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人群,涌动不息。
白素素拉着吕岩,宛如欢乐的百灵鸟,嘴角浅笑的向前直奔杭州城外而去。
吕岩紧紧跟着白素素,唯恐被纷乱的人群冲散,当然,隐隐间更深层次的想法似乎是不愿放开那只柔弱无骨的白皙柔夷。
吕岩被自己的污秽想法吓了一跳,要知道眼前之人可是一位男子,如皓月高洁,而自己竟然产生如此想法,真是......无地自容!
其时东唐国势鼎盛,奢靡淫乐之风极为流行,官宦富商不但广纳美妾,更喜欢蓄养娈童,男风颇盛。
富家公子大多有龙阳之好,喜欢涂脂抹粉,结交美貌少年,光明正大地调风弄月,民间不以为耻,反引为风流韵事,津津乐道。
吕岩会有如此诡异想法,倒也不足称奇。
按捺下心中纷乱心绪,吕岩亦步亦趋,紧紧跟着,不多时,便已经来到西城门,正欲随着白衣公子一齐出城时,却被一叫声喝止住:“吕岩!”
止步停驻,回首顾盼,只见一紫衣玉冠,彩巾飞扬的俊逸公子摇着逍遥扇,闲庭踏步而来,身后跟着两位下人,紧步跟随,毕恭毕敬。
吕岩眉宇微蹙,沉吟片刻,才行礼道:“原来是李轩公子,叫住在下,不知有何事情?”
李轩,其父乃是杭州城城主,在杭州城可谓第一公子哥,据说其更有一亲戚乃是朝中大员,权势滔天。
吕岩数年前曾与李轩在同一个私塾读过书,之后由于家贫,便辍学回家,依靠自己,苦修专研。
与李轩之间,可谓同窗,却非好友,短暂的相处,让吕岩知道李轩虽长得气宇轩昂,仪表堂堂,却十足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无一不全。
正自蹙眉,却见李轩并未回答自己,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瞧着白素素,闪烁着淫邪之光,吕岩心中‘咯噔’一响,暗道不好,知道李轩乃是冲着白素素而来。
果然,李轩春风满面,和煦笑道:“在下李轩,家父杭州城城主李毅,今日偶见公子,惊为天人,不知公子可愿移驾李府,与再下促膝长谈,吟诗作乐,岂不风雅快活?”
吕岩心中一紧,唯恐白素素就此应承下来,要知道李轩这厮决计没有安好心,可自己又不敢过于得罪李轩,思及此处,吕岩不由反手握着白素素柔夷,稍稍用力,以示提醒。
感受到吕岩的提醒,白素素嫣然一笑,心中喜不自禁,丝毫没有看李轩一眼,只是秋波流转,似笑非笑的望着吕岩,笑吟吟道:“公子,走吧,可别耽误了时辰!”
见白素素并没有理会李轩,吕岩心中一舒,不过又觉得如此拂了李轩的面子,怕是不好。
只是看到李轩怒目圆瞪,气喘如牛,望向自己的眼神更是充满嫉妒与怨恨,知道这厮定然已经记仇在心。
哀叹一声,吕岩也不再多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即洒然一笑,对着李轩微微颔首,便拉着白素素柔夷,径自往城门外而去。
李轩僵在那里,尴尬至极,脸色由白转红,怒火汹涌。
他自小锦衣玉食,万众奉承,哪曾受过这等冷遇羞辱?
先前李轩本是在杭州城第一酒楼‘雨轩阁’品酒,偶然一瞥下方经过的白素素,登时欲火汹涌,便兀自带着两下人,急忙忙而来。
本以为今日可得到一极品,纵横驰骋一番,哪知自报家门之后,竟然吃了闭门羹,丝毫不为对方理会。
汹涌欲火无从发泄,不由又转化为滔滔怒火,当下勃然变色,喝道:“站住!”
“敬酒不吃吃罚酒!在杭州城,还没有我李轩得不到的东西!”
冷哼一声,李轩昂首睥睨,走到吕岩与白素素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白素素,冷冷道:“李某再次邀请公子往李府一叙,希望公子识时务!”
吕岩登时色变,想不到李轩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便敢如此依仗权势谋求私欲,当即横身挡在白素素身前,沉声道:“李公子,白公子既然不愿,又何必强求!”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说话,滚!”李轩怒斥一声,旋即一巴掌便朝着吕岩抽来。
千钧之际,吕岩陡然被拉后些许,呼呼掌风擦着鼻尖划过,心中一阵冷汗,吕岩随即气愤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李轩你枉为读书人!”
“公子稍安勿躁,不必为这种人动怒,小心伤了身子!”耳边传来白素素的柔声细语,如春风拂面,霎时间心中怒气消弭一空,心神空灵,澄澈如水。
白素素捋捋耳鬓青丝,眼眸如水,见吕岩如此护卫关心自己,心如抹蜜般香甜,脸颊晕红,片刻之后,才偏转皓首,望向李轩。
亦是在刹那间,俏脸如寒冬腊月般凄寒,眼光冰寒刺骨,不屑冷哼一声:“人道是‘好狗不挡道’,朗朗乾坤,居然听到野狗乱吠,真是大为扫兴!”
“你......”
李轩脸色黑如锅底,颤抖着手,指着白素素,听着如此毫不留情的侮辱,简直要气炸了,登时便环顾左右下人,准备直接来个强抢。
然而未待李轩如何动作,便听白素素冷冷喝道:“李毅,好大的官威,哼!比起我白府,狗屁不是!”
“滚!”
吕岩本以为白素素如此喝骂李轩,定然会遭到其强硬反击,心中甚至做好了拼死护卫白素素的念想,吕岩也不知为何,总是对白素素有种莫名的情愫,感觉自己似乎就是应当呵护白素素。
哪知李轩本是须发矗立,几欲爆发,待白素素话音落下之后,却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下来,张大了双眼,面带惊恐迟疑之色,狐疑道:“你......你是白府的人?”
脑海中顿时响起父亲的叮嘱:“杭州城你谁的可以惹,就是白府的人不能惹,哪怕是白府的一个下人,你也得毕恭毕敬,否则要是老子知道你招惹了白府的人,老子一定把你活剐了!”
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李轩面色惨白,哆哆嗦嗦,片刻之后,才慌忙撇下一句‘对不起’,旋即就如夹着尾巴的狗,灰溜溜的走了。
看的吕岩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一直以来李轩在吕岩眼中都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何曾见过这般狼狈之状?
见吕岩这般呆瓜状,白素素不由掩嘴轻笑,握紧吕岩之手,嗤笑道:“走啦!呆子!”
语声轻柔,如春风细雨,荡漾心田,一声酥滑入骨的‘呆子’更是让吕岩心旌摇曳,飘飘乎不知身在何处,只是顺着白素素的拉扯,亦步亦趋,踱步而走。(求个收藏、推荐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