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多的喘不过气,部门的几个家伙都有事情外出,只剩苦逼的我扛起一堆流程,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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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韵盎然的厅堂之中,静如死水,李毅臃肿庞大的身躯端坐太师椅之上,绿豆般的小眼微微眯着,内中不断闪烁着寒芒,以及隐隐间不时闪过的恐惧之色。
面盆大脸上,虚汗涔涔,一身宽大的锦衣早已湿透,却浑然未觉,只是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
耳边,李轩凄惨的哀嚎痛苦声缕缕传来,愈发刺激着李毅,肥硕的身躯不由自主的一阵一阵颤动着。
冷汗,如泉涌出!
此时此刻,李毅的惊愕震怒,远远不及心中的恐惧来的强烈!
闻之李轩变故之后,李毅第一反应不是惊怒,而是恐惧,之后便是无边的惶恐,犹如坠入万丈深渊!
“该死!”
良久,李毅才徐徐吐出两个冰冷异常的字,简短而有力,绿豆大小的目光中,更是透露着无穷的愤恨与恼怒。
愤恨于白素素的心狠手辣,恼怒于李毅的不听劝管。
咚咚咚......
李毅倏然起身,肉山般的身躯宛如圆球滚入房间之中,登时,李轩声声凄厉的哀嚎声愈加强烈,也愈发刺激着李毅那颗五味杂成的心。
李轩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口中不断呻吟着,全身抽搐,却又不敢妄自动弹,只为先前王百草离去时便告诫他不能动弹,否则那痛楚之处移位,纵使是神仙也回天无力了。
“爹,为我报仇啊!”
一见李毅进来,李轩眼睛登时一亮,旋即便爆发出一声惊天厉喝:“爹,你一定要将那小子抓来,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咬牙切齿,阴狠狰狞。
李轩心中虽然仍旧抱最后一丝希望,但也知道自己恐怕终生都要当太监了,对于白素素之恨如滔滔流水,绵延不绝。
原来之前白素素被虏来之后,才赫然发现吕岩竟然不在此处,旋即便想明白为何先前的二人要带着吕岩率先离去,敢情便是带着吕岩秘密击杀了。
又惊又怒又自责的白素素登时暴起,径直将自鸣得意的李轩变成太监,之后也顾不得击杀李轩,便慌忙离开李轩的欢乐小筑,循着来路救助吕岩去了,否则李轩必是授首多时,哪里还能留在这里惨呼哀嚎。
“爹,我要把那小子抓来,砍断手脚四肢,腌在水缸里,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近乎瞬息间,李轩便想到了最阴毒的惩罚白素素的办法。
啪!
正自思忖着诸般恶毒阴险的报复手段时,一记重重的耳光却响亮的打在李轩脸上。
不可置信的捂着左脸,李轩懵然,愣愣的望着李毅,“爹,你......”
话未说完,李毅又是一记耳光,或许是心中愤怒使然,这次耳光打的尤为重,只听‘啪’的一声,李轩孱弱的身躯便不由自主的向内侧翻而去。
嗷......
无比凄惨的哀嚎声响彻李府,惊起四周飞鸟扑腾扑腾而起。
“爹!你...你干嘛......”
倒抽着冷气,李轩佝偻着身躯,惶恐无助的望着自己裆下涌出的涓涓鲜血,适才牵动之下,那为王百草勉强接上去的玩意顿时断了下来,只留下一层皮连接着,顿时哀嚎一声:“完了,真的完了!”
李毅脸色复杂的望着痛嘶哀嚎中的李轩,五味成杂,尤其是听着李轩那断断续续的‘爹爹爹’,只觉刺耳异常,万念俱灰之下,无边怒火涌起。
啪啪啪......
李轩这回彻底懵了,茫然的望着面目狰狞的李毅,俊俏的脸庞也很快肿胀如猪头。
记忆中,李毅从来没有打过自己,甚至就连大声责骂也都没有发生过,自己的任何要求都无一不满足。
甚至有时候李轩觉得李毅在与自己对话时,隐隐有那么几分恭敬。
然而此刻李毅却......
暴怒的李毅挥起猪蹄般的手掌,对着李毅那张与那人何其想象的俏脸‘哗哗哗’的挥舞起来,埋藏多年的心事却如海水般翻涌而出。
“老子******不是告诉过你别去招惹白府的人吗?”
“人家都告诉你他是白府的人,**的还去招惹,你脑袋被驴踢了吗?”
“想要什么美女没有,想要什么娈童没有,哪怕你想要上你那几个后妈,老子都任由你上啊,你个白痴混蛋!”
