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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炎炎,栀子花开如绢。
有了霄玄的马车作为代步工具,不用成日顶着个毒日头,果然惬意许多。在青丘山住了许多年,第一次外出游历各地的名山大川,心情自然舒畅,几日前的惆怅全部一扫而光,顿时觉悟人生仍是精彩不断。当然,这份精彩的前提是吃喝玩乐一切花费都由霄玄付账,每次见他往外掏银子的时候总是从容大度,毫不吝啬,我与易北也乐得装糊涂。
半个月之后,我们抵达晋国的国都旸城,离开这里差不多有十年之久,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街道宽了许多,两边店铺林立,井然有序。旸城的繁华与益都不同,多了几分稳重矜持。晋国注重礼仪,尤其对女子限制颇多,哪怕笑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白牙也会被人耻笑。所以晋国的女子无论老少贵贱,人手必备一块丝绢,只为忍不住笑的时候遮羞,堪称晋国一大奇趣。
马车停在街口,不时有行人侧目,霄玄看了眼窗外,转头笑着问我:“秦萱姑娘想去哪里,不如让我再送一程?”
我眼眸一转,婉言拒绝道:“何必劳烦,我们还是就此拜别,后会有期吧!”
霄玄定睛看我,眼里噙着笑,“好吧,那就不送姑娘了,来日再会!”
我脸上的表情不变,心里却嘀咕着,才不要,我可是没钱还给他的。抬眼再看他,日光下,霄玄脸上的笑容璀璨夺目,莫名,心如擂鼓狂跳不止,果然欠人钱是会心虚的,我垂下眼帘……
行至家中,心里犹感凄楚。此次回来的再不是徐蓁,而只是秦萱,秦萱不能称爹爹作爹爹,眼前的这个男人,既熟悉又陌生,英威不减当年,只是鬓间眼角多了岁月的痕迹。我行过礼,道了声徐将军安好。他眼中隐有酸楚,嘴角动了动,模糊的听见,“阿萱姑娘,不必多礼。”
我想,世上再没有那对父女久别重逢后如我们这般淡漠。我不清楚,隔开我们父女的究竟是怎样的秘密,爹爹只字未提,我只字未问。
府中的一切倍感亲切,有儿时的记忆,经历岁月的沉淀,愈沉愈醇。我拉着易北四处溜达,一物一景总能勾起许多回忆。书房的案几,爹爹曾手把手教我执笔写字;槐树下的秋千,爹爹温暖的双手将我稳稳地接住。我低头呆望着封印了帝玄珠的掌心,心里想着,如果哪一天这些记忆都不存在了,是不是与爹爹仅存的情谊也要了断?
不知为什么,这次回家隐隐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并不是来自我的内心,而是从爹爹那里感受到的,是帝玄珠捕捉到的忧思。可是,我仍然不敢去探究什么,只怕那结果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不过,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无论想与不想,该来的总归要来。
烈日当头,酷暑难耐,院中瓦缸里种着的水莲亭亭玉立,虽是平添了几分凉意,也抵不过知了吵得人心烦,我与易北用树枝捅着树上的知了,是我小时候经常干的勾当。
“阿萱,你们在干什么呢?”是爹爹的声音,我现今是以故人之女的身份客居在徐府,与爹爹叔伯侄女相称。
闻声回过头,瞳孔瞬时放大,被眼前的一幕惊呆,爹爹身边立着两位俊美公子,同是月白长袍,革带上悬垂了一枚龙纹玉佩。其中一人嘴角含笑,上下打量着我与易北,另一人笑眼盈盈,眉宇温良,瞅着我笑而不言。
我愣愣的看着,张大了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爹爹见我吃惊的样子,不解,迟疑的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我看着对面霄玄俊朗的面容,心里嘀咕着,不至于吧,难不成追债追到这里了?
