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过后,这热闹还没有落幕,大雪就砸了下来。
谁小谁看着窗外心里有点担忧。
呼呼的北风怒吼,大雪狂飞,院子里的雪已经积了寸长了。
“小谁,莫要担心。”
“嗯。”
谁小谁转过身去,身后的男子依旧是一身玄色衣袍,只不过是换成了夹袄,披着一件银色的袍子,那如玉的脸在银色和玄色的映照下,少了一分冷峻,多了一丝暖意,更衬着那一双琥珀色瞳仁潋滟生辉。
这样看着,内心的忧心却是去了大半。
慕北在半夜就又走了,疯疯癫癫的老乞儿也不怕冻死在外面。
吃过午饭,就着厨房的炭炉子,两人一狐都蜗居在里面。
炉子上烧着一壶清茶,那香味儿倒是吹散了点有点呛人的炭味儿。
一壶茶还没有开,院里却传来了敲门声。
“我去!”
谁小谁起身,阻止了君子不喜。
“嗯。”
君子不喜应了一声,方又坐下,摸了摸膝上软软的白安安,后者舒服的哼哼。
谁小谁打开院门,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圆脸,浓眉大眼,一双眼睛黝黑,身材较为壮实,看样子是很着急。
李根是李小丫的爹,平时是最疼自己这个宝贝苗苗,可今早上丫头额头烫得吓人,这大雪的天,送去城里是不太可能了。
丫头嘴里又一只叫嚷着夫子,这没办法,只有来求求君子不喜过去一趟了。
这敲了们,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开了。
开门的额是一个女子,饶是李根只是一个庄稼人,也觉得这女子通体气派,尊贵不似常人,一时倒是愣住了。
谁小谁看着面前呆掉的男人,无奈出口询问
“你有什么事?”
“哦....我是李小丫的父亲,请问君子不喜夫子在吗?”
谁小谁心里想,这称呼倒是好笑,不过这么大的雪,这男子还孤身一人来这儿,浑身都冻得直哆嗦,看来也是有要紧的事了。
李根随着女子进去,一路上,谁小谁倒是明白了。
见了君子不喜,又简单的说了一下。
君子不喜听了,见了几样可能用到的药材,就要出门,谁小谁叫住了他。
“阿喜,我和你一起去。”
“小谁,你还是呆在家里吧。”
“阿喜,我会武功,怎么着还能照应你们的。”
“这......”
“好了,走吧。”
君子不喜思量了一下,觉得谁小谁说的没错,而且她又坚持,就答应了。
临走的时候,白安安又插了一腿。
见自家主公像要拒绝,她立即跳到谁小谁怀里,迅速找个地方窝好,将快狠准稳做得一丝不差。
谁小谁有点好笑,看了一眼巴在胸前的白安安,到底是没有把它扔下,系了一件绛红色的披风,将白安安搂紧了,这才出门。
约莫走了两柱香的时间,这才到了李小丫的家。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模样一般,倒是温和的,只那一双眼睛怕是哭过了,肿的跟核桃一般。
李根冲着自己的婆娘说
“兰花,去烧一壶姜茶,给夫子他们驱驱寒意,我先带夫子去看看小丫。”
“嗯,阿弥陀佛,谢谢夫子了!”
念叨了一句,那妇人就快步去了厨房。
来到李小丫的房间,李小丫还躺在床上,人也没有醒来。
君子不喜仔细的把了一下脉,脉象很乱,李小丫的额头烫的惊人,小脸也是不正常的红晕,发着高热。
“怎么样?”
李根见君子不喜面色凝重,一时慌得,也顾不上称呼了。
“情况不是很好,必须赶快退热。”
“那就快点退吧!”
“退热需要先施针散热,再加上药材辅助稳定,可是如今却是少了两味药材,本以为只是寻常发热,我那儿也只储备一些平时应急的额,这药还得现采。”
“我去吧。”
这话是谁小谁说的。
“不行,太危险了。”
君子不喜抬起头,摇了摇。
“可是你要施针的,而且你很想救她,我会武功,总是比你亲自去要好的,莫要担心。”
谁小谁话语很是温和,却也是坚定的,她是不会让君子不喜去冒险采药的。
君子不喜沉默了,床上躺的是自己的学生,还只是一个孩子,于是他咬咬嘴唇,还是答应了。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我李根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小姐!”
那李小丫的父亲听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止不住的感谢。
“呵呵,我要你这个活人做那牛马作甚。”
谁小谁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调笑,一把将地上的男子扶起来。
“走了。”
“嗯。”
白安安看着谁小谁,一直都是呆滞的,它心里在想,难道谁小谁人格分裂了,她有这么好吗/
君子不喜看着女子走出去的背影,透过那半撩起来的帘子,屋外白茫茫的雪景,一圈小小的光亮晕染在那红色的衣袍上,美好的好像要消失了一样。
“小谁!”
“怎么了?”
女子回过头来,上挑的丹凤眼里满是笑意,这样看着自己,温润美好。
“小心。”
“嗯!”
她走了,君子不喜稳了稳心神,开始给李小丫施针。
谁小谁用轻功来到了明远山,这风还真大,夹着雪花,刮得脸生疼。
这上山的雪比平地里的还要厚上一些。
上路陡峭,再加上冰雪积压,极是凶险,一分都不可大意。
按照君子不喜的交代,这两味药材都是生在峭壁之上,相依相伴,找起来倒是不麻烦,只往那凶险的地方去就可,关键是采摘的困难。
这药喜欢极寒的地方,一旦采摘下来,却是要立即护住根部,不能受凉。
没有费什么大劲儿,在一个峭壁上,谁小谁找到了。
高山之巅,空气极是澄澈清新,明晃晃的光线照耀着,那两株药材缠绵的紧,在风中摇曳着,闪着银光。
谁小谁翘了翘嘴角,稳了稳心神,使出轻功小心的攀爬了下去。
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眼看就要到手了,指间已经轻轻的碰触到了,那娇嫩的叶片一颤,一只冰雪样透亮的蜘蛛钻了出来。
谁小谁吓得失了真气,瞬间就掉了下去。
李小丫家,君子不喜已经施针完毕,就等着谁小谁回来。
那烫手的姜茶端在手上,好像没有了感觉。
“砰!”
这一声巨响,唬了白安安一跳,那舔着姜茶的嘴就停下来了,只愣愣的看着自家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