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普和参军刚从门外回来,县令立即媚笑着对参军说道:“大人真是大义啊,什么时候都以国家为重,下官敬佩!依参军大人所说,我从轻发落文谨,改为发配,让他为国效力去。”
参军笑道:“如此甚好,我们都不为难,事情也就此解决了!”
“那是自然,我怎么能得罪赵家兄弟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商议的!手下听令,把文谨押回牢城去,等他伤好了以后就发往边关去充军!”
县令下了命令,牢里的官差就把文谨给押回牢房去了。如此这般,县令又捞得不少好处,他得了很多贿赂,也卖了人情给参军。
文谨的罪已定,赵光普回家后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赵锦豪。赵先生一听是这样,不禁松了口气。
赵先生把文谨被定罪的事情告诉了酌清,酌清听后整日都是心生不宁的,他怎么能眼看着文谨被发配呢?尽管赵先生承诺要安排人在半路上救下文谨,但酌清还是不放心。
酌清已经在老吴那里打探清楚了牢城的运作。从牢城的整体布局、到牢中路的走向、还有狱卒们的作息时间等等,酌清都了如指掌了。诸事准备妥当,酌清只差一个合适的计划了。
阿玉也没闲着,在酌清制定劫狱计划的时候,阿玉在一旁给酌清做了不少的参考。透过缜密的思考逻辑不难看出,阿玉也有做盗贼的潜质。
酌清和阿玉正忙着救出文谨,依桃儿这边却还不知道文谨被抓了。小钗一开始是知道的,她听阿美说的。但念于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听说文谨很快就能从牢里出来,小钗就没当回事,就没去告诉依桃儿。
当小钗听说文谨已经定罪,而且要发配边关充军的时候,小钗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了,她赶忙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依桃儿!
听小钗说完,依桃儿很是惊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去探望文谨,弄清楚发生了生么事情。但俞夫人看得很紧,不让依桃儿出门,依桃儿只好先写信给阿玉,询问阿玉关于文谨的情况。
回信很快就被小钗给带来了,阿玉信中提到了俞夫人给文谨出的两个条件,但阿玉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依桃儿。阿玉猜测是俞夫人给文谨设下的陷阱,但阿玉害怕此话说出会影响到依桃儿母女的关系,所以信中就没有写。
依桃儿知道了那两个条件以后,立即去质问了俞夫人。
俞夫人怎么会承认呢?她只是一个劲的忽悠依桃儿。俞夫人很无辜的说道:“谁让他去偷啊?我只是说把传家之宝送给了县令夫人,心中很是不舍。如今我想要回那件宝贝,是想拜托他去县令家买的,谁知道文谨这么贼,竟然去偷啊!你说这穷人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会狗急跳墙!”
依桃儿也不好骗:“我们家什么时候有传家之宝啊?你又是什么时候把那件宝贝送给县令夫人的啊?即便是有,既然是你送出去的东西,为什么要让文谨去拿呢?”
“这是秘密,你怎么会知道呢?就连你爹我也没有告诉。你这么小,知道什么啊?你以为区区五百两银子就可以说动县令夫人吗?如果不是有这件宝贝在后面撑着,上次文谨坐牢的时候县令会放过他吗?”
说谎有点效果,俞夫人继续忽悠道:“我只是真心不舍那件宝贝,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丢掉了就是大不孝啊!宝贝是我送出去的,我当然是不能再出面买啦!我只好拜托文谨,让他去出面我才放心。既然文谨真心要娶你,我想他一定有办法取回这件宝贝的。我只是说让他拿钱去买,钱不够的话我也可以帮着点,谁曾想他去偷了啊?这年轻人办事就是好冲动,竟然不择手段的、、、!”
俞夫人说完,依桃儿无语了,她再次陷入了俞夫人的圈套中。
依桃儿听了俞夫人的一番话,她无计可施。想起文谨砍伤李兴城入狱时的情景,依桃心如针扎,她的心中泛起了无限的酸楚、、、!
依桃儿不敢再想了,她很担心文谨。依桃儿对俞夫人说道:“文谨因为我们的事情才去坐牢的,你让我去看看他。”
俞夫人急忙说道:“那怎么可以呢,牢房哪是你去的地方啊?”
俞夫人说完,女管家使了个眼色给俞夫人,管家说道:“做人要有情有义,文谨与我们也不是一般的关系,夫人就网开一面吧,让小姐去看看文公子也好。”
“如果她再逃跑了怎么办?”
女管家笑道:“夫人请放心,有老身跟着,小姐不会再逃跑了。”管家的笑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俞夫人会意,她对依桃儿说道:“那好吧,我们也不是无情的人家,你就随着管家一起去吧!”俞夫人说完,依桃儿感激的看了一眼女管家,然后就到自己房中准备去了。
由于文谨已经被定罪,牢城里看管的没那样严了。说是不准许外人来看,但俞府女管家的银两起了很大的作用;狱卒们贪恋钱财,他们放依桃儿进去了。
依桃儿进去以后,女管家没有跟着,她在牢外等了。
来到牢中,依桃儿渐渐地靠近了文谨所在的牢房。看着牢里的文谨,依桃儿的眼泪不禁划过了双颊。
只见文谨依偎在牢房的角落里,他的头发凌乱,脸上没有一点精神,身上尽是伤,好像受了很多的苦。
由于天气炎热,文谨身上的伤药味不断挥发,整个牢房里都是浓浓的草药味道,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依桃儿泪流满面,她急忙走到牢门前喊道:“文谨、文谨、我来看你了,你怎么弄成这样啊、怎么就弄成这样啊、、、!”
