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门派要想声名大噪,被天下熟知或者保持住超然绝卓的地位。不仅要有足以傲视群雄的实力,还有可以支撑整个门派的门面的弟子们。地位比的不止是实力,还有每个门派杰出的弟子们。如果突然出来个什么青年才俊,最先打听的就是那个门派的。
要想有好的弟子,就得要求每年都有年轻弟子的可供挑选。所以在每次收弟子时,都要严格把关,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仅要有惊才绝艳的武学天赋,又要有正直的人品。否则就算才华出众,人品低劣,成天惹事生非的,也是不可以的。
有了好的弟子,还要有严格的门规戒律以及严谨的训练。每个弟子训练的好与坏,严格还是不严格,与平时的训练计划还有掌管训练的人,都有莫大的关系。如果弟子各个方面都很好,可是疏于管教,最后导致弟子放任自流,也是很可惜的。严师出高徒,在每个门派里都是至理名言。
飘渺宫更是其中翘楚,严上加严。每五年才收一回弟子,每次都是资深长老亲自把关,而且那些长老更是喜好不同,总是以不同身份出现在那里,默默观察每个人的品行、天赋,才决定收与不收。而且平时训练更是严酷,好多弟子因为受不了飘渺宫的训练而退出师门。不过坚持下来的,每个都是非常出类拔萃。
例如每天晨起长跑十几里,在太阳底下手举大石,锻炼身体柔韧度,训练反应能力等等,手段极多,非常严格。所以从飘渺宫里出来的弟子,每个都是万中无一。
所以仅仅是第一天的训练,篱然等人就已经吃不消了,累的瘫倒在地上。
“呼,呼,好累,好累。”篱然经过一上午的非人训练,彻底的筋疲力尽了,躺在树荫底下毫无女子矜持,四仰八叉的。现在就算是她老爹打她,都不起来了,实在是太累了。
其余的人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各个汗流浃背的,就连那些弟子们的目光都有点涣散,再也提不起精神看旁边的小女妖们了。
整个场地里的人和妖们都站没站相,东倒西歪的,狼狈不堪,看的萧含风直摇头。暗想这些弟子们还是训练的少,才这么点训练就成这个样子了。
“你们飘渺宫的人每天都是这么训练吗?”篱然再也不抱怨了,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了。看到萧含风点头,又一阵哀嚎。
萧含风听完十分莞尔,看着篱然躺在那里,呼呼的喘气,脸色酡红,可是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似的。心里闪过一点奇妙的感觉,又有点抓不住,就是十分高兴。
“是啊,如果没有好的身体,根本就学不了高深的玄技。有的玄技本身就刚烈霸道,对施术者的身体更是要求非常严格,否则就会遭到反噬,最后落的身亡异处。”
萧含风想到那天赤火长老在妖山所施展的玄技,心里异常兴奋,眼睛里满是狂热。那天只是偷学几式,就已经遭到反噬。自己的玄力对于平常门派的人来说都是上乘,可还是不行,可想而知那天赤火长老所施展的玄术,定是超一流的。
“而且身体锻炼的好,根基稳固,经脉强健,才能承受的住自身的玄力,否则就会导致经脉受损,可能终生再也不能修炼了。”
萧含风说了半天,才发现后面根本没有一点动静。心里奇怪,转过头时不由哭笑不得。可能真的是很累,篱然已经趴在树荫下睡着了。小嘴微张,还流着口水,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另外一只手随意放在地上,胸前微微起伏,睡的香甜。微风轻轻吹过,翠绿色的叶子哗哗作响,阳光从叶缝中间落下来,映在篱然的身上,斑驳陆离,婆婆娑娑。萧含风觉得这天地之间只有这个女子一样,痴痴地看着。
“摸下去,摸下去。”心里不断的叫嚣着,看着阳光照在篱然脸上,映照出的淡金色。身体不受控制的蹲下去,手不由自主的伸过去,就要摸下去。
“萧少爷,趁人之危,此举好像不太好吧。”一道突兀想起的声音,瞬间就把萧含风惊醒。这才发现一个目光微冷的女子阴晴不定的站在两米处,盯着自己伸出的手。
“原来是日皇姑娘啊,看来风柳师妹那里已经完成了,否则你怎会在这里。”萧含风一向温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日皇带着敌意。
“承蒙风柳姐姐照顾,见我体弱,就让我休息。要不然我也不能来找恩人,也不能看到那些名门弟子的不光彩举动。”
日皇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讥讽道。
萧含风听完,也不恼,随意一笑,语气同样不善。
“体弱,姑娘说的是那里的话,早晨十几里跑完,姑娘分明是毫无柔弱之资,没想到你倒是骗的过风柳师妹,看来我要跟师妹说说,千万别让有些人耍小聪明躲过去。”
早晨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个日皇比飘渺宫的弟子们还要厉害。现在竟然和自己说柔弱,简直是笑话。
萧含风心里此刻异常的不爽,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日皇对篱然的态度,亦或是刚才无意识的举动被打断。然后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着了什么魔,自己已经不是没经过人事的人了,可是刚才心神失守,怎么就没有把持住自己。
萧含风低着头看着依旧呼呼大睡的篱然,正巧一根头发掉落在唇边,篱然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只觉得心跳忽然有点加速,呼吸稍微急促。急忙转过头,看着日皇,道:“既然你来了,正好照顾她,否则有人就会以为我别有居心。”
萧含风一甩袖子,急匆匆的就走了。
日皇看着萧含风远去的身影,冷笑一声,坐在一旁看着篱然的带笑睡颜,同样微微的笑着。
两个人的对峙很短,可是还是被一双眼睛收尽眼底。尚青青面无表情的,眼里晦暗不明,最后化为平静。
“你来了吗?你终于来了!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长时间,你终于来了!”
睡梦中的篱然,站在雾蒙蒙的地方,听到一个欣喜、落寞还有无尽沧桑的声音在四周响起,空旷而荒凉。
“谁?谁在说话?”篱然站在那里四处看着,可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到处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到,现在还有一个不见人影的声音和自己说话,心里有点发毛。
“我是谁?当然是等着你的人,也可以说不是人。”那个声音答着。
“既然你说等我,怎么看不到你?”篱然壮着胆子又问着,眼睛贼溜溜的转着,希望知道这里是哪里。
那个声音先是笑了几声,然后充满亲切的说着:“你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了。”
篱然听着那道声音,脚不受控制向前走去,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他。
不知走了多久,篱然突然发现单调的灰色变得淡了,而且在灰淡的空间里,到处都是累累白骨,凌乱无比,酱紫色的干涸血液触目惊心,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怎么会像地狱一样。
越往前走,看的越多。扔在一边的法器,宝物,还有一些不出世的功法秘籍,绝世丹药,都随手可见,篱然更是在里面看到一把刻着飘渺宫字样的绝世利鞘。暗暗心惊,也不知道当年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篱然一边看着,一边向前走着。直到完全白茫茫的一片,想着是不是又会看到别的东西。
“没有了,不用再找了。”这次那个声音近在咫尺,篱然就看到一个绿色头发和蔼的老头坐在石椅上,微笑的看着自己。充满慈爱的眼睛里倒映着篱然惊讶又茫然的神情,冲着篱然挥着手,就好像招呼自己孙子的老爷爷一样。
篱然从看到这个老人起,心里莫名的激动,好像认识几生几世一样,那股从灵魂里溢出的亲切之情,让她快步的走过去,依偎在老者的腿下。那老者也伸出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摸着篱然的发顶。
好一副爷慈孙孝的温馨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