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瑾澜心里是如何的不愿承认,此时此刻,她依然是一头扎进了云墨的柔情里,不可自拔。
理智里,她一直在努力的抗争,为着那点可怜的自尊在苦苦抗争着,只是,抵不过心里那疯长的思念,抵不过他一个怜惜的眼神,抵不过他一个柔情的低喃,也抵不过自己心里的渴望。
长久以来堆积的思念,便如缺了堤般倾泻而下,迅速将她淹没,叫她沉溺,将她包围,直至没顶。
正因为这份爱,包含了两世的夙愿,也因为这份爱对于她来说,是于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所以,来的轰轰烈烈,让人措手不及,也无力辩驳,唯有深陷其中,同呼吸,共进退。
此时的她,已经沉溺在这份爱里不能自拔。
她与云墨,是自上一世起就是相爱的,虽然历经了中间的波折,却一直是在她的心头里住着,明知这爱也许是掺了杂质的,看不到前路的。她却还是一头扎了进去,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可却也是这看不到前路,形如绝望的爱,更像是毒药裹着诱惑的蜜糖一样,让人想抛却现实,只沉浸在属于两人的精神小世界里。如飞蛾般奋不顾身,朝着火源出扑去,全然不管不顾后果。
那种感觉,比蜜糖还要甘甜,但是一经崩溃,便会如毒药般要人的命。
外间的传言更加的疯狂,什么样难听的都有,只是云墨一直是有意的隔开来,不让半点传到她的耳中,而她也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每天只是在他的照料下开开心心的养伤,只是,这伤口总有好的一天,到那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一直很好奇,云墨是几时认出她来的?要说是在马车上见到青魂的那一刻,她可不相信,先不论这青魂的真假,万一是有心人故意做出来的局呢?难道就如此的轻信他人?
无论她怎样的追问,云墨就是不予开口,依然风轻云淡的看着他的书,一点不搭理人。
自从瑾澜不再对他横眉冷眼,云墨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天天的增加,这些日子以来,让他感觉到了这些年的坚持是值得的。虽然对于她怎么会死而复生,且是在一个小女孩身上,他一直是缄默不说。但是以他的了解,他如果这时开了口,那么,就会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道疤,一道不可逾越的疤痕,虽然这说明他在她的心里还不是足以相信。这让他有些许的黯然伤情,但,已经错过了一次,他不想再次的错过,是以,这点小不舒服也就没放在心上。所以,他在等,等她解开心结,等她将他放进心里,现在,他只需好好的疼爱她,好好的呵护她,这就足够了。
这般平静的日子里,总让瑾澜生出不安的心来,走觉得这样的幸福不属于她这样不幸的人,现在的平静,乃是为了以后的铺垫,这令她惶惶不可终日。虽是极力掩盖,却逃不过云墨的眼睛。
“傻瓜,别想这些个有的没的,现在你是要好好的养伤,其他的别多想,我们是经历了多少的挫折才能在一起的,我不会轻易的让人把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破坏的,安心养伤吧。”
经历敛下眉眼,依在云墨的怀里,稍稍压下心里的不安,脸上露出丝丝笑容,点点头,抱紧云墨的腰身,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极力的吸取着他身上特有的香气,心稍稍有了些许的安定。
这些日子,那些个探望的人都被云墨档在了外间,谁也不得见,就连瑞王爷也是派了两拨人来探望,云墨也是含含糊糊的应付过去,惹得瑞王很不满,但是碍于情面,终究也没说些什么。
可,这样的日子不可能持续很久,她终究是要面对的,只是时间上的早晚而已。
想起接连两次的遇刺,一次比一次凶险,瑾澜心里后怕,这要是万一那次她躲避不过,那一条小命不叫交代了:“可查出是什么人了么?是在是想不通,什么人要这样的置人死地。知道我身份也就是你一个。。。。。难道?”转过身来看着云墨:“其他人也是认出我来了?”
当年顾家可是得罪了不少人,生意场上的,世家的,都有不少是看不惯的,只是那时碍于顾家的地位,不敢轻举妄动而已,如今,顾家早已不受当年的顾家,整个家族分崩离析,四分五裂,有人想要报复也是正常的,只是,她的身份,轻易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就是连日日近身照顾她的荷香都是不敢确定,更何况是其他人?
那么这个人身上谁?谁会与她过不去?
想着最近的遭遇,如果不是身份的问题,那么多半是与最近的过往有关,遭遇一来,排查的范围2就缩小了很多,除了与她有着生意上的竞争外,其他人额米有什么动机。这要说到动机,也就是周家一家会敢如此的猖狂,但,若不是呢?要知道其他的几家也是很有实力的,只是,谁敢在天子脚下这样放肆?
崇阳的治安向来还是好的,如今的京兆尹是个正直的人,对于那些高官子弟向来是不予颜色的,就连皇家的人也是不买账的,正因如此,皇帝才百般看重,京城的许多贵族子弟也才不敢太过放肆,而今,谁敢在他的治下这样明目张胆的杀人?
