛,眼神里说不出的坚定。
“好吧,你既然执意如此,姑姑就带你去。我去安排一下,你在这里等姑姑好吗?”
“好的。”
张家外堂,张轲此时正侯在外面等瑾瑄出来和他说萧瑶的病情。
“瑾瑄姑娘,公……瑶儿怎么样?”
“已经快好了,瑾瑄有一事想求先生,还望先生能够应允。”
“什么事劳动姑娘大驾,姑娘尽管说,张某一定竭尽所能!”
“是这样的,瑶儿想要出去,所以特来向先生借些钱去雇一顶轿子。”
“这……瑶儿伤寒尚未痊愈,万一瑶儿出去再染些新病,可不是你我能担待的了的呀。再说,再说姑娘也知道张某家境贫寒,这钱实在是拿不出来啊。”张轲一面摸着那几根稀疏的胡子一面不时摇着头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说甚是为难。
“先生,你既然已经知道瑶儿的身份,就应该明白她想出去是谁都拦不了的,况且我拿钱去租轿子也是为了防止瑶儿劳累。再者,”瑾瑄走近张轲低低的说,“如果公主高兴,当今圣上定然忘不了你的好处。”
“哈哈,是是是,瑾瑄姑娘说得对,张某一时糊涂,”张轲一拍脑门,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对瑾瑄说,“正好张某这里有一些钱,姑娘就拿去用吧。”说罢,张轲从内堂拿了一个精致的钱袋出来讨好似地说:“这钱袋是已故的皇后赏赐给我的,虽不值什么但好歹也是宫中之物,剪轮钱硌手,姑娘拿这个凑合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