霄玄移眸看向爹爹,恭敬道,“虽是见过,不曾真正认识。”
“哦?”爹爹看了我一眼,不紧不慢道:“即使这样,阿萱过来,见过两位公子,晋国的世子容,和二公子沈睿。”
沈睿?我心里一颤,慢慢移步过去。
霄玄微微上前一步,笑言,“在下便是沈睿,前几日有意隐瞒姑娘,得罪了。
我愣了愣,原来他竟是沈睿。
这个人,在我七岁的时候说过要嫁给他的。
在我七岁的那年,确实发生过不少事情,也就是在上山前的几个月,春暖花开,莺啼燕啭。想想小时候的我也的确不安分,三天两头总要惹出血事端,而每次爹爹都舍不得责罚我,反倒助长了我的气焰,诚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结果,终要自食恶果。
那日,风轻云淡,刚巧是个放纸鸢的好日子。纸鸢悬在空中,被一阵风儿扯断了线,看着方向应是落在了后院,我急忙跑过去,果然看见纸鸢挂在高高的槐树上,想也没想挽起袖子爬上了树,踩着枝杈费力的伸手去够纸鸢,却忘了脚底下,一滑摔了下去。想来我命中与木相克,每次爬树必要掉下来作罢,而每次又恰巧有贵人相救。
当时,沈睿师从我爹,经常来府里走动,跟随爹爹习武研教,平日里也常带着我玩耍。事发之时,他刚巧路过,千钧一发之刻奋起身子,出手接住了我,我与他一同滚落在地,头咚的一声撞到了不远处的碑石上。
我起身坐定,只觉得额头火辣辣的疼,摊开手掌揉了揉,粘粘的,看看掌心,鲜红鲜红的是血渍,我愣了愣,哇的一声大哭。
沈睿撑起身子,扳着我的额头仔细查看,“很疼吗?”
我声嘶力竭,“会留疤吗?”
他低头看着我,斟酌道:“不好说……”
我泪眼婆娑的迎上他的目光,抽泣道:“那岂不是破相了,以后没人肯娶我了!”
我之所以有这样古怪的想法,全赖奶妈的谆谆教诲,说什么姑娘家不该成日窜上窜下蹦来蹦去的,一不小心破了相,以后就没人肯娶了!我一直没把这话听进耳朵里,那知今天就真的应验了。虽然当时我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没人肯娶”,但想到奶妈一本正经的神情,就觉得应该是件很严重很严重的事情。
我哭得伤心,沈睿反倒笑了,拉我起来,“放心,不会没人娶你的。”
我瞪了他一眼,无赖道:“不管,是你害我破相的,没人娶我你就要娶我!”
他眯起眼睛看着我,稚气的脸上笑容灿烂,“你倒是挺会胡搅蛮缠的。”
我步步逼问,“那你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我能拒绝吗?”
“不能。”
“那,好吧,你不许再哭了。”
“不哭了,你什么时候娶我?”
“这个,要等你长成了大姑娘,我也要过了弱冠之年。”
“那你就等着我长大好了,明年可以吗?”
“……”
这件事情过后,我被关在屋里闷了十多天,额头上的伤已然大好,庆幸没有留疤,我一颗忐忑的心才算踏实。不过,心踏实了人就不踏实了,奶妈以为我经历了一次教训,总会变得斯文一些,至少也该有个姑娘的模样,却没料到反而更为变本加厉,搅得府里鸡犬不宁。现在想想,也许正是因为我太过顽劣,所以爹爹才会把我送走,眼不见为净。而当时想的是,既然都有人肯娶我了,也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只是,十多年之后,不知沈睿还记不记得曾经的许诺。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就算记得也没用了,他不会知道,眼前的秦萱其实就是当初的徐蓁,那个名义上已经死了的徐蓁。
秘密憋在心里是很难受的,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只有易北,不过易北认为我的感情甚是荒唐,“你们那时才多大啊,能知道些什么吗?”
我承认,那样的年纪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当我再遇见他时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