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韩奕的突然出现让毫无准备两人都吓了一跳,蓝衣一下子就跳起来跑到韩奕身旁,可韩奕却是视而不见,李施仅在原地向他施了一礼,他就连忙跑去将她扶起,二人感情可见一般,“好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韩奕……”蓝衣抓住韩奕的胳膊,撒娇地摇着。往常只要她这般,他对她都是有求必应的。
“韩奕已然娶妻,你也已经长大,今后万不可再如此。男女有别。”韩奕扶开那抓着他衣袖的手,正色道,“蓝衣,不可胡闹。”
“你不喜欢我吗?你不是说我最可爱的吗?”蓝衣嘟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我喜欢你,但并非男女之情,而是兄妹之情。”韩奕觉得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若不了解,无论是对李施还是蓝衣都不好。
“你骗我,一定是这个女人在你耳边吹了什么风,才会让你这样说的!”蓝衣死死地瞪了李施一眼后,又可怜兮兮地向韩奕撒娇,“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她来了以后你就对我不理不采的……我们不要理她,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蓝衣,不要再胡闹了,你这次出来村长可知道?快些回去,莫让他担心。”韩奕原就不会应付女人,更不懂得要如何才能安抚得了这个小麻烦精,以往都是尽可能顺着她,但现在是绝不能如此了。
“韩奕!我为了你偷跑出来,你却叫我回去?!”蓝衣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对她,可她更恨那占了原应属于她位置的女人——李施。
她早已认定是李施从中使坏,害她失去了韩奕。气愤之余,便指着李施的鼻子骂了句:“你这个丑女给我等着!哼!”说完便气冲冲地跑开了。
韩奕无奈地摇了摇头,歉意地朝李施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地对她说:“她被人宠坏了,你别介意她的话。”
“怎么会呢,她还是个孩子。”
李施的大度让韩奕舒了口气,他原就不懂如何去安慰女人,更别提还是他最在意的女人。然而当他的眼睛无意中看向窗口时,随即又想到母亲的病情,刚落下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他立即放下手中的药,向李施急切地问:“娘的病好些了没?”
“早上一直在咳,现下睡了。”一提起韩母,李施便一脸的忧愁,越来越强的焦虑主导着她的心,让她坐卧不安。
“我先将药煎好再说吧。”韩奕的脸上满是疲惫之态,可他却不肯休息,非要亲自为母亲煎药不可。
李施知道韩奕孝顺,可这样凡事亲力亲为让她看了也十分心疼,可她不能阻止他尽孝,所以只能陪着他一起,给他打打下手,帮着一起煎药。
等药煎好放凉后,屋内又传出了一阵细微地咳嗽声。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将药和粥盛好端进屋来。
韩母看着他们手中的端着的药和清粥,心中倏地一热,觉得自己这辈子没白活。断断续续地将药喝了下去,韩母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她借故支走了李施,独留下韩奕坐在床头,一脸凝重地看着他,久久不语。
韩奕被母亲盯得难受,忍不住问道:“娘,你怎么了?”
韩母正想说些什么,却又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几乎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方才刚吃下的粥和药也被她全数吐了出来,原就苍白的脸色此时看起来格外阴森,煞白地脸就像是来自地狱之都。
“娘——娘——”韩奕立即扶起母亲为她拍背,除了不停地唤着“娘”以外,再不知要说些什么,他已经慌了、乱了。
“我原还以为自己有很多日子可过,现在看来,怕是时日无多了。咳咳……”
“娘——别说傻话了,吃了药就会好的。”
“咳……儿啊,木椟的底层有一锦盒,你去给娘拿来……”韩母顺了顺气,勉强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韩奕满腹疑团地起身,拿出了那个他从见到过的锦盒。
“打开它……”
打开锦盒,一枚翠绿的玉制印章呈现在眼前,玉质晶莹剔透,颜色纯正。
“这……”
“看看那上头印的字。”
端详了一会儿,韩奕才发现上头印着的是一个“珝”字。“是个‘珝’字。”
“打开锦盒内底。”
韩奕虽不知母亲在卖什么关子,但还是十分听话的取出内底木板,并发现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已经泛黄的纸,纸上的字迹隐约可见。
韩奕想要将它交还给母亲,但韩母就示意要他读出来。他虽深感困惑,却仍旧小心翼翼打开这张被尘封多年的信件。
“珝,玉之名。今赐此字与麟儿,父齐赜。”齐赜?这不是前朝皇帝的名讳吗?母亲为何有这些东西?“娘,这是……”
“这是你的东西,你手中的信笺和玉印是你父皇亲手所书写手所刻。”韩母咳得更是厉害了,她的身子也因剧烈地咳嗽而不停地颤抖着。
“娘——”韩奕震撼地说不出话来,纵然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也只能化为无声地寻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原是齐国的十皇子,可你叔叔豫陵王齐嵩篡夺皇位,不仅杀害了你父皇、所有的兄弟姐妹、宫中所有妃嫔,就连为娘的全族人性命都无一放过。当年,若不是受人恩惠,大难不死,今日又怎得生下你,安享数十年平安。”
“娘——”韩奕仿若五雷轰顶,当即呆若木鸡,口中喃喃痴念,“齐……嵩……”
韩母颤颤巍巍地将手伸进衣襟中,又颤颤巍巍地带出一块玉佩来。她顺了顺气,继续说道:“这是……是你父皇的随身佩玉……也是……也是唯一能证明你血统的凭证……”
“娘——”
“孩子,记……咳咳咳咳……记住要夺回你的江山,为你父皇报仇!”韩母说得十分激动,以至于她咳得越来越厉害,几次都憋着气,险些发生意外。
“儿子记住了。”韩奕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想要问母亲,可母亲此时的状况却又不易再多言,他只能将满腹疑惑压在心里,“娘,你病着,要好生休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