......
李毅宛如盛怒发狂的雄狮,疯狂的掌掴李轩,最终喋喋不休的怒骂着,好似要将积郁心中多年的憋屈尽皆释放出去。
李轩本就迷惑不解李毅为何如此反常,又闻李毅之言,更是完全懵了,之前李轩确实对李毅后来纳的几个小妾心猿意马,只不过终究有所顾忌,没有行动,想不到李毅原来早有察觉,而且似乎如果自己真的行动了,李毅也不会真的怪罪自己。
“白痴!”
最后一记掌掴,李毅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脸色依旧阴沉,望向李轩的目光夹杂着无边怒火与怨恨。
任由李轩兀自呻吟痛嘶,李毅气喘如牛,心中却隐隐腾涌而出莫大的快意。
“打不了他,还打不了你吗!”暗自冷哼一声,李毅冷笑不止。
只不过片刻之后,李毅心中却又涌出无边悔意,或许之前自己还有活路,然而此刻么......
木然的看了李轩片刻,李毅才愤懑的仰天怒骂道:“****你姥姥的李忠诚,王八蛋,龟孙子.......”
一通让李轩茫然的怒骂之后,李毅神色颓然的瘫坐在地上,臃肿的身躯上冷汗涔涔,一对绿豆小眼茫然无神,了无生机。
李忠诚,当今尚书左仆射,位高权重,尊贵至极,李毅一介小小城主,又如何敢肆意谩骂呢?
若从实际利益来看,李毅必须感激李忠诚,若非是李忠诚提拔,原本只是一介儒生的李毅又如何能当上杭州城城主。
但若论此生李毅最恨的人是谁,却也非李忠诚莫属,只为其给李毅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而且是一戴便戴了十八年,就连儿子都为李忠诚养的人高马大了。
十八年前,那时年轻气盛的李忠诚一次来杭州游玩,邂逅了当时的小家碧玉——李轩之母,之后凭借了家世才情,很快便与李轩之母成就鱼水之欢。
只不过李忠诚家世显赫,又乃是家中独子,焉能娶一个普通女子为妻,李忠诚随后便也就此离去,恰巧那时李轩之母早与李毅有了婚约,不知晓内情的李毅不久便与李轩之母成亲了。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然而对李毅而言,却是人生一大噩梦,洞房当夜,便得知了这晴天霹雳的消息,更欲哭无泪的是那时李轩之母已经怀有李轩。
本来李毅是震怒万分的,直欲毁了这对母子,可是当知晓那背后的男人是李忠诚后,李毅顿时五雷轰顶,权衡再三后,李毅以此为凭借,攀上了李忠诚,甘心被戴绿帽子,为他人养儿子,而报酬便是李毅在官路上的顺畅通达。
多年以前,李毅便认为李轩母子根本不会有机会得到李忠诚的公开承认,换而言之,他人眼中,这对母子一辈子都是自己的老婆孩子,是以很久之前,李毅对李轩母子还不以为意的。
然而十多年前的某一天,李毅突然收到李忠诚的密信,要他好好培养善待李轩,之后李毅便被直接提拔为杭州城城主。
十多年前,李毅不明白李忠诚为何如此看重这么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但是如今,李毅却完全明白了,只为如今年过半百位极人臣的李忠诚,膝下无儿。
李轩,赫然便是李忠诚唯一的传人!
自从明白了此事后,李毅对李轩彻底从心里尊敬起来,但有所求,无一不满足,期待一旦李轩被李忠诚正式接入长安,届时凭借着养父之名,自己还不是身价倍涨。
然而,由于今日的突变,李轩竟然成了太监,可以预见,一旦李忠诚知道此消息后,会如何震怒。
李毅不知道李忠诚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生不出其他儿子,但却知道自己此次应该是在劫难逃了。
李忠诚盛怒之下,自己岂有活路?
万念俱灰之下,多年的绿帽怨气,替他人养儿十八载的愤懑,一朝爆发,径直将茫然无措的李轩打成猪头,纵使李轩那早已由于郁郁寡欢而死去的母亲复活,也认不得自己这位宝贝儿子了。
可是,当心中怒气发泄完毕后,不可遏制的后悔与恐惧旋即袭上全身,李毅周身战栗,如坠深渊。
旁边,李轩断断续续的呻吟着,哭喊着,凄惨至极,胯下鲜血淋漓,浸染床榻。
便在李毅茫然恐惧,李轩痛苦呻吟时,一声佛号响彻李府虚空:“老衲金山寺法海,降妖除魔至此,望李施主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