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灵潇连连感叹,这大清也太无聊了吧,以前在江宁时怎么没发觉呢,还有十三什么时候才带自己去他说的大栅栏逛啊。
“翠花儿,你去看看四爷回没回府。”
原本灵潇挑了块宝蓝色的缎子,让翠花儿绣制个装洞箫的袋子。现下只好放下打了一半的络子,跑去找高无庸。
不一会翠花儿来报,胤禛请灵潇去书房。
碧纱、碧竹伺候姑娘换下了单衣,挑了身绛红色的旗装,橙色的斜襟马褂,梳齐整头发,把已经变直的头发又一次编成辫子。
灵潇踩着花盆底顾不上埋怨,晃悠悠的站起来,扶着碧纱的手慢慢的走向书房。
“灵潇见过四爷,给四爷请安。”抓紧碧纱的手,才将将的跪下来,一旁碧纱赶紧叩头行礼,“奴婢见过贝勒爷。”
胤禛偷瞄了眼灵潇的丑样,嘴角翘了翘:“起来吧。”
“谢四爷。”灵潇看到胤禛又在拿着本书,阿玛也没说过四爷这么爱看书吧,男人怎么这么坐得住。
胤禛这几日忙着熟悉吏部,纳穆哈的官职也是胤禛写折子上报的,灵潇的情况是略微闲暇的时候听高无庸回禀的,记着一次胤禛问高无庸灵潇每日在干嘛,高无庸似是很不好开口,半响说道:格格巳时起身,要吃早膳,来院子逛会儿又要睡午觉,醒后带着丫头去花园喂喂鱼食,本来挺好的,结果格格喂过的那些鱼吃的太多第二日全都鱼肚朝天了,搞得府里婆子还以为谁下毒了似的。而后格格说是不敢出门了,每日待在廖景阁写写画画,戌时就安寝了。听闻高无庸的回禀,胤禛只觉得这丫头是不是病了,每天睡那么长时间,傻了怎么办,以至回府时特意找了位太医来瞧病。
“伤口好的如何了?”
“多谢四爷挂念,我的手可以弹琴了。”应该可以了吧,灵潇也没练过。
“那就好,”顿了顿,胤禛把书放下,“你阿玛升了正二品户部左侍郎。”
灵潇凤眼圆瞪,对着胤禛一愣,越级提升么,仔细想想也是应该的,不太明白胤禛此时提到的意思。
“过几日,阿玛说过几日会来接我的。可四爷还没带我出去玩过呢。”这个时代的人不是将就言出必行吗,虽然胤禛好像没答应过,那也没否定吧。
胤禛似是方想起,马车上的一番话,脸色不甚自在,清咳道:“明日爷带你去琉璃厂逛逛吧。”
“四爷说话算话。”
“爷什么时候说的话不算数来着。”胤禛不自觉的皱起了眉,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话不作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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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灵潇早早起床,穿了身月白色儿的汉装,没有叫醒守夜的丫鬟,轻手轻脚跑到胤禛书房门口,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等着,九月份的京城已是初秋,清晨刮过的凉风冷人的很,灵潇紧了紧衣服,嘴里叨叨胤禛干嘛还不出来,平时起的比鸡还早。
“进来吧,”胤禛穿戴好后,现在想明白了,灵潇是病了,闷病的,出去逛逛就好了。随即苦笑着摇头,哪有那么多时间陪那个小丫头出去玩。
“见过四爷。”俯身一礼,灵潇心想不是自己吵醒他的吧,不是。
胤禛也不理她,径自吃起了高无庸刚送上的清粥小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闻着清香扑鼻的米粥味儿,肚子就差咕咕直叫了。“四爷,你吃饱了吗?”
“没有。”平时胤禛很少用早膳,今天不知是逗灵潇玩,还是真饿了,吃了两碗米粥,仍在尝着糕点。“高无庸,府里换厨娘了?”
