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甄四讲给白水的故事。
在农场时，甄四就和小梅好。小梅在食堂干活。在窗口一见面，小梅的眼睛就像被风吹了的炭火。
她把上边漂了几片白肉片的冻白菜汤推到甄四面前，动作轻柔、缓慢，一双手不愿离开饭盒。
她递过来找回的饭票，放在饭盒边上了。甄四不敢伸手去接，怕一伸手，这个梦便花一样落了、雾一般散了。
小梅当官的父亲来农场了。
她父亲的目光不算友好，说出来的话同样不算友好。
不久，小梅就要到首都念大学了。
甄四知道，食堂给予他的乐趣属于“过去时”了。
这回小梅的手停住了……执拗地停在窗口，然后勇敢地伸到甄四的“防区”来了，击中他的手心——硬把饭票塞到甄四手里来了……小梅的手好柔、好热。
她的颊上洇出红云，大眼睛眨几眨。
甄四跑回宿舍躲起来翻看，钱票里面竟然包了一张二寸的黑白照片。三个人的，她的全家福吧。背面还有三个字呢，后边一个大大的问号……可甄四认定他和小梅之间有难以逾越的东西。
二十年过去了。
一天，甄四接到一条手机短信，小梅发过来的。
于是就有了千里之旅。
见面，两人说不出话。
小梅的儿子开始在客厅里摔东西了，小梅说儿子受了前夫的挑唆了。
甄四回来睡不着，抽出那张发黄的照片。很久以前，有位美丽的姑娘问他“加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