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惜缘小筑我很满意。
临走时,我偷偷打量蜡黄脸的脸色如常,没有因我的举动而当场毙命我这才稍稍安心。
其实,这不过是我暂居之地而已,回去皇城时我自然会还他房子。
惜缘小筑是一栋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东侧有一片新开垦的良田似乎正要种植花花草草,倒是唐突了这大好的花草,只因我已经是打算种上常用的药材。
小楼临河而建又是正对着街面,前头开店后头居住甚是幽静,这厢未来的半年任我逍遥,快哉呼!
小武同西岳在一边嘀咕,不时回头甚是忧心地将我望着。
他们有些紧张使劲地劝我尽快回去,这边城的纷争太过多,我等三人在此恐怕要吃亏。
我想身为翰林的爹爹既然是重新上任,回到皇城之后哪里会容我四处看热闹,也许我这一辈子也不会这般自由自在,怎能不珍惜眼前这大好时光!
西岳还有小武哪里能够体会?
我撩起胳膊吆喝他们同我将院子打扫一番,这座小楼显然一直有人居住,里头的家居物品一应俱全统统给我们留了下来。
只是原先主人的物品尽数清理干净不留丝毫痕迹,我在银杏树下捡到了一块红色通透的红玛瑙玉石,对着阳光看里头居然有条毛茸茸的小虫子似乎正在沉睡。
倒是一件很稀奇的物件,我把它放在了身边只想哪天问问蜡黄脸可知谁的物件,好归还与他。
虽然有些为难,西岳同小武还是很卖力地将院子清理一番,又是添置了各自的日常用品,旁晚时我们的厨房已经是炊烟袅袅,这小日子便是开始了。
小武炒菜,西岳生火,我呢自然是在一边捧着茶杯等饭菜。
嗯,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们两个。
不过,炒菜的当口,门外忽地响起了叫门声,想我们初来此地哪有什么客人?
我一路小跑过去开门,却看见了个浑身发臭乱发盖脸的男子昏厥在我家的门槛上,我一把将他拖到了院子里面,拉着他黑兮兮的手搭脉不由吓了一跳,好个混乱的脉搏,难道是练功走火入魔了不成?
“夏夏,怎么了?”小武掩着嘴干呕了几声,我眉头一皱“他似乎病得很重!”
小武发愣地盯着流浪汉,又是看看我“夏夏,莫非你要收留他不成?”
“嗯”我点点头,又是冲着随后赶来的西岳和颜说道“你们给他洗洗哦,我去烧水!”
小武同西岳同时苦笑一声“夏夏,等我们吃好饭行吗?”
我摇摇头
这厢,我回到厨房扒了饭又是喝完菜汤,泡了一盖碗茶水端着看向外头那隐约可见的月色。
这流浪汉的病症确实奇特,如何医治还得好好地研究一番才行。
朝南的西厢房是我预备给病号的,流浪汉倒是成了第一个住进里面的病号。
小武同西岳办事很麻利,之前邋遢的流浪汉已经是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周身发出香碰碰的味道,不过他依然是蓬乱遮住了脸庞。
乱发中的眼珠子黑漆漆地半眯着也是上下打量我,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
之前我已经是默默想过该如何治疗他的病症,遗憾的是他的病症已经超越了我所学的范畴,所以我决定好好地翻看太祖爷爷留下的医学秘籍,眼下只能用金针稳住他的心脉。
小武同西岳像是两座大山似地立在厢房,我回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可是他俩齐齐摇头又是警惕地盯着流浪汉不语。
我拿出了腰际的金针对着已经是警觉起身的流浪汉看看,黑漆漆的眼珠子泛起了讪讪揶揄,一副嘲笑我的摸样。
虽然太祖爷爷说我对于医道可谓天赐灵性更是百年难遇的奇葩之才,可我不过是十五岁而已,即便是对我不相信也是常理。
我清清发痒的嗓子眼“你的病很奇特,看不看随你?我未必能够治好你!”
“我没钱?”流浪汉甚是无礼又是生硬地冷哼一声,我皱皱眉头干咳一声“若是此刻的你不方便的话,我也不强求,要是你哪天方便了,给我就成!”
流浪汉轻咳一声“我叫莫钰”
这年头唯有破落贵族才有资格浪迹天涯,即便是农民也是老老实实地呆家里男耕女织。
只是,我楚国没有莫姓一族,莫钰怕是别国来的落魄贵族。
当然我不会指望诊金过日子,哪有大夫发财致富的?岂不是贻笑大方。
想我太祖爷爷穷得买幅棺材也是为难。
而我却有别的想法,怎么也不能成为一个穷大夫呀?
流浪汉莫钰乖乖地躺下,我顺手就要趴了他的上衣,可他猛地将我手拽住刹那间小武拔出了剑就要挥来,想我也是立马反映过来,反手一个用力任是没有将他的手挣脱且给他牢牢地拽着,莫钰瞪着我责问“丫头,凭什么脱我衣衫?”
我转头示意小武同西岳淡定些,又是轻描淡写地瞥向莫钰“脱下你的衣衫,我才好施针!”
莫钰长了一副好身材,难怪乎他不愿意脱衣服,古铜色的精壮身子偏就是横七竖八的伤口无数。
不过,他的恢复能力超强,那伤口在他的身子上不显丝毫触目倒是平添了一股子飒爽的阳刚气息。
西岳同小武瞪大了眼珠子,厢房里头已经是汇聚杀气腾腾,莫钰见我愣住便是拢起了衣衫只是将我请淡淡略带挑衅地望着。
小武阻止我欲施针便将我拉到了门外,心思重重地对着我说道“宁宁,让他走!显然他是个江湖人士,我们不要惹麻烦”
“不要看贬江湖嘛,既然他来了我的医馆再说又是头一个,我岂能怠慢?”我小声说道,整理了衣衫便是回到他的床边。
掀开他的衣衫,指尖触碰到了他的身上我有些害羞,如此袒胸露背的摸样我还是头一回见。
心抖了抖,我喝了口茶水便是安奈了一切,我的世界不再有旁人唯有眼前这幅生病的身子。
血脉流经血管缓缓地延伸开来,他的气息在我面前变得清晰无比,我指尖跟随着金针落于他的身子便是同我联成了一处,唯有我手的撩动方才能够除去他的病症还有无尽的烦愁。
渐渐地,他终究是放下了防备坦然面对着我,而我的心已经是沉沉地落在了他的血脉上游走,毫无任何芥蒂。
我感受到了他的血脉有几处郁结,那是陈年的旧伤释然也是他强练武功的后果,只是让我揪心的是我没有办法去除那些郁结。
徒然收起金针,我默默地出神了一会,恍然低头莫钰却炯炯将我望着,虽没有说话显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摸样似乎对我说,那个,你果真会看病?
我对他淡淡说道“衣服可以穿起来了,若想住在这里的话,明日早起给我劈材煮饭,之后便是种植药材,不然的话你每月来我家一次,我给你施针”
他一愣,我干笑一声地走了出去
门外月色寥寥,小武同西岳立在回廊上面,似乎陷入了小小的纷争之中。
见我出来,猛地打住了话语,他们的手边已经拎着各自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