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鸿福楼的得胜,名气骤然大增,各区营业额直线上升,那次的刺杀一直也找不到线索,久而久之,也就慢慢淡下来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周家历经此次的事件,知道自己争不过瑾澜,也开始不再针锋相对,慢慢的生意开始有起色,瑾澜开始有了时间去外面走走看看,调查一些民众的意见,发掘一些民间的菜谱,融合现代的元素设计一些新菜品,看看加盟商的经营状况,整理个加盟店送来的账本,完善企业文化与各项规章制度;定时与各区域经理、部门主管开个小会,了解一下经营和销售情况,做一做决策,安排安排工作,日子也过的忙碌而充实。
如是这般,渐渐到了年末,瑾澜认为是该推出新产品的时候了。过年嘛,要祝福,要喜气,团圆饭就是最佳的主打产品,在此基础上推出吃一百送五十的活动,凡是提前预定的前十名,都享有此一福利,而后面的,则可以享受吃一百送二十,另,私房菜还可以上门服务,如果是办宴会,还有酒水点心送。
活动一经推出,又受到了热烈的追捧,各区的销售额直线上升,互相宴请之间无意间也成了攀比的炫耀:看,我们请的是点翠楼的私房菜。
至此,点翠楼的招牌正式成了全国高档酒楼的标志,那些加盟商的笑容自从见到瑾澜就没合上过。
这天,酒楼正在楼里专门劈出来的一个雅间里核算这一年里各个加盟商的账本,就见张掌柜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冲她急急忙忙鞠了个躬,瑾澜赶紧走过去扶起他-------好歹是这酒楼的半个当家的,再说,岁数也是她爹那一级的,再怎么也不能受礼啊。
“掌柜的,怎么了,这是?”看着张掌柜有些惊慌的脸色,瑾澜疑惑的问道。
“小瑾啊,外面来了宫里头的人,传旨意要你进宫去呢。”说完抹抹额头,一脸的冷汗。
想起上次那来传旨的德安,瑾澜心里不禁打了个冷战,无奈,人家已经找上门了,不去似乎不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退一万步说,自己现在孑然一身,有是死过两次的人了,什么都看开了,也没什么好舍不得的,再说,现在她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没什么出挑的地方,总不至于还要命不是。
套了件厚衣服,慢慢蹭蹭的走了出去,楼下,一片寂静,许多人的眼光偷偷的瞄着那一身肥肉的大太监,大气不敢出。
瑾澜脸上堆满了笑,走过去拱手朝德安道了个好:“请公公安,未知公公驾临,所来何事?”朝张掌柜使眼色:“公公这边请。”回头朝呆愣一边的小二吆喝:“去,赶紧的,备一桌上好的酒席,难得公公大驾光临,还不使劲招呼?”
只见那太监却是摆摆手,制止瑾澜:“别,咱家身负皇命,是来宣旨的。”说着悠闲的从身后小太监的手里拿过圣旨:“顾瑾接旨。”
瑾澜别别扭扭,正想跪了下去,哪知身后噗通的一声,人群纷纷下跪,下得她应该激灵,顺势也跪了下去:“草民顾瑾接旨。”
满意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人群,这才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瑾才学出色,聪颖敏捷,一首策论静天下,一个策略震四方,特此召见,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瑾澜伸手接过圣旨,却被后面传来的声音吓着了,声如洪钟,震的瑾澜耳膜差点破裂,皱眉:怎么比她还激动?是她被召见,又不是他们,那么激动干嘛?
“顾公子的,皇上召见,赶紧随咱家进宫面圣。”德安面色平静,窥不出什么心思。
张掌柜轻轻侧身,上前去依着他:“有劳公公了,小小敬意,不成意思,还请公公笑纳。”
只见他瞄了眼掌柜手里的东西,假装推脱,脸上笑意融融:“掌柜的客气了,咱家这是为皇上传旨意,何来劳累之说。”
“是,是,小的说错了,还请公公不要介意,公公这一路走来,怕是渴了,进包间喝杯茶如何?”
