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几上放着一张古朴的琴,甜汐想起前几天听到的如行云流水般的琴声,心中对他崇敬不已,如今看见这张琴也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真是奇怪了,为何人和琴都像是在哪儿见过的?
见他也进了院子,甜汐问道:“你平时就一人住在此地?”
“还有些老仆跟着我,此地甚是清幽,我不喜吵杂之处的。”白徵往茶壶中加着泉水答道。
见她一直瞧着那张琴看着,他递上一杯茶道:“姑娘也是爱琴之人?”
“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甜汐接过茶杯,轻抿了小口,“嗯,好茶!”
“熟悉?”他心中一震,难道她忆起了什么。
“为何这么说?”
甜汐想了想,仍不知是什么原因,许是以前电视上见过古琴,摇头道:“不知道呢,我乱说的。”
白徵心中叹了口气,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能记的起来的,此事一时也急不来。
喝了些茶后,甜汐见日已偏西,还想去寻金妪,忙起身告辞,白徵将她一直送到竹林外,见她进了那院子,方转回头。
刚转身就见姬华也立在身后,看着那扇关拢的院门。
“方才你一直在?”
“嗯。”姬华答道,她第一次愿意靠近他们,为了让她消除戒心不再出现之前的情况,他只好先避开。一想起上次将她从那采花贼的窝中救出时,她惊恐地躲开并指着他说原来你也是淫贼时,他就一身冷汗。
真担心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又是同样的情况。所以方才一直躲在树后不曾现身,羡慕白徵和她相处的默契融洽。
“姓周的派出的那帮家丁,我已经派人处理了,只留了他们活口。”姬华眼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清明。
“此人看似草包,但还是有些用处的,这些天派人探着,看有没我们需要的信息。”白徵修长的手指轻拈起细瓷茶杯,轻嗅了嗅后小啜了一口。
木屋内又是一片平静,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方才离去时的馨香。
此时,周鹳的府内。管家慌慌张张地奔入府内,终于在一个小妾的房中寻到周鹳。
“不好了!不好了!”
“你何事如此紧张!?早上的事儿办好的吗?”周鹳不紧不慢地说。
“早上您派出去的那帮人全都倒地重伤不起了!”
“什么?!谁打的,那小丫头打的?!”
“那弱女子哪有那么大能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彪他们刚出门没多久就发生口角,自己打起来了,后来几人越打越凶都倒地不起了。是有路人经过给我传了话,不然他们现在可能还躺在那呢。”管家回道。
“都是一群饭桶,养了他们许久连个姑娘都抓不回来。”周鹳怒道,“把领头的大彪给我拖过来!”
没一会儿,下人们用担架抬了个胳膊和腿用纱布缠了个严严实实的人进来,周鹳一见,是可不是大彪吗,早上派出去时还生龙活虎地,刚一趟出门回来就这样了!立即朝他吼道:
“爷是让你们出去做什么的?!!你们去做什么了,还打成这样?”
那个大彪事后也觉得事情蹊跷,挣扎着从担架上下来,伏在地上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周鹳听他如此说,也认为有些奇怪。家丁们自己打也不可能打成这样,但现场又没见其他人动手。自己要抓的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据他事后又打听,那个汐姑娘的确是个孤女,借住在牛家也只为了口饭吃,别说她没有能耐叫来帮手,就算有也不会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对于此事周鹳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让那帮人下去养伤,抓人的事先缓缓再说。
如此到了晚上,周府内又是一片花天酒地,周鹳喝得醉醺醺的在一房新纳的美人房里歇下。睡到了深夜,他突然感到自脖子处被人从床上提起,正要张嘴嚷,却发现如哑巴样发不出任何声音,接着身上一阵剧痛后又落在了床上……疼得他险些晕过去,这一过程却快得如同一眨眼,难道是在做梦?
过了许久,喉咙处才可发出声音,他的酒也醒过来了。
“来人……快来人!”
“发生什么事了?”他枕边的美人此时才惊醒来。
他的周身无处不疼,待得家仆们掌灯后,才看到身上一片片的青紫。此时仍是深夜,想起梦中刹那间发生的事情,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心里升起一种未知的恐惧。
此时人们仍十分信仰鬼神,周鹳觉得这一系列事情不像是人能做的到的,心中极力地想着自己做过的亏心事,这些年来他欺男霸女的事没有少做,但碍于本朝律法严明却没有真正伤过哪条人命,又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惊恐地叫道:“我知道了,是她!是她!”
他立即吩咐下去,叫人第二天赶紧备下香案贡品类,请来道士巫师等过来做法驱邪。下人们见他如此紧张,慌忙着去准备了。
周鹳盘坐在床上双手合十,喃喃自言自语地道:“水儿啊,水儿,那天真的不是我害的你呀……我也是被冤的,你去找那个黑面大汉去吧,他好像是漠牙国的贵族,你现在法力无边,过去查一下就知道了,别再跟着我了……”
他转念想了想,又喃喃道:“我以后一定会多做好事的,不会再去绑架姑娘了,昨天看上的那个姑娘我会好好同她家人商量将她娶进门做小妾,让她也过上好日子。明天就给你超渡,你就放过我吧……”
屋顶上,姬华悄无声息地将一片瓦片挪回原处,鼻中轻微地哼了声,神色寒冷。
次日一早,牛家的茶楼刚开门不久,就进来了一位身着绫罗绸缎的妇人,她一进门就扫了眼堂内,没有见到周鹳所说的那个姑娘,见这小茶楼内陈设半旧的桌椅,也就适合穷苦平民进来喝茶歇脚,嘴角一撇眼里有些不屑。
牛婶见进来一个打扮贵气的妇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城内最有名的媒人张婆,这个张婆能说善辩,专为城里的贵族们说亲,当然也包括纳妾之类,收费极高。她这种有钱的人自然是不会到自己的小店来喝茶的。
见她扫了眼堂内仿佛是找人,牛婶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哟,是张婆啊,今天我们小店也来贵人了!”
“你们牛家很快也要出贵人了,听说牛婶前些日子收养了个闺女叫甜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