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光着脚在地板上踱步了大半夜,第二天不出所料的我又感冒了。Cat说我特别爱玩自虐,我说我其实更爱虐别人,比如小H,比如小Z。
然后,想着小Z,小Z就打电话来了:“colour,同学聚会别忘了,10点。”
我思考了一会儿:“好,我11点出门。”
小Z“哼”了一声把电话挂了,我知道他在诅咒我ATM机取钱插一次卡吞一次卡,他一贯的坏透了。
9点05分,时间还早,打开电脑,挂起QQ,我很自觉地决定先看两集电视剧。
妈妈从阳台上探进头提醒我吃药,我龇牙咧嘴,极不情愿,妈妈又补充了一句:“钙片搭配着一起吃。”
好吧,爸爸今天上班前给了我一大瓶钙片,他说搭配感冒药吃可以防止钙流失。隐约记得生物课本上说中老年人比较容易钙流失,这也是为什么中老年人比较容易骨折。天啊,我已经那么老了吗?
嗯,村上春树说十几岁开始老去来着,记不清了……
正想着,QQ弹出了一抖动窗口,是小D,她说交了新的男友,是仁兄。
我没有惊讶,也没有问为什么,我还记得小D说她很怕冷,所以哪里有温暖便忍不住想要靠过去。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人的一种本能呢,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角度,太多的立场,大多数人不愿选择某个位置就此站定然后变成石头,大多数人只是屈从现实的温暖,小D是,我也是吗?
至少重感冒的时候是,就像现在。
一个接一个的喷嚏中,很快,我用光了一大包纸巾。理智告诉我,我应该继续去打点滴,可抬头看到墙上的挂钟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冲散了我的理智。
我想我是最后一个出现在同学聚会上的,但这并不让人郁闷,让人郁闷的是原本我打算低调潜入欢乐的人群,小Z的尖叫打断了这一切,并且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具有穿透力,他叫道:“还说不是为情所困,面色憔悴,形容枯槁啊。”
那一刻,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我。
那一刻,我还保持着镇定,我心想反正都这么轰动了,也不在乎再轰动一点。于是我特惊天动地的打了个喷嚏,然后特淡定地瞄着小z:“没见过啊,这叫感冒,古时候叫伤风,没文化,真可怕。”
可很快我就淡定不起来了,小H缓缓地向我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小萝莉一样的长发女孩。
本能的,我想撒腿跑,可不知什么时候我亲爱的同学们非常自觉的围了一个圈,而且个个都摆好了看戏的架势,这无疑是将我陷入了绝境啊。
小H皱了皱眉头:“又感冒?”
我努力让自己表情自然一点:“啊,是啊,我都是往死里照顾自己的,感冒,呵呵,小事。倒是你,不给我介绍介绍?”
小H没看我也没看女孩,目光游离:“这是我女朋友。”
我:“哦。那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如果人生有尴尬时刻排行榜,我想这绝对是我人生最尴尬的时刻。但老天显然希望我更尴尬一点,我听到人群中悠悠地冒出了一声音,当然,大家也都听到了:“小H不是和colour在一起吗,他们分手了?”
那一刻,所有人都好戏升级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呜呜,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我真他丫地想知道哪个哥们这么有眼力劲,然后赏他一板砖。
“乱讲”,一声娇嗔的怒斥平地而起,萝莉女孩示威似的妖挽住了小H的胳膊,虽然笑得特假,但她确实是在笑,这点我自叹不如:“小H才没有跟她在一起,小H早就跟她分手了。”
我心中大喜,正想“卑躬屈膝”,“点头哈腰”,赶紧顺着人家正牌女友给的“台阶”下楼以结束这三流爱情肥皂剧的情节,但小Z一颗原子弹,三流爱情肥皂剧的情节变成了一荒诞剧,他说:“你确定不是colour甩了小H?”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掐死小Z过,鬼知道她到底帮我还是害我!
萝莉女孩怒目一睁,脸上娇嗔的笑容荡然无存:“小H才不会喜欢玩弄别人感情的某人。”
我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萝莉女孩口中玩弄别人感情的某人就是我。
小Z在一边扯扯我的袖子:“愣什么神啊,说你呢!”
