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本是紫宸宫中的管事姑姑,何曾要看这些低位妃嫔的脸色,再加上护着我,很自然地再次推拒。
那毓嫔恼羞成怒,骂道:“好你个贱婢,竟敢忤逆我!”
一个狠狠的巴掌甩到素心的脸上,她白皙的脸颊顿时浮出了几个红色的指印,嘴角亦溢出了一丝血迹。
事出突然,惊骇之余我亦是措手不及。
我的怒气腾地冒了起来,“你们!”却被素心暗暗扯住衣袖,示意我不要逞强。
“啪!”又一个巴掌趁我不注意时已挥到我的脸上。
我抬手一抹唇角,昂首,嘴角微扬,冷冷地盯着毓嫔,笑意寒气渗人,“娘娘这般对我,就不怕皇上怪罪于你吗?”我是在赌,用曾经的身份震摄这些新人。
她身后贵人装扮的女子亦小声说道:“姐姐,她,像是过往的皇贵妃。”
可惜我小看了这些小妹妹的不知天高地厚,她听我这么一说,更是火冒三丈,张扬地叫嚣道:“你给我跪下!你算是什么东西,就这么笃定,皇上会为了你怪罪本宫?”她又指着素心,眼底含着挑衅道:“你,去请皇上来!本宫就看看,皇上会不会来为你作主!”
素心心痛地看着我,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我却是满心忐忑,我并不希望她去找严峥来求救,我不想他看到我如此落魄狼狈的模样,就算是身为奴婢,我也不愿软弱给他看。
膝盖在雪地里冰得刺痛。雪越下越大,风雪吹得我晕头转向,好冷,我昏昏沉沉,却努力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
有来往的侍婢仆丛路过我身边的时候,都是一脸的讥讽和幸灾乐祸。
一道刻意高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本宫道是哪个不知规矩的奴婢?原来是过气了的皇贵妃娘娘啊?”竟是当初的秀女夏梅沁,如今的她亦是已晋为嫔位,梳了一头时新的发髻,戴着满头闪亮珠翠,明晃得刺眼。她带了满面的春风,明眸善睐间,娇媚得色,红唇盈盈浅笑:“瞧这脸白得,瞅得本宫都心疼了。”
毓嫔一耸肩,锦帕轻轻掩面,唇畔弯弯,勾人的凤眸中带着鄙夷的笑意,姿态里无不充斥着丝丝冷冷的嘲讽。
北风呼啸地吹着,雪花如鹅毛般簌簌飘落,随着劲风漫天翻卷,模糊了前方的路径。
回廊后突然转出一个人来,白衣广袖,锦袍清雅,衣襟淡飞。他的衣饰虽然华贵,但却仍简洁淡雅,发髫上的白玉簪,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几年不见,严澈温雅恬淡的气质依然如昔,只是他的面容染上一丝沧桑,但却不苍老,只更添男人的魅力。
严澈望向跪在地上的我,唇边温柔的神色渐渐淡了,又望向亭中几个,一向温和无波的眼神竟带着冷冽冰寒的神情,与往日全然不同。
皇宫里等级森严,嫔位的妃嫔根本不配与亲王相提并论。毓嫔几人看见严澈出现,皆是沉了脸色,再不服气也是规矩行了礼,怕也是知道事情闹大了恐真的惊扰了皇帝,也不等他开口,慌忙率着一众侍婢,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