一听见依桃儿的声音,文谨急忙在角落里转过身来,他爬向了牢门口。文谨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脚上又戴上了镣铐,行动极为不便,文谨只能用手爬着走。
来到依桃儿身边,文谨想说话,看样像是要安慰依桃儿不要哭。但文谨嘴上的伤已经肿了起来,他根本不能开口。文谨试着张了张嘴,伤口却被扯开了,鲜血直流,不能言语。
看到文谨如此,依桃儿的心碎了。依桃儿哭着拿手绢给文谨擦掉嘴上的血水,她深情的拉住文谨的手,示意文谨不要再开口说话了。
依桃儿的手上仍然戴着文谨送的两串手链,一串手链是在莲池桥边上买的,是草编的手链;一串手链是文谨参加对联比赛时得的,是白玉手链。
看到两串手链,文谨忍不住的流下泪来。文谨吃力的拿出那个刻有拨浪鼓的定情玉佩,然后痛苦的递向依桃儿。
文谨张着嘴,不顾嘴上的疼痛,啊哦着像是要把玉佩还给依桃儿。
依桃儿仿佛明白文谨的用意,她哭着问道:“为什么要还给我,我们不是一人一个的吗?我不要,你这辈子都要带着。你为什么要还给我呢?凭什么还给我!我不要!”
文谨痛苦的挥了挥手,他在身上又掏出一张纸条来。文谨拿着纸条,然后连着玉佩一起递给了依桃儿。见依桃儿接过那张纸条和玉佩,文谨挥手示意依桃儿打开那张纸条。
依桃儿打开纸条,只见一张纸上的字尽是用血画出来的。看到写满了的信纸,依桃儿简直就要崩溃了,豆大的泪水不能控制的连续低落下来。
那张信纸上写道:
承蒙苍天眷顾,让我遇见你,我此生无憾。但我福薄,配不上你。我试着努力了,可我太渺小了。所以,玉佩还给你,请你忘了我。过往的回忆我不会忘记,此生拥有这些已经足够。珍重!
看完文谨写的字条,依桃儿深情的看了文谨一眼。依桃儿擦干泪水,她对文谨说道:“你也珍重,我不会忘记你的,一辈子都不会的、、、。”
依桃儿很不舍的松开了文谨的手,她几乎快要崩溃了。依桃儿把玉佩放在了地上,然后他揣起手中的字条,一步步的向牢门外退去。依桃儿一直退到牢门外,然后才狠心转过身去,离开了文谨。
看着依桃儿离开,文谨痛苦不已,他伸手拿起玉佩,朝着依桃儿走的方向、久久的都不肯收回。直到依桃儿离开了牢房,文谨才慢慢把手放了下来、、、。
依桃儿回到家中以后,她马上找到了俞夫人,见到俞夫人以后,依桃儿跪地恳求道:“看在当年文叔叔救我们的情分上,请您救救文谨!”
当时俞近淼也在,俞近淼赶紧扶起依桃儿,然后对俞夫人说道:“夫人,俞湘说的对,尽你不同意文谨与湘儿的亲事,但看在从前的情分上,你就出手帮帮文谨吧!”
俞夫人严厉的说道:“上次文谨砍伤李兴城的时候,我已经把欠文家的恩情给还清了;那文盛民也说过和我们划清界限了,你们休想再让我去帮助文谨!如果帮助也可以,除非文盛民亲自前来求我!”
俞近淼急忙说道:“文家兄弟并不知道文谨被抓的事情,等他知道了,我一定引荐他来。可现在文谨正在牢中受苦,夫人还是帮帮他吧,免得文谨再受苦!”
“哼!文家兄弟?那文夫人才没把我们当成一回事呢?想起上次在文家村的事情,我就来气,你们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帮助文家人的!”俞夫人说完,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客厅。
依桃儿伤心至极,一时慌乱了起来。还是俞近淼看的远一点,俞近淼安慰依桃儿,让依桃儿另想办法去说服俞夫人。
依桃儿觉得只有俞夫人才能救出文谨,因为上次文谨坐牢的时候就是俞夫人把他给救出来的。依桃儿纠结了,她真的很想把文谨给救出来。
想起还在牢中受难的文谨,依桃儿再也坐不住了!天还没亮的时候,依桃儿就在俞夫人的房前跪下了,一直到上午,俞夫人才起床来看。
“俞湘,你这是干什么?”
“如果你不答应我救出文谨,我就一直这么跪着不起来。”
俞夫人冷笑道:“跟我耍赖是吧?好,你就跪着吧,我是不会去救文谨的。”
依桃儿再次恳求道:“娘,我求您了!只要您救出文谨,我会感谢您的!”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上次你也这么说,可最后还不是出尔反尔了!你让我和你爹很丢脸你知道吗?如果你当时痛痛快快的嫁到李家,现在还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吗?”
“娘,都是女儿的错!女儿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我这次一定不会反悔,只要您救出文谨,怎么都可以!”依桃儿昨晚一夜没有睡觉,她开始说起了胡话!
俞夫人假装很为难:“救出文谨,哪有那么容易啊?这件事情是因为兰花包袱而起,那兰花包袱是我送给县令夫人的,如果让她知道了我们家和文谨的这层关系,难免不让县令夫人误会我们是和文谨串通好的!县令夫人我可得罪不起,你还是请你爹去帮助文谨吧!”
“爹爹常年在外地经商,他在奉朝镇的关系并不熟悉,他怎么找人啊!女儿求求娘亲了,我这次不食言了!”依桃儿恍恍惚惚的,一心一意要救出文谨,她都忘了上次是怎么被欺骗的了。
俞夫人看了一眼依桃儿,然后很不屑的笑道:“自幼任性惯了的小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呢?看来你中毒够深的啊!这件事情没得商议,你就是跪着不起也没有用,我是不会去救文谨的,你就别再折磨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