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瑶儿?”瑾瑄本在床边借着灯光缝补衣服,突然听到瑶儿低低的呻吟,一摸额头,竟是热的滚烫。“瑶儿,你别吓姑姑,你醒醒啊,瑶儿!”瑶儿在五岁那年曾经感染过一次风寒,那时还在六王府里,萧岌请了全城最好的疾医来,虽然把命保住了,可心肺已有损伤,是再禁不起大病的。况且现在条件这么不好,所以每次瑶儿生病瑾瑄都十分紧张。
“先生,先生!”瑾瑄扒在主屋的门上,用手不断敲着门。
“怎么回事?”张轲大醉而归,一回房就歇下了,此刻听到瑾瑄在门外哭喊,忙不迭穿上衣服出来开门。
王氏这时也被惊醒,跟着张轲来到门前。只见瑾瑄重重跪在她夫妇二人面前,不住的磕头。“先生,夫人,瑾瑄平日里多有得罪,如今还望您们大人有大量救救瑶儿!”
“瑶儿?”张轲忙向她居住的小屋望去,满脸焦急,“瑾瑄姑娘,你起来说,瑶儿她怎么了?”
“瑶儿她感染了风寒,需要立即请疾医来救治,如果能救回瑶儿,瑾瑄做牛做马不忘报答先生洪恩!”瑾瑄伏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什么?瑶儿她得了风寒?快,蓉花,跟瑾瑄姑娘去把瑶儿抱到里屋,疾医我这就去请。”张轲一边对着妻子说话,一边已经朝门外走去。
“老爷,她不就是得了风寒吗?睡一晚就好了,何必大晚上的去找疾医,晚上出诊诊金可是要翻倍的!”听了张轲的话,王氏并没有去小屋抱瑶儿的打算,反而站在门口缩着脖子一脸埋怨的盯着瑾瑄看。
“糊涂,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撑一晚过去?瑾瑄,快去抱瑶儿,我去去就来!”张轲说完,指指张氏,“快去熬碗姜汤来。”
“老……”王氏看着自己的丈夫,觉得他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还想继续劝他,但是被他下一句不容置疑的话又打断了。
“快去!”抛下这一句话,张轲转身跑了出去。
王氏瞥了一眼瑾瑄,不情愿的朝厨房走去。瑾瑄那还顾得上当下是个什么情状,忙起身回房把萧瑶仔细包裹好抱到了里屋。张轲家虽然破败,但是这里屋也不知比她们住的那个用柴房改造的小屋暖和了多少倍。
过了不久,疾医就被请回来了,经过仔细诊断,他表示瑶儿已无大碍,稍加休息再用药物调养,一两日之内应该就会好了。听到这里,张轲不由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
“似乎令嫒心脉曾经受过损伤?”这位疾医开完药,对擦着汗的张轲询问瑶儿的状况。
“这……”张轲转身看向在床边服侍的瑾瑄。
瑾瑄上前款款一拜说:“小姐四岁时曾经得过一场大病,那时年幼,落下了病根。”
“哦,那这就不怪了,”他看了一样床上的小人儿,继续说道“只是,日后生病万万不可拖延,否则,等到心里衰竭,便是华佗在世也爱莫能助了。”
“谢谢尊驾。”瑾瑄低头又是一拜。
“好了,药我会让人送来,你们只管放心吧。”说完,他就收拾东西起身走了。
“呵呵,不用劳驾先生”张轲又是伸手一指,“蓉花,快去送送,顺便把药拿回来!”
“老爷,我……”
“还不快去?”
王氏一脸委屈的走了,心里还在嘀咕,这老爷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处处都帮着外人?
待王氏走后,张轲一脸严肃的盯着瑾瑄。
“先生有话请讲。”今天的事,本来已经超出瑾瑄所能预料,看现在这个样子,张轲支走王氏,定是有话要问。
“这孩子,究竟是谁?”
听到这话,瑾瑄不由得心下一惊,但脸上还是一如往日平静:“先生,我和瑶儿来时就已说明身份,瑶儿她是六王萧岌之女,萧瑶。”
张轲眯缝着眼睛看着瑾瑄,眼中精光一闪:“今天,宫里来人了。”
“什么?”瑾瑄突然愣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如常,“那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和先生相商吧。”
“瑾瑄,你到如今还不肯讲实话吗?”张轲找了个椅子舒服的坐下,单手敲着桌面,“这孩子,怕不是宫里二月出生的那一位吧!”
“先生,此话不可乱讲,假冒帝嗣可是死罪!”
“好吧,你不承认也罢。三天之后,宫里摆宴,会派人来接你二人回去。来宣旨的公公说得明明白白,是要接帝姬回宫,大概两天后就会有宫里的人来家里张罗。我夫妇二人待你们也算不薄,还望姑娘回宫之后能多替张某美言几句。”
“回宫?”瑾瑄心里暗暗吃紧,那年是尊了永世不得回宫的旨意离开的,仅仅过了十三年,便要再回去吗?
“既然先生已经知道,瑾瑄也不多隐瞒。此事兹事体大,还望不要有更多的人知道为好,于先生也是百益无害。至于先生的要求,瑾瑄一定尽力满足!”瑾瑄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皇上又要召她们入宫,只是帝女之事还是少一些人知道为妙,也算为公主留一条后路。
“好好好,张某就仰仗姑娘了。”
正当瑾瑄暗自思量之际,张轲起身对她说了句:“今夜姑娘劳碌了,就在这里歇下吧,张某就此告辞。”说罢深深一揖便自顾走了。
“公主,我们就要回宫了……”瑾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也没有听清楚张轲和自己说了什么,眼睛盯着熟睡的萧瑶,又一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