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事已经弄的全城皆知,我早朝回府的路上还听到有人议论,影响之大可以看出,就算皇帝于情要放她,于理上也是做不得的,毕竟这罪冲击的已经是国政,是响当当的死罪”岑文本感慨的说着,但这并没有让岑樊觉得死心。
“以父亲为官多年的经验,可否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哪有这么大胆的公主,又哪有这么大胆的奴婢”
岑文本语气暗淡,他越来越担心岑樊会对此事抓紧不放,甚至有点着急起来,虽然他知林倾儿是个好姑娘,但这难免会对他这个二甲进士的前途有所影响。
“父亲是说,如今此事已经弄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岑樊像想到什么似的向岑文本确定刚才听到的话。
“是啊,林倾儿这次是惹了大麻烦,没有办法不杀啊,只有这样才能对这件事情有一个有交代”
岑樊没有听岑文本后来的话,他心中在酝酿一个主意。
凡是押在刑部大牢的重犯,都会通过正式的审讯流程然后在五门街行刑斩首。而所通过的西门道却是亲朋好友送被斩之人或是看热闹笑话人的围观之地。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虽然还不知林倾儿具体行刑的日期,但却是要提前做好准备。第二天早饭之后,岑樊就去街上找来了十几个平日没事在街头混吃混喝的小混混,安排他们在具体的时间地点,闹出点事,就会每人得到二十两银票。
十几个小混混当下觉得运从天降,连忙答应,并收下了岑樊付的5两定金。
李世民回到宫中没多久,想着林倾儿一个犯下大错的小小的婢女竟然引得自己的妹妹和新科进士不顾生命前程的为她求情,越想便觉得越要处决了这林倾儿。必定如此大错也总需要处决一个人才是对整个事情的一个了解,也是对悠悠众口的一个交代。
思筹之后,决定行刑日期在三日后举行,时间选定在大中午的午时三刻。
此消息一经传出,宫内先是喧哗了一阵,本来接受最近重新举行一次婚礼的衡阳公主也因为斩首的不祥事件而被李世民向后推了日期。很显然,即便是阿史那舍尔的宽容也没有的得到皇帝的认同。对大唐安定的期望让他必须做出诛杀这个善良女子的行为。
圣旨宣布下来,在这些惶惶为林倾儿担心的人中,还有李绚。
自从宫中闹出代嫁的乱子之后,便暗自惊异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女子,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是林倾儿。此刻听说林倾儿将被执行斩刑,便觉心乱如麻。
刚巧此时常在一起玩耍的纨绔子弟张能来府中拜访,身边也有上次被林倾儿打了的方弦。看这两人,李绚不免生气,若不是这两人倒事,也不会有林倾儿被父母如此不容,而自己也不会送她去岑府,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意外了。
李绚明显不给这两人好脸色,张能看在眼中,马上过来恭维说,
“不知道李大哥有没有听说过最近宫内发生的一件事,那个代替公主出嫁的奴婢已经被皇上下旨斩首,时间三天后的午时三刻,这试策也考完了,李公子又得了第一名的状元,现在还没有吏部安排具体的职务,不知道李大哥有没有兴趣到时候去观望一下是个什么样的小女子,会做出如此大逆之事”
张能说完,对着旁边的方弦乐呵不停,仿佛要有出好戏看似的。
李绚忍着气没有说话,他现在没有功夫发脾气,看着身边对这些并不知情的方弦说,
“不知道方公子有没有时间,我有点事想与公子商讨商讨”
方弦客气的回应道,“公子客气了,有事但说不妨”
方弦说完就被李绚领进了自己的房间,却并不理会同样跟过来的张能,这张能也在吃了闭门羹后不满也知趣的退去了,因为早已经成了这李府的常客,也便一个人在府院中溜达开来。
“不知道家父和监斩官可否熟悉?”李绚直言问道。
“算不上多熟悉,但还可以,不知道李公子问此作甚”
“哦,我有一个朋友,可能要被行斩刑,想私下里问下监斩官,可否在监斩至时亲自送行她到监斩台”
李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不过是在隐瞒自己真正的心思。
方弦想到刚才张能说的五门街,觉得事出巧合,遂问,
“公子所说的朋友莫非是三天后要在五道街斩首的女子”这个疑问让方弦很是惊奇。
“方公子误会了,只是一个朋友而已,不小心犯了人命官司入狱,因为与我私交较好,才想在她临别时能送上一程”
方弦半信半疑,但与李绚关系本不甚好,又因为上次在李家因为张能调戏林倾儿而自己无故被打,弄的两家关系一直都很生疏,这次来便是想修复这些关系,见李绚有心隐瞒,倒不必多问,便说,
“家父可以帮公子引见一下监斩大人,不知公子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李绚看方弦答应帮忙,便谢说,“如此烦劳公子,李绚先在此谢过,那我下午时便亲自去府中拜访令尊”
两人客气了下,这才想起还在外面的张能,于是开门走了出去,看着时间近中午,便约着一起去了酒楼吃些酒菜,也当放松些最近的心情。
下午的时候,李绚就通过方弦的父亲方长律拜访到了监斩官胡要的府上。
李绚这次来是有所准备的,三天的时间他怕自己想不出救助林倾儿的法子,希望监斩时刻可以拖延,皇帝如今盛怒之下,自然无法去求,只好在监斩官身上想想法子。但若是要监斩官违背李世民的意思,就算监斩官有这心也没这胆。只好动些歪主意。
这歪主意,便是李绚带了一种定时发作的药物,这药物可让人头晕目眩无法辨认眼前所见之物,这药物若是在监斩时刻发作,引起监斩场面混乱,犯人收回去第二天重新监斩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绚把说给方弦的借口同样说了监斩官,但是依然没有报出要监斩人的姓名,这监斩官平日监斩人无数,凡是下得了刑部大牢的人,哪个不是国家重犯有响当当的背景,也不奇怪身为王爷之子的李绚对友好之人也无能为力,提出要亲自送行,当下答应。
李绚为了表达感谢特意亲自给胡要倒了一杯茶,这药物也随着这茶撒进了杯中。若是时间不错,这药物发作应该是在监斩林倾儿之时。
看监斩官喝下了杯中之茶,李绚再次拜谢稍微轻松些的回了府中。
三天的时间过的飞快,因为李世民亲自下诏,这大牢岑樊再也没进来过,只好依照事前准备的行事,安排十几个混混在刑场上,为这个不顾个人安危而舍身的大义女子鸣不平。他想,对这事早有好奇劲头但却不知详情的人一定会纷纷猜测和议论,想李世民虽然因为林倾儿被私探盛怒之下要处置林倾儿,但终归是个明君,真正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堵住悠悠众口保全大唐的威仪和尊严,若百姓感其所为情动之下为林倾儿求情,也许事情便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