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城,崇元皇朝的都城。地处西南,群山环绕,土地不算肥沃,却也不是太差,经济繁荣,人民富足,安居乐业,便养成了安阳人现如今的儒雅。
崇元朝开国之初,这里土地贫瘠,经济不稳,百姓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经过三代帝王的修生养息,终于使得安阳城呈现出现在的模样。
车水马龙的街上,赶集的、过路的、摆摊的,构成了一副人间的水墨丹青,茶楼酒肆林立,小贩的吆喝声夹杂着讨价还价声,热闹非凡。
座落在街东边的醉仙楼,此刻更是人声鼎沸,喝茶的、说书的、唱曲的,交杂在一起。
往常的醉仙楼也热闹,却是比不上今天,不光今天,这之前的十多天时间,醉仙楼也维持着今天这样的热闹程度,原因无它,就是关于四大家族中的顾家三小姐顾瑾澜的。
按理说,一个千金大小姐的闺誉,是不允许在这样的茶楼酒肆里被人议论的,可是世事总有例外,这顾家小姐就是。
这顾瑾澜,是顾家最小的女儿,从小就得顾佑扬的痛惜,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虽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也是才女一个,然她出名却不是因为才气,而是她的容貌,就连并排京城三美之一的周凝碧都要稍逊色于她,有第一美人之称。
自小就聪明伶俐,再加上貌美如花,又是四大家族之一,使得提亲的媒婆络绎不绝,然,顾老爷念及年纪还小,一一推掉,只推说等及竿之后再行婚配。
近日又传出顾瑾澜早已定了亲,男方就是药谷的少谷主云墨,两人是郎才女貌,一见钟情。另一边又有消息说是顾瑾澜强抢,只因这云墨与周凝碧自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家家长暗中早就私下点了头,只等及竿就行嫁娶,却不料半路杀出个顾瑾澜,搅了这桩婚事。
毁誉参半。
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人津津乐道,毕竟,人的本性是善忘的,事情过了也就过了,老百姓嘛,还是过日子实在。
事情的突变在半个月前。峰回路转间,打得人措手不及。
年底就是顾瑾澜的及竿礼,云家正式向顾家提亲,而顾家也是爽快的答应了,婚期定在明年的八月,这本是令人值得庆贺的喜事,前几日却传出顾瑾澜一同外出游玩,因马车受了惊,堕落悬崖,生死未卜。
然,周凝碧却完好无损地回来,于是,又有人猜测,说是两人一同出去,却只一人回来,莫不是这周凝碧暗中使拌,为得就是除掉顾瑾澜,好嫁给云墨。
另一个版本却又说是顾瑾澜前往广济寺进香还愿,途中遭人劫持,毁了清誉,不愿苟活于世,投崖自杀了,令人不胜唏嘘。
一时间,安阳城里人人自危,女子更是闭门不出,深怕下一个受害的就是自己。
不管外界如何传的沸沸扬扬,顾,云两家就是没人出面说些什么,都惊人的保持了缄默,这使得外界猜测纷纷,谣言更是甚嚣尘上。
此时的顾府内,一片沉寂,顾佑扬坐在大厅的主位上,一脸阴霾,满脸阴沉。底下跪了一地风尘仆仆的家丁仆人。
顾蔚然和顾清昊一左一右立于两旁,神色晦暗,眉头郁结。
众人已跪了两个时辰,早已膝盖发疼,此时,却是连动都不敢动。陆陆续续的,每一个进来的仆人都自觉地跪了下去,没人开口说话,众人内心难受,没找到小姐,谁的心里都不好受,只有默默地跪在这里,以期减轻一点负疚感。
最后一名家仆进来跪在地上,众人的期望落了空,泛红的眼眶出卖了情绪。
良久,顾佑扬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众人如蒙大赦,纷纷退了出去。
顾安站在门口,回头看看自家老爷,欲言又止。
“顾安,还有何事?”
顾安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将沿途探听到的消息告诉老爷。
“说吧,是不是关于澜儿的?”顾锦扬清瘦的脸上,满是深深的疲惫。
“回老爷,小人在路上听他们说的,说。说。。。。”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说!”顾锦扬一声厉喝,吓得顾安一个磕巴,带着哭腔:“外头都、都传小姐已经死了。”
“轰”的一声,顾锦扬身后的酸枝椅子已成了粉末,吓得顾安一个激灵,双腿发软。
顾蔚然脸色煞白,浑身散发着冷冽,淡然的身姿溢满了哀伤。
顾清昊满脸的暴怒戾气,手指攥的咯咯作响:“你听谁说的?”
顾安何时见过这等画面,吓得双腿发软,心里紧张,一个磕巴,跪了下去。
顾清昊上前两步一把提起顾安的衣领:“说!”
顾安缩了缩脖子,颤颤地开口道:“小,小的听,听雍城守城的王通说的,那人是小人的远亲,刚从雍城回来,在路上遇到小的,不会骗小人的。听他说,小姐七,八天前在雍城出现过,开头几天还看到荷香姐进过城,后来,就,就再也没看到过。。。”
顾蔚然满脸冷然:“他怎么识得烟儿?”
“小、小的拿了、拿了小姐的画像给他看。。。。了。”
顾佑扬怒目圆睁,手掌握紧,指节泛白,痛苦不堪,面容憔悴,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
顾蔚然无力地挥挥手“下去吧,今天的话,不要让人知道,尤其是夫人。”
“是,是,小的知道。”顾安手捂着脖子,撒丫子就跑,深怕晚了,就跟那桌子一个下场。
顾蔚然过去扶着顾锦扬坐下,道:“爹,外面不过以讹传讹,当不得真的,烟儿一向顽皮,皮实着呢,当初留书就说过,过段日子就回来,不会有事的。”
顾佑扬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我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退出厅外,却看到一个身影掠过,正想追去,待看清是谁时,松了口气,随
即对看一眼。
“清昊你留下,我去!”声音未消,人影已消失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