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迟雪,你听我解释。”夜伝诺吃了闭门羹,站在外边狂敲门。慕迟雪捂着耳朵趴在床上,一句也不想听。每次叫自己都是全名,还以为他温柔不来。结果见了伏羲琴还一口一个“琴儿”地唤着,那你是尔康还是箫剑!
烦死了,再过几天就是鸿门宴了,而自己还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哪个人那么缺德,放个笨女人扰乱“军心”。钟离景逸!一定是他。
“慕迟雪,我和她的肌肤之亲仅仅是拉钩钩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快开门啊,乖,听我解释。”慕迟雪刚才的举动,夜伝诺真的有点怕,倒不是怕她的心狠手辣,而是担心她会从此一走了之。
“慕……”
“有事吗?”慕迟雪开了门,夜伝诺反而语塞,慕迟雪像个没事人,搞得夜伝诺自作多情一样:“我是来解释的。”
“免了,不过逢场作戏罢了。”慕迟雪示意他进屋说话:“伏羲琴到此必有原因,我怀疑是钟离景逸唆使她的。为了阻止我们回皇城破坏他的鸿门宴,不仅制约我们也制约伏将军,必要时甚至可以栽赃嫁祸给我们。而我刚才做的一切,不过是激起她的愤怒,让她气极便无心替钟离景逸办事。”
“原来你没有吃醋。”夜伝诺有些失望:“害我担心一场。”
“你担心我?我只听到你们左一声‘琴儿’,又一声‘诺哥哥’。原来你温柔起来那么恶心,我还是宁愿你对我凶巴巴。”
慕迟雪似乎不想听,但夜伝诺还是要说:“其实叫她‘琴儿’是逼不得已。她名字中的羲字,我发音发不好,总是发成si,于是就成了伏斯琴。为了掩盖我对这个字的发音弱点,只好‘亲切’地唤她‘琴儿’。”
“当我是三岁小孩儿,那么好骗啊!”摊摊手:“反正随你们怎么叫和我无关。没事的话我关门了。”
“欸!”夜伝诺堵着门:“今晚还是在你房里商量大计吧。”
“今晚不商量,我太累需要休息。”
“欸!”大门“嘭”地一声关上:“今晚除了这里,随你睡哪儿、”
夜伝诺丧气地转身,遇上笑容和煦的夏兮,夏兮示意他不要出声,指指东边,夜伝诺跟了过去。
月色下,夏兮闲庭信步,转身见无精打采的夜伝诺,便道:“郡主不想听,我倒很想听。你可以考虑将完整的故事告诉我,分析之后也许我能旁敲侧击地帮你。”
“为什么要帮我?”夏兮平日待人和善,但也是个心机颇深的男子,而且作为邻国未来的君主,他不必多此一举。
夏兮看穿他的疑心:“我只是不愿见郡主头疼,特别是为了那种不值得的女子。”走至东苑的凉亭,夏兮与夜伝诺衣摆一挥,对坐着……
此时,邯岂叩响慕迟雪的屋门:“郡主,山庄护院收到一封密信,信封上落笔钟离景逸。”
慕迟雪睡眼惺忪地来门开,邯岂念她饭都没吃就睡下:“郡主,属下去准备些桂花酒酿圆子可好?”
“恩。”慕迟雪应了一声,接过信,有些不安地打开“子时,奈何桥下,可以不来。”
慕迟雪疲惫地坐在桌边,每次与钟离景逸见面都是挑战。“可以不来”等于“必须来”。
那边,夏兮基本了解夜伝诺与伏羲琴之间的故事,他面露为难:“看不出她竟是个武装女子。伏羲琴助你征战数年,交情不浅,郡主肯定介意这层关系。先别说了吧。”
“这次她寻找来此,我失神是怕慕迟雪误会。结果,越弄越僵。”夜伝诺自嘲自己也有手足无措之时:“若她如太子妃当初那样,冰冷到对我不闻不问,我也许会抓狂。”
“以我对郡主的了解,这事若拖下去,绝对会比太子妃冰冷千倍。请出休书都有可能。”夏兮不是吓他:“想想你写于她的血书,她可是一直珍藏着。”
“恩,我明白。”
这时候,邯岂端着一个空碗,踱步前来。夏兮打声招呼:“郡主睡了吗?”
“刚吃好。”邯岂放下空碗,挑个石凳坐下:“郡主本就情绪不好,就吃了点酒酿圆子。加上钟离景逸来了密信,郡主看完神情越发不安。问她也不说。”
“又是钟离景逸。”夜伝诺一拳落在石桌:“不知这次又是什么花样。”
“你还好意思说。”邯岂不顾夜伝诺皇子的身份,扯过他的衣角:“那个女人究竟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郡主伤心?”
“伤心?我刚去解释她面色平静,一切如故。好似是我多心。”
“你懂个屁,郡主本就是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人。你的老相好找上门,她只有装得无所谓才能维系内心那点平衡。郡主的心你不懂,所以不要不懂装懂。”邯岂狠声道:“如果你和那个女人再惹郡主不快,我就把你们扔出山庄,到时候整个倾城郡的百姓都会追杀你们。”
“好了,邯岂。”等他警告够了,夏兮才阻止:“这是一场阴谋,真正要郡主不快的是钟离景逸。那个女子不过是个被爱冲昏头脑的棋子。”
邯岂松了手,一个护院急急跑来:“郡主她骑上马出了山庄,往北边去了。”
“一定与那封信有关。”邯岂的话让护院想起郡主落下的字条。
“子时,奈何桥下,可以不来。”夜伝诺接过字条,看向夏兮:“奈何桥在哪儿?”
夏兮想了想,平静道:“郡北确实有一座位于瀑布之上的危桥,人称奈何桥。而奈何桥下便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忘川瀑布,那是人们无法驻足的地方。所以奈何桥应该是个暗语,是只有郡主与钟离景逸知道的地点。”
夜伝诺讽刺地冷笑:“我们还在担心她的情绪,她倒跑去会旧识。”
“你有什么资格吃醋,如果钟离景逸有清白的情史,我倒希望郡主和他走。”管他什么三皇子,邯岂根本不买帐。倾城郡汇集各国使节,皇子他见多了。
慕迟雪一路快马加鞭,紧裹在身的披风随风扬起,没有束缚的长发在月下倾泻如注,丝丝摆动。前方是身着黑金色大袖的钟离景逸,他修长的身影显得清冷,凤眼一如既往地含着笑,眼底依旧冰寒一片。终于,又见面了,慕迟雪在心中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