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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锐舌氏族来客

当少年的身影出现在黑石部落外的那棵红杉树下的时候,一个在湖边独自玩耍的小蛙人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那是一个只有身高只有一米左右的小家伙,屁股后面还拖着一根短短的小尾巴。见到少年的时候,它先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确认没有看错之后,立刻连蹦带跳地朝少年跑了过来。

少年认识这个小家伙,在半个月前,它还是一个肉球似的蝌蚪。说起来它能够活下来,还多亏了少年的功劳。

也许是因为湖水遭到尸体污染的原因,鹰身人袭击过后的第二天,黑石部落的还处于蝌蚪形态的幼体就有几个身上长出了白斑。

这是一种蛙人幼体很容易感染的疾病,蛙人们称之为白斑病,患上了这种疾病的幼生蛙人,往往很难康复,大部分都会在一周之内死亡。少数能够痊愈的,从此以后身体也会变得虚弱不堪,成为整个部落的负担。

当第一个感染白斑病的小家伙被发现时,整个黑石部落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因为按照它们的经验,白斑病的传染性极强,只要有一例被发现,也意味着生活在一起的其它孩子也会被感染。

正如蛙人们预料的那样,仅仅过了半天的时间,生活在湖里的六十多只“蝌蚪”超过一半身上都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其中就包括这个正向少年跑来的小家伙。

一筹莫展中,有几个脑袋灵活的蛙人想到了昨天帮它们击退了鹰身人强盗的那个人类。少年治愈那几个重伤员的情景给它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然,即便如此,蛙人们对少年能医好白斑病依然不报多大的期望。要知道大部分蛙人母亲一次能产下上百颗卵,但最终能生长成年的不足十分之一,白斑病是当之无愧的罪魁祸首。从它们祖辈开始至今,蛙人们尝试过各种方式抵抗这种可怕的病魔,但从来没有成功过。

在它们看来,少年只是在几个患病的小家伙身上摸了几下——实际上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获得了“蝌蚪”们的血液样本。

母巢在检测出这种病症是由病毒引起的五分钟后,适合蛙人使用的专门应对这种病毒的疫苗就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第二天,所有蛙人都见证了那种叫做“疫苗”的液体的神奇功效。

当得到所有的小家伙都在两天之内痊愈,一个都没有死亡的结果之后,黑石部落中即使是再桀骜的蛙人,在见到少年的时候也会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巫师大人。”

就像少年面前的这个小东西一样,它边跑边大声叫嚷着:“巫师大人,巫师大人!”

在蛙人语中,施法者分为两种,属于某个部落的是萨满,独自一个人的则是巫师。因为不知道少年的名字,所以他才得到了巫师大人这样一个称呼。

少年蹲下身子,接住迎面扑来的小蛙人,抱着它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惹得它哇哇大叫。

把兴奋的小家伙放在地上,少年问道:“小九,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和伙伴们一起玩呢?”

小蛙人在成年之前是没有名字的,按照它们孵化的顺序,这个小东西排在第九位,所以叫做小九。

“它们去看那个大蛤蟆去了,我不想去,所以就一个人在这里玩喽。”小九回答说。

并不是所有的蝌蚪都能成功发育成蛙人,有时候它们中也会出现四肢着地的如同野兽一样的情况,这些特殊的个体比普通蛙人强壮很多,但是在智力方面却存在着缺陷。对于这样些特殊个体,蛙人们称之为蛤蟆。

在通常情况下,蛙人不会遗弃这样的兄弟姐妹。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它们在捕猎和战斗中都能发挥很大的作用。生活在比蒙帝国的兽人也有同样的情况,它们把这样的特殊个体成为兽亲,这些兽亲往往会成为它们兄弟的坐骑。

“大蛤蟆?”少年明知故问道。

“比小三大多了,有这么大!”小家伙连比带划地说道,“它浑身上下都是红色的,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看起来好丑。”

就在这时,一个蛙人青年从部落的走了出来。看见不远处的少年,它眼睛一亮,急忙快步跑了过来,高兴地说道:“巫师大人,我正要去找您呢,没想到您已经过来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少年问道。