苏培盛暗自赞叹自家爷什么时候这么爱玩了,似乎嗅到一丝不同以往的气味儿。
高无庸看了眼低头没什么表情的苏培盛,“奴才不知,要不这就去问问。”
说着做样子就要出门,“不必了,照赏吧。”
灵潇咬着嘴唇,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艰难开口,“四爷,要不灵潇到外间等您。”
这厢,翠花儿醒后发现姑娘不见了,赶紧穿好衣服起来就找,跑向胤禛的书房。碧纱和碧竹在后面拿着个淡绿色的披风追着,她们看到姑娘是进了书房的,不敢拦着罢了,刚才又没叫住一阵风似的跑出去的翠花儿,这对主仆都什么人呐。
翠花儿看见灵潇在外厅喝茶,思及刚才慌里慌张跑来找姑娘,很小心眼儿的小小抱负姑娘一下,她可是知道自家姑娘是有多爱面子的。跑向灵潇身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姑娘,奴婢还以为您去哪了,不要奴婢了。”
灵潇很无语的看着满脸干干净净的翠花儿,这是她自创对付主子的招数么,“乖翠花儿,我以后出去都告诉你一声还不行吗?”
“奴婢还能信姑娘?”翠花儿很怀疑的看着灵潇。
“能,当然能。”灵潇此时担心的是,惹得里屋的那位嫌烦了,不出门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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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十四要大婚了,此时他不在忙府里的事不在宫里上课,跑到了十三府上吐苦水。
“爷,十四阿哥像是朝府里来了。”管家在门外禀告,爷在屋里和福晋用早膳,哪个没眼色儿敢去添堵。
十三听说十四来了,就知道是什么事,慢洋洋的继续尝着,笑得怪里怪气的说:“请他到书房去吧,爷就来。”
福晋听着奇怪,自家爷这是怎么了,笑着问道:“爷,您笑什么?说出来让妾身也高兴高兴。”
回京后,胤禛就派人弄到了完颜氏的画像,十三那日恰巧也在,但见画上的那副尊容,十三至今记忆犹新,福晋长的只算清秀有余吧,十四那媳妇儿说是蒲柳之姿,半点不是谦虚之词,不知皇阿玛和德妃是怎么选的。
“爷们儿的事少打听。”接过福晋手上的披风大步走向书房。
十四看到一脸坏笑的十三走进来了,行了礼,“见过十三哥。”
十三坐到主位,摆了摆手,随意道:“坐吧,跟我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在四哥府上也不见你这么有礼,说吧,惹什么事了?”
“十三哥,别笑我了,昨儿见过我那为过门的福晋了。”十四扁扁嘴角,看十三哥的样子,很怀疑是不是知道的。
十三想了想,对了,昨儿是十四上完颜府纳彩送聘的日子,怎么侍郎大人还让女儿出来见客,语气中略有些疑问:“哦?怎么见的?我娶福晋时可没提前见过。”
“十三哥,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弟弟不想娶那福晋了,你帮帮弟弟吧。”十四鼓着个包子脸,满脸嫌弃样子,他可是相当不想娶那样的女子,长的那么壮实,圆圆肥肥脸,眼睛不大不亮,现有的侍妾都比她明艳漂亮。
十三原本只当十四弟是来随便说说,却没想到竟有抗旨之心,立马板起了脸,训着:“这是皇阿玛赐婚的,岂能说不娶就不娶。”
十四苦着张脸,十三有些同情,缓了缓脸色,语调轻快安慰道:“嫡福晋帮你管好家就是了,你不至于宠妾灭妻就好,不爱见她,谁还能逼着你不成?”
十四仍耷拉着张脸,一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
十三无法,若是四哥在,恐怕对这件事也没办法,不然四哥怎么会特别嘱咐他不许告诉十四呢。
随即建议:“不然哥带你去四哥府上见个美人儿,怎么样。”
提起胤禛府上,十四抬了抬双眼,惊讶的看着十三道:“四哥府上,美人儿?”这怎么哪儿跟哪都不搭调。
“在四哥府上养伤的那个。”十三挤眉弄眼,好心的提醒他一下。
十四仿佛恍若大悟,“你是说新上任户部侍郎纳穆哈的嫡女?”
两人轻车简从到了四贝勒府,等待他们的是高无庸:一早爷和小格格就上街了,不知这时候逛到哪了。
十四实在好奇的很,什么样的小丫头,四哥都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