“不了,皇上可还在宫里头等着呢,咱家要尽快把人带过去,迟了触犯了帝颜可就不好看了。”
得,走就走吧,自古祸福相依,是福是祸,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出了门,轿子早就候在门口,这是算准了我一定会去的吧,这皇帝,心思这么深沉,看来的小心应对,不能掉以轻心了。
一路往前,轿子颤颤悠悠,颠得人哈欠连天,好不容易到了宫门前,瑾澜好奇的掀起帘子,看着门两边表情严肃的守门士兵,望着巍峨的宫墙,只觉得一股压抑的感觉从心头升腾,无趣地放下帘子,一入宫门深似海,这繁花似锦的表象,底下实质是污秽不堪的,自古以来,埋葬了多少帝王的野心,湮灭了多少美人的青春,权利啊,可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却也让当事人趋之若鹜,人心,自古以来都一样,贪婪,是人的本性。
轿子停了下来,德安领着朝御书房走去,一路青砖碧瓦,亭台楼院,静静矗立在那里,被皑皑白雪包裹着,述说着这千百年来不变的传说,虽是寒冬腊月,却也有那傲雪的寒梅,独自迎风站在风雪里,不与百花争艳,浑身洋溢着一股生气。是啊,连这寒梅都这样充满了生机,那她呢,可还是以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是了,再也-----不是了,人心啊,可真是难测。
仿佛过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御书房外,见这巍峨的宫殿在这暖阳的照射下,透出一阵阵的暖意,可是却暖不到她的心底里,究竟何时,她才能抖落这厚厚的灰尘,抹去那太过沉重的负累?
一声喧见声拉回她的思绪,缓步向前,只见那金碧辉煌的房间里,一个年轻俊朗的君王正坐在正中央,低着头批着奏折,瑾澜忙跪了下去:“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批字的手顿了下,头也不抬,下秒又开始继续:“起吧。”
瑾澜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有些发虚:莫不是上次的事让他面子上过不去,这次故意整她?一国之君,不至于吧?
殿里寂静,只有磨墨的沙沙声,与纸张翻动的声音,两旁的侍女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只剩瑾澜与皇帝两人,心里忐忑,却也不好开口问,只得默默站那里,却见皇帝径自忙碌,不说话也不予理会,好像忘了有这号人一样,瑾澜心里暗暗叫苦,这摆明了就是给她下马威。
不知几时,殿外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很快的,整个皇宫就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瑟缩了下手脚,抬头望去,皇帝依然未曾理会她,哎,捱吧。
一直到掌灯时分,一个小太监在门口缩头缩脑,见德安在一边,走过去问道:“德公公,这都过了传膳的时辰了,皇上还不焦不急,可如何是好?”
德安叹气,也觉得为难,示意他退至一旁,里面的情形,他也知道,顶着这风口浪尖,谁也不敢造次。可,这帝王的身体,那是关系到天下老百姓的,可不能出什么差池的。想了想,硬着头皮,弯下腰躬身道:“皇上,哺时已过,是否该传膳了?”
终于,那人搁下笔,抬头,扶额,望了眼底下的人,这才慢悠悠的道:“传吧。”
惊鸿一撇中,瑾澜有些分神:眼前的人身材顷长,容貌更是如雕琢出来一般——若不是自己和云墨在一起的几年时间里培养出来的免疫力,此刻一定不会如同现在这般镇定!说起来……他和云墨是两种风格,云墨偏向于飘逸,而这人……这双星眸……实在太过犀利,心思看起来也是太过深沉,浑身透着一股让人疏离感。
呃,貌似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门外一长串的人开始登场,只见布菜的布菜,摆盘的摆盘,各司其职,凌乱却又从容不迫,不一会功夫,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就摆满了整张大桌子,何其壮观,瑾澜叹气,果然,皇家最是腐败,一个人吃顿饭,都够一家人吃一年了。。。。。
见她愣愣站着,终于,抬头对着她:“还想继续站下去?”瑾澜一听,紧着上前走了一步,可是,那也不能坐吧?好歹是皇帝呢,借她十个胆也不敢啊,再说,叫她来这站一整天就是为了陪他吃顿饭?瑾澜默,眼睛看着桌上的菜,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了几声,瑾澜羞得盯着地上,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却见一声清冽的声音传来,让人摸不透东西:“别盯了,朕这是汉白玉的地板,再盯也盯不出缝来。”
这人真是。。。。瑾澜的头更低了,心里恨不得扑过去撕了这厮的嘴,无奈屈于淫威,没那个胆子,只能撇撇嘴。
“坐下吧,陪朕用膳。”虽然是君主下令,可是瑾澜还是迟疑,毕竟对方是君主,不是其他的什么人,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保不准他一个不开心,就是砍头的大事,可,不过去也不好,那是抗旨不尊。见她还在那磨磨蹭蹭,君燕鸿冷哼:“嗯?”
瑾澜一吓,如受惊的兔子,惊慌失措,慌慌张张的坐下来,侍婢添了一碗饭,端到她面前,瑾澜接过猛扒饭,突然,碗里多了一块肉,两块,三块。。。。。看着堆成山的菜,瑾澜呆愣愣的,脑袋吧唧一声,那根连接神经的线一下就断了,眼一跳,心一沉------不是吧,不是的,对吧?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