“是这样的……”蛙人青年解释道,“锐舌氏族的苏佩里萨满今天刚刚来到了我们部落,在听族长说了您的事情之后,苏佩里大人很感兴趣,所以想要和您见一面。”

“锐舌氏族?”少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您不知道吗?”蛙人青年间少年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主动解释道,“锐舌氏族是整个珊瑚海最强大的蛙人氏族,它们生活的闪晶岛有五十个黑石岛这么大。”

说完它似乎觉得不够,又改口道:“族长说有一百个黑石岛这么大。它们可厉害了,住在很大的石头房子里,还能够锻造武器……”

一路上听蛙人青年的介绍,少年对这个锐舌氏族算是建立了一个初步的印象,这应该是一个强大的蛙人氏族,至少比黑石部落强大很多。至于它们究竟有多强大,他很难从蛙人青年颠三倒四的介绍中得到一个明晰的结论。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部落中央由海牛皮硝制成的大帐前,一个体长超过四米,比少年高出一个头不止的红色巨蛙正蹲在帐外。它纠结的肌肉棱角分明,尤其是粗壮的后退最为明显,皮肤上覆盖着一层凹凸不平的角质层,眼睛狭长目光凶恶,难怪小九说它很丑,少年也有同样的感觉。

虽然在次级母巢传来的画面里见过一眼,但亲眼看见的时候依然让他有些震撼。少年已经确定了,这只巨蛙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魔兽,从它身上澎湃的火元素和土元素交杂在一起的强烈波动来看,这个大块头至少是一只四级魔兽,也许更高也说不定。

在这只巨蛙的旁边,是六个挺胸缩腹目不斜视的蛙人战士。和黑石部落的蛙人比起来,它们显然要精锐的多,不但身材更加强壮,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身上还穿着由海苔编织成的盔甲,后背寒光闪闪的战刀更为它们平添了几分彪悍之气。

不远处的一座帐篷后面,几个黑石部落的小家伙正在那里探头探脑,不时还指点两下。

少年扭头对他们笑了笑,推开帐帘走了进去。

帐篷里只有三个蛙人,侧身对着门口的是黑石部落的族长和它的儿子——就是那天和鹰身人的战斗中发射毒刺,同时也伤得最重的那个蛙人战士。它们对面那个少年不认识的蛙人自然就是锐舌氏族的苏佩里萨满了。

这位萨满完全颠覆了少年心目中蛙人的形象。

在他的印象里,蛙人一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模样,肚子大大的,就连尾巴没褪完的小孩子都是这样。但是这位苏佩里萨满的身材却极为匀称,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却丝毫不令人觉得瘦弱,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的。

它穿着一身朴素的灰布长袍,和其它蛙人一样赤足踏在地上,右手握着一把仿佛两条盘旋交缠在一起的毒蛇的法杖,法杖顶端,一颗鸡蛋大小的珍珠熠熠生辉。

当少年的目光投注在它身上的时候,苏佩里也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少年的样貌和着装让苏佩里惊疑不已,它第一次见到黑发黑眸的人类,当然也辨认不出少年身上由母巢生产的特殊纤维。

“你好,人类法师,我是锐舌氏族的苏佩里·锐舌。”蛙人萨满首先向少年颔首道,“很高兴能在这里与你见面。”

“你好。”少年也轻轻点头示意,“我是……”

少年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他已经习惯了没有名字的生活,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需要一个名字。

他想起了第一次从冰冷的培养舱里爬出来时,在舱底的金属铭牌上见到的唯一的一个英文字母。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下意识地轻声念道:“X!”

“埃克斯?”蛙人萨满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它本以为可以通过名字来判断少年的来历,没想到得到却是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它很怀疑这不是少年的真名,因为它注意到了他刚刚说话时短暂的停顿。而且他只报了名字却没有提及姓氏,显然是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蛙人萨满很快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判断,不过它并不在乎这一点,它关心的是不久前听到的一个奇特的名词——“疫苗”。

如果它所听到的信息是没有经过任何夸张的事实的话,苏佩里认为这种“疫苗”对锐舌氏族的重要性远比一千把人类制造的钢刀更强。

如果它能够将这种神奇的“疫苗”带回部落,这样的功劳足够使它成为部族下一任大萨满的最有利的竞争者。

一想到这里,苏佩里的眼神就变得火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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