“哦”,我木然地抬起头,正瞧见小H特忧伤的看着我,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后来小Z说那状况要是搁平时,我肯定得掀桌子。我说,那是,长这么大只有本姑娘挤兑别人的份,还没谁挤兑过本姑娘我呢。
可小H正特忧伤的看着我,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让他不那么忧伤,所以我只能自嘲:“是啊,小H才不喜欢我呢,他喜欢纯情的女生,我从头到脚没有一丁点地方纯情。”
我注意到我说这话的时候小H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可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也注意到小Z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复杂,我以为他只是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直到他生硬地拽起我的手,用力拨开人群往外走。
很悲惨,他拽起的我的那只手正是前几天在医院英勇救漂亮娃娃淤青得厉害的那只。
我痛得龇牙咧嘴,本能地向后抽手,但不想用力过猛,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小H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我另一只手,并顺势将我往他那边拉了一把。
整件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判断小H是刚好看到我没站稳怕我摔跤想扶我一把所以才拉我,还是其它。可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刚好真的是一点也不刚好。
三流爱情肥皂剧的情节再次上演,而且我还无师自通的当了女一号,没有灯光,没有摄影机,没有导演喊NG,只有周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是的,我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撞进了小H的怀里。
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一刻,我慌得一塌糊涂。
后来Cat说,人要嘛当耍猴的,要嘛当猴被耍,我只是充当是一次悟空以娱乐大众。当时我特别震惊,因为我觉得cat是讲不出这么有学问的话的。Cat不以为然,她说你也没觉得自己会被甩一大嘴巴呀,可还不是被甩了……
是的,那天的三流爱情肥皂剧剧情再度急转,终于变成了一悲剧,我撞进了小H怀里,无心的,萝莉女孩抬手甩了我一耳光,有意的。
小H手忙脚乱地松开我去拉扯萝莉女孩,萝莉女孩哭得梨花带雨:“你不要脸,不要脸……”
我心想这个桥段怎么这么熟悉呢,对,《梦里花落知多少》,姚姗姗在顾小北面前甩了林岚一个巴掌。林岚当时是怎么反应来的,我迅速回忆了一下那本多年前看过的小说中的情节。林岚一个耳光甩回去了吗,没有,她不但沉默地接受了姚姗姗那一巴掌,甚至紧接着姚姗姗一杯酒泼到她脸上,她也把全部的屈辱照单全收。因为她欠顾小北。
这么说,挨了这一巴掌我就不欠小H了。真好,一个耳光买断我的良心不安,以后就真的是我走我的阳关道,他爱怎么走他的独木桥怎么走他的独木桥了,想到这里我突然释然了。
小Z不知道我已经想了这么多,见我一动不动毫无反应,一时间也慌了,他看看小H,看看萝莉女孩,再看看大家,然后大手按住我的肩膀,开始用力摇晃:“colour,你说句话呀,你哭也成!”
我被晃得头晕:“你当我摇钱树呢,晃晃就往下落人民币。”
小Z哭丧着脸:“colour,你没事吧?”
我:“这年头,一巴掌连只小强都拍不死,难道我还不如只小强?”
是啊,难道我还不如只小强吗?
小H一脸茫然,似乎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萝莉女孩义愤填膺,恨不得再抽我几个耳光,小Z特义气地挺胸抬头以示是我最忠诚的守护,周围同学神色复杂,什么表情都有,疑惑的,无奈的,愤怒的,同情的,甚至鄙视的……
我告诉自己,只要你够坚强,谁也不能讲你打倒。
于是我清清嗓子,尽量做出轻松的样子,准备给今天的“演出”来几句结束语:“很久没见大家了,原本今天来只是想安安分分的参加次同学聚会,所有的目的不过是跟大家吃个饭,叙个旧,真没想到会搞得这么惊天动地。可既然已经这么惊天动地了,有些话就当着大家的面一次说清楚了吧,我和小H不管以前怎么样,谁对谁错都好,到今天为止两清了,如果他愿意,以后见面,大家还是朋友……”
萝莉女孩特怨毒地剜了我一眼:“不要脸!”
丫的,我怎么不要脸了,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是,是我跟小H分手的,是我招惹了他,然后甩了他,我欠他我承认,可你算那根葱,凭什么指着我的鼻子左一句“不要脸”,右一句“不要脸”。
想到这里,我火一下子没压住:“你丫闭嘴,你再说一句不要脸试试,看我不弄死你。”
萝莉女孩一惊指着我“你”了好几个“你”没“你”出来,急得满脸通红,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你妈没教过你见好就收是吧,老虎不发威当我好欺负。我告诉你,你抽我的那一耳光我收着了,我欠小H,那一巴掌我就当还他了。你骂我不要脸我也收着了,可我不欠你,所以今天咱两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以后路上遇见我,你最好绕着走,否则我见你一次抽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