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坐落在整个京都的东面,高高的城墙围出一个四方的皇家宫苑,里头金碧辉煌,精美奢侈,是那些只想着怎样养活一家人的普通人想也想不出来的。出了宫门,顺着官道再往东走,就是一片绵连的小山丘林,绿树茵茵,流水潺潺,各样的动物偶尔会从草丛或树林中一窜而出,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后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这里早年就已经被围了起来,现在人等概不许靠近,只作为皇家的狩猎场。
几位亲王府和高官的府邸,大多都设在城北,那里的一户人家很多都是占了半条街道,俱是高门大院,亭台楼阁。
普通的百姓聚集在城西密集的巷子里。临街的很多人家不是把房子租出去,就是做这些小买卖,白日里从这里走过,热闹得很,卖吃食的,卖胭脂水粉的,捏面粉人的,还有庄子里来卖菜的,卖水果的……整条街都挤得满满当当的。今上仁慈,不设宵禁,但这日头一落,除了几家酒馆,街上的其他店家都是上了门板,打烊在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忙碌了一天以后,就着这个时候最让人满足惬意。
城东歇息下来,可这个时候,城南才刚刚喧闹起来。两排绣楼上,挂着的各式灯笼都被人点上了。这些灯笼有纸糊描画的,也有细纱布上绣着花儿的,更讲究一些的,便用那金银箔拼成花样,缝在灯笼布上,火光一照,金灿灿的晃眼。
春趣楼也位列其中,不显眼也不落寞,就像花园里的一丛月季。不怎么名贵,却也红白香艳惹人喜爱。春趣楼的老鸨子花妈妈是有附近有名的聪明人,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吃亏的事情。手底下的姑娘,也有脾气倔的,可不出三个月,保管一个个都柔顺听话的不得了。是以这春趣楼虽比不上那些背景雄厚的,却也没少过客人。
“哎呦,两位少爷瞧着眼生,怕是第一次来吧,呵呵呵呵。”花妈妈看着眼前的两位公子,眼前一亮,生的真是俊秀。一个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神色是冷了些。长的却是剑眉星目,一双眼睛明亮生辉,修长的身子站的笔直,一看就是好人家才能养出来的气度;另外一个看上去稍微年长一些,有点削瘦的脸,高挺的鼻梁,嘴角勾着,虽没有年轻的那个英俊,却颇有男人的魅力,勾人的很。花妈妈的眼睛是早就练出来的,这两个人的衣服式样虽然简单,可那料子都是上好的,一般人家可舍不得穿这样的衣服。更别提那年轻人腰间挂着的羊脂玉环和另一个人头上紫金的束发环子,只看得花妈妈眉开眼笑,“贵客临门,姑娘们都快出来呀!”
面对迎面而来姹紫嫣红、花团锦簇,陆少游脸色一沉,将手上的那包东西朝司徒宇那里一扔,说道:“我去外面等你!”
可惜司徒宇可不想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忙用了招小擒拿,一只手牢牢的抓在陆少游的肩上。陆少游抬肩一甩,却不想司徒宇这一招足用了七成功力。让他一时挣脱不了。陆少游的手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却也不好在这里和他较真。
“少游,这里的女儿红倒是不错。”玩着手里的青瓷酒杯,没想到这里的瓷器还有点看头,虽没有自己平常惯用了的精美,釉子烧的倒还可以。
黑着脸的陆少游推开不停朝他身上靠过来的女人,那一身的脂粉味道让他的的脸色更加不好。一旁偷看着的司徒宇却在心里乐开了花,“少游你怎么这样拘束!也该是时候学学怎么怜花惜玉了。”
“砰”的一声,陆少游把东西丢在桌上,直把几个女孩吓得叫了出来。司徒宇哈哈笑着,一手揽住一个,说道:“别怕,爷在这里呢。”
陆少游压根不想理他,直视那两个穿着薄衫的女人,“你们这里有叫惠新的没有?”
其中的一个叫媚娘的,绵着嗓子说道:“你说的可是彩蝶?我依稀记得她原来名字好像叫这个。那个丫头病得重着呢,服侍不了两位爷……”说着她一挥衣袖,身子一软,露出圆润的臂膀和娇媚的腰线来,“爷难道不觉得奴家好看吗?”。可惜陆少游完全看不见一般,依然说道:“你去把她带过来。”
媚娘拉下脸来,不情愿的说道:“她那病靠近了会传染呢,一靠近还一股子的臭味,我可要去。”
看着陆少游的脾气也快忍不住了,司徒宇连忙站起来,出门叫了那一直在门外晃悠的花妈妈。
花妈妈咯咯笑着,小步快走了过来,帕子一捂涂得红艳的嘴,娇声说道:“两位爷对我们这里的姑娘们还满意吗?”
也难为司徒宇对着这位卖俏的老鸨子还能笑得自若,“花妈妈这里的姑娘们真是一个赛过一个。不过我想问问花妈妈,你们这儿的彩蝶姑娘可否让我们见见?”
听了彩蝶的名字,花妈妈的脸僵了一下,“公子怎么知道彩蝶这丫头?”
这时陆少游也走了过来,说道:“受人之托。你快带我们去!”
“这……”花妈妈迟疑着,眼睛在陆少游和司徒宇身上转来转去,“那丫头病得厉害,怕是没几天好活了,不知几位爷……”
从荷包里掏出个金珠子丢在花妈妈手上,陆少游冷冷的说道:“不管还能活几天,这丫头我买了,快点把她带出来。”
把金珠子放在手心看了又看,花妈妈咽了口口水,忙招呼两个小厮过来,“去把彩蝶给我抬出来!”
彩蝶一给抬了出来,大厅的人都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被包在薄被里的女子双目紧闭着,原本清秀的样貌现在也就只剩下一两分了,她头发散乱着,脸色苍白,嘴唇却是污紫的。其他人一见,都像是躲避瘟疫一样闪开了去。
在心里狠狠的骂了那个找麻烦的小宫女,要不是因为她笑起来像那个人,自己又怎么得了这个苦差事。一言不发的把被子卷打横抱起,陆少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身后的司徒宇笑得暧昧,也大步跟上。
巷子口,两人的贴身小厮早就牵着马等候多时。肖墨肖白见到自己主子抱着一团东西走过来,连忙上去接着。猛然的冲入鼻子的味道让他的脸色也微妙起来。
直接将外衣甩到地上,陆少游说道:“找一辆马车,再找个医生,救活了就送到庄子上养着,死了就给好好葬了吧。”
(这两章女主都没出现,哈哈……总会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