云墨从书中抬起头来,看她一副忧思的摸样,叹了口气:“莫想太多了,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此事看似不大不小,但是这连续两次出现这样的事情,已经引起了皇上的重视,已经责令刑部彻查,你莫再担心。”其实云墨没说的是,皇帝已经是几次问起她了,只是碍于现在她的伤还没好全,也不好在这节骨眼上宣召她觐见。而,云墨也是故意的把这事压了下来,就是怕她多想。
垂眸一想,也是,在这皇城边上,接连出了两起子刺杀事件,且都与云世子有关,这就不得不令人回味,这也是在挑战皇帝的威严,自然是会引起关注,这样的事情看似不像是一个有心思的人做出来的,只是,谁知道呢,也许是有恃无恐也不定。
两次都是几拨人,手法都很是接近,目的都很是接近,都是要置她于死地,要是第一次说是针对云墨的,那么,这次的毋庸置疑的是冲她而来,与她作对的只有周家一个,无论上次是否是周家动的手,这次都不会是他。
一声叹息响起,云墨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她身后,双手按在她的额头,轻柔的为她黯按压着:“多想无益,不管是谁,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还是安心养伤要紧。饿了么?我叫人备饭吧。”
瑾澜摇头,嘟着嘴道:“不要,我还没饿呢,这些天以来,每天都是吃吃睡睡的,身上都长肉了。”
云墨从后面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项,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脖颈,激起她一阵阵的颤栗,想从他怀里挪开店距离,奈何动弹不得:“咳咳,你别。。。。。让人看到不好。”
云墨却是不理会她,依然抱住不动:“别动,让我抱会,就一会。”
瑾澜不再挣扎,静静的窝在他怀里,默不作声。
“我大哥。。。。。是怎么会成这样的?”瑾澜努力压下心里的心绪,颤着声音问道。
“那时,你中了**,我开始并不知道,只是云竹无意中跟我说了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之后,又看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离去,觉得不放心,这才想着去看看,哪知,一去就看到你们兄妹都中了同种毒,便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来不及多想,只能是先让云竹把蔚然带走,找法子解毒。那时的你,已经是神志不清,我。。。。。。”云墨说着,想起那次的情景,仍然是红了脸:“我不得已这才帮你解毒。。。。”
瑾澜一愣,压住心底的狂喜,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你是说——毒是你帮我解的?不是———?”
云墨难得脸红,支支吾吾的道:“是,我见你神志不清,想着如果不尽快解毒,会一发不可收拾,就算你醒来会怪罪我也不怕。。。。。。。。。之后,为了替你们找到解药,匆匆忙忙的离开,只是临了留下一封书信,告知我的去向。”
“书信?”瑾澜忽然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那书信说的是解除婚约的,这才导致她心灰意冷,加上当时不知道是他解的毒,凝碧也在一旁拼命的安慰着她,当时她为了顾家的声誉,更为了大哥,后来更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情,觉得无脸见人,那时所有人都把她当妖孽看待,虽说爹爹极力的压下此事,但是没有不通风的墙,她怕会给顾家造成不可挽救的后果,也知道自己这毒在暂时解了,但是没有解药,一样的会死去,这才想着找个地方躲起来,想着就此离去。。。。。。。
世事难料,却原来不是大哥。。。。。。
对于当时的境况,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此时她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个陷阱!想要顾家身败名裂的陷阱!只是,当时很混乱,加之她那时心如死灰,也就没去过多的注意——现在想来,当时诸多的疑点其实都是说不过去的,为什么她会第一时间得知?为什么当时极力的鼓吹自己躲起来?说什么这样就可以暂时躲避,当时那闪烁的眼神,如果是在平时,她早就发觉到了异常,可是当时自己满脑子的慌乱,也就忽略了这些。是她吗!??只是时过境迁,当时的罪证定是早早的就毁灭了的。现在想要找出当年的真相,却是难如登天,只是,再困难也要找,不能让那幕后之人这样逍遥法外。一定!一定要找出来!
一双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一点点的掰开她的手指:“你莫要伤心,伤在你身疼在我心。会找出真凶的,我一直令人在找,只是当时的人太多,一直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直到最近才有了点进展,莫急,会查到的。”
瑾澜红着眼眶,抬起头来望着云墨,眼里的雾气怎么也消散不了:“是谁?”
云墨稍微一滞,温润的眸子转瞬冷冽:“与周家有关,或许萧家也推脱不了责任。”
果然是周家么?当年,周家与她们家是至交,两家往来频繁,她与周凝碧更是青梅竹马,从小,她没姐妹,都是把周凝碧当成姐姐来看的,而她也是对自己百般的呵护教导,有什么都是与她一起分享,就算当初觉得周德通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也没太当回事,因为,两家的生意也是有所来往,爹爹也是不当回事,还说是她小孩子心性,识人不清。。。。。。现如今看来,却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