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精致的马车行驶在去往左城的官道上,聂怀苍三天前接到明皇一道圣旨,命怀北少将军聂怀苍陪同二皇子聂怀仁去往左城,替皇家恭贺左将军五十大寿,以表天子对左氏的恩惠与看重,途中聂怀苍与聂怀仁乔装改扮成商人带着家丁南下经商。
就在圣旨颁下的前天晚上御书房中二皇子聂怀仁与丞相陆临鹏分别坐在明皇的下首;“皇上,让聂怀苍前往左城,恐怕不妥啊!”陆临鹏俯首说道。聂怀仁也是眉头紧锁说道:“父皇,为何忽然改变主意,聂怀苍与左氏始终都是血亲,虽然他一直都恭顺有加,可毕竟不是自己人,怀北王在北地民声越来越高,深得民心,若是、、、”
“呵呵,皇儿到是想事越发周全了,朕感欣慰呀!”明皇面色温和,毫无担忧之色。
聂怀仁赶紧起身回到:“是父皇的恩典,儿臣只是想帮父皇解忧不敢怠慢学习。”陆临鹏嘴角上弯不动声色,心中却想这个外孙越来越成器了。
明皇拿起一旁的茶慢慢的品尝,下面两人便一直默不作声的等待,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明皇才缓缓开口:“怀仁,这一路上你要注意聂怀苍的一举一动,尤其在进入左城之后,如果他与左氏要有什么动静,马上让暗卫动手。”
聂怀仁与陆临鹏一听之下不禁心惊,原来皇上已动了杀心。明皇缓缓放下空茶盏接着说道:“若他死在左城,就与上京无干系了,外甥在舅舅的地方发生意外,即使再深的亲情也会散吧,更何况怀北王老来丧子,左将军曾经也丧失爱妹,这是情还是恨呀。”明皇的目光似是穿过岁月看向过去。聂怀仁与陆临鹏领会明皇意思躬身告退,明皇一个人坐在御书房良久,他缓缓抽出桌底的一个画轴打开,眼中瞬间闪现无数情绪,悔恨,愤怒,不甘还有深深的怜惜与遗憾,画中一翠绿衣衫的女子,容貌倾城,姿态高雅的坐在秋千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让人如沐春风,画卷的下角写着几个字“春月静好百花娇妍吾妻静妍”看到“吾妻”二字时明皇眼中已只剩下疯狂的嫉妒和狠绝。
聂怀苍一路上表现出很大的兴致,对沿途风光赞美有加,聂怀仁一路也是一直观花赏景,游山玩水,俨然两个年轻的风流公子爷;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要到左城,这里是去左城的必经之路,由于南蛮之地荒芜所以方圆十里只有这一家客栈名“往来客栈”看见这两辆华丽的马车,掌柜的亲自来伺候,聂怀仁称聂怀苍为二哥,一切做的自然亲切,聂怀苍也不扭捏,真如一对兄弟,叫了好酒好菜二人享用。
牧瑶与玉茹赶了几天的路终于要进左城了,心中也很高兴,希望马上就能见到大哥和爷爷,在正午时分也到了往来客栈,二人拿着简易的行囊走进来,店小二热情的迎接,玉茹用自己的绝技说了一口标准的男音定了一间房子,要了些吃食让小二端进房里。从她们二人一进来,聂怀苍就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药香,四处寻找只见是两个书生,玉茹开口说话时才又引起他的注意,这不是男音,他总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下属聂大换身,所以聂大和他都学过口技,仔细查看时在那个单薄的身影回首间,不经意便望进了那弯水眸,心想:“是她”。
聂怀仁也在看,见聂怀苍似乎也注意便多看了几眼,原来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哥,便笑着开口调侃:“二哥,在京里人人都说你不爱美人,清心寡欲,连皇、、、黄老爷的话你句句都听,就是不肯要女人,原来是喜欢这口、、、呵呵呵。”聂怀苍忍下心中的厌恶,早都听说京里好多人会样娈童,不想聂怀仁也知道,应该不只是知道而已。聂怀苍马上又恢复一副风流儒雅样子,答道:“三弟开玩笑了,我只是不想在这清苦之地还有书生苦读,当今圣上定可开辟一番盛世,为太子殿下铺就一条平坦的道路啊。”果然聂怀仁听完后果然色变,虽人在笑但眉宇间已带戾气。
牧瑶与玉茹在房间吃过饭后,玉姐姐在整理那些瓶瓶罐罐的药,牧瑶却一直觉得心神不定,从一进这家客栈就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不是那种监视和敌意,只是一种目光。与玉姐姐说一声后便独自来到客栈的后院,这是一方不大的花圃,没有什么修整,到是自然,看着一片碧绿心中宽畅了许多,这时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听身后人说道:“这位小哥深夜独自赏月可是想家了,不如分在下一片月光如何。”对呀,自己现在是男子,这声小哥定是叫自己的,牧瑶缓缓转过身来只见身后之人一身紫色衣袍,眉宇间英气逼人,面部线条冷硬说不出的男子气概,却又带着一种温文尔雅,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站在月光下,一身的银光好似天神般俊逸。牧瑶回过神来时有些窘迫自己刚刚是在盯着人家看呢!待看那人已是嘴角含笑的望着他。眼神像哥哥一般带着淡淡的宠溺。聂怀苍看着牧瑶,第一次见她,他挟持她,她强装镇静,后又救了他之后跑掉;这一次见她,她站在月光下表情迷茫似乎在想念谁,又好像在追忆往事,看自己的表情更是迷茫中带着惊讶,好像自己是怪物般,从头看到尾;她没认出自己,有怎么会认出呢,上次他是带了面具的,心中忽然有点遗憾,他若认出自己是不是会马上跑掉。聂怀苍自己都未发觉今天自己的心情是多么愉悦,有多久没卸下面具做真实的自己了。一时间牧瑶不知说些什么,聂怀苍也没有说话,两人站在这方花圃间,沐浴这一片月光,宁静而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