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婥婥以为自己听错了,微张着嘴,问:“你……说什么?”
平川依旧紧抱着她,又说了一遍:“我爱你。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愣了一会儿,胡婥婥猛地推开平川,叫道:“你有病啊!”
平川被胡婥婥这么一推,后退了两步,看着她。他知道胡婥婥不会那么容易地再次接受自己,现在他唯一庆幸的是,他们还没有离婚,在法律上,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还是夫妻。
胡婥婥被平川看得有点心里发毛,躲避着他的眼神说:“你别发神经了。我就出去一会儿的功夫你被谁洗脑了?”
她可不认为胡晴芬女士会有那样通天的本领,能把平川这么一个人给说通了。虽然她不否认以胡晴芬女士的聪明才智是应该会猜到她和平川之间的那点事,但她无法相信,自己就出去了五分钟不到,平川竟然发疯似的跟自己说那样的话。
“没人给我洗脑。是我自己想通了。”平川说。
“你想通什么了?觉得就算和我离婚你也得不到康林,觉得还是和我一起过日子比较轻松?”胡婥婥说。
平川摇头,解释:“这和康林没关系。这是我和你的事情。我喜欢你,爱上你,这才是我想通了的事情。”
胡婥婥本能地选择不信,她说:“你是想通了自己要装作这样吧?”
“婥婥,我……”
平川还想说什么,却被胡婥婥打断了:“停!别说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看着胡婥婥飞快跑入身后的电梯,平川幽幽叹口气,他搞懂自己的心都花了那么久,更不知道得花多久才能让胡婥婥相信自己的话。
等平川来到病房,正听到胡晴芬在训胡婥婥:“你说你,快三十岁的人了,连放个东西都能找不到!得亏平川眼神不好娶了你,不然看哪个男人敢要你!”
以前平川会觉得看着胡婥婥被训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很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但不知怎么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看到胡婥婥低着头撇着嘴被骂,心里竟会有股舍不得的感觉,很想上前去为她解围。当然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妈,您要找什么?”
“木梳。这个死丫头给我拿了又不知道放哪儿了。”
平川从床边的柜子里抽出个梳子,问:“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胡晴芬女士拿过去就往头上梳。
“这梳子上次是我收的,婥婥也许不知道我放这里了。”平川说。
胡晴芬女士手上停了动作,看了眼胡婥婥,说:“这次算老娘错怪你了。”
胡婥婥飞快地白了一眼,一边转身一边说:“我要出去接个人。”说完人就消失在门外了。
“这孩子,刚送人出去又要接人回来……”话更说完,胡晴芬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出去接人,接的是谁?
平川问出来了:“婥婥要去接谁?”
胡晴芬假装咳嗽了一声,说:“我也不知道。”
看着丈母娘不自然的神色,平川开始有点期待了。
胡婥婥到了楼下,林啸早已站在那里等着了,身边站着的,是林越西。
“爸爸。”胡婥婥叫道。
显然还没有习惯女儿的对自己的称呼,林啸听到这声“爸爸”眼眶又有点红。
旁边的林越西倒是轻松自在,开着玩笑说:“哟,这就叫上啦?”
“我向来效率高速度快。”胡婥婥说。
“婥婥。”林啸显得有些担忧,问:“你说,小胡她真的愿意见我吗?她会不会看见我就把我赶出去?”
“放心吧爸。你人到中年依旧那么玉树临风潇洒俊逸,阿姨肯定兴奋到从床上弹起来蹦到你身上。”
胡婥婥朝林越西瞅了瞅,心想林越西表面人模人样,私底下那张嘴原来也没边没谱的。
林啸没理不靠谱的儿子,深深吸了口气,说:“我们上去吧。”
胡婥婥点点头,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电梯里的气氛安静到沉重,病房里的平川更是觉得平时吧嗒吧嗒说个不停的胡晴芬女士此刻沉默到诡异。就在他想开口说话打破沉默时,病房的门打开了。
平川本能地掉头看过去,就见胡婥婥正站在门口,对着后面什么人说:“就在这儿。”
平川走过去,看到门外还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其中年轻的那个,似乎在哪里看见过……
“婥婥,这是……”平川问。
胡婥婥倒是落落大方地介绍了:“这是我爸,这是我爸的儿子。”
“叫哥哥不就好了?”林越西建议道。
平川罕见的一脸问号地呆愣在原地,直到胡婥婥推推他,轻声问:“我妈是不是很紧张?”
平川点头,原来胡晴芬女士刚才那样的表现是因为这个。
“不请他们进来吗?”平川问。
胡婥婥故作神秘道:“要让我妈吊足了……”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林越西已经把病房的门大开,将林啸和自己完全暴露在胡晴芬女士的眼前。
二十多年未见的两人皆是一愣,目光几乎是本能地对上。
林啸颤抖着嗓音叫她:“小胡。”
胡晴芬微张着嘴,唇瓣微微抖动着,要出口的呼唤却停在了嘴边,改成:“胡婥婥你这个王八蛋!也不知道先通知老娘把头发洗一下!”说完整个人就躲进了被褥当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尤其是从未见识过胡晴芬女士的林越西,脸颊的肉微微抖动,说:“阿姨真是性情中人。”
胡婥婥不屑地“切”了一声,这跟她妈是不是性情中人有个毛关系!
而平川看到林啸一步步向前,走向病床,则贴心地将胡婥婥和林越西带到了门外,并将门合了起来。
“干嘛带我们出来?我还想看看他们怎么相认的呢!”胡婥婥一脸不情愿。
“对啊,场面一定很壮观。”林越西面色沉稳地说。
平川心想,果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爱看热闹的劣根性怎么想都觉得不像是遗传自林啸,倒像是胡晴芬女士。
“婥婥,上次你和我说你和你爸爸在一起,就是刚才那位先生吗?”平川问。
林越西抢先回答:“可不是。不过你也应该叫他爸爸。”
“要你多嘴!”胡婥婥给了林越西这样一个眼神,转过身对平川说:“这事儿还蛮复杂的,你就先这样叫着吧。”
“叫‘爸爸’?”平川问。
胡婥婥点点头,平川却很开心,至少胡婥婥还没有急于跟自己撇清关系。
“你竟然是我爸的儿子!”胡婥婥又对林越西说。
林越西慢条斯理地说:“胡总监,这话我和你说才比较妥当吧?当了我爸三十几年的儿子,最近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
“最近?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不少时间了吧?”胡婥婥冷笑。
“你看,你这是对待哥哥的态度吗?”林越西表示不满意。
“你就是因为爸爸才把好愿的案子交给我的吗?”说起来,胡婥婥还是比较在意这个。
林越西笑笑,知道胡婥婥要强的个性,说:“要是你的工作能力入不了我的眼,你就是我爸的情人我也不会把好愿交给你来推广。”
这还差不多。胡婥婥微微笑了,很满意这样的回答。
“现在能叫声哥哥来听吗?”林越西问。
胡婥婥很干脆:“大哥。”
林越西又看向平川,说:“那你呢?”
平川也很大方:“大哥。”
林越西摆起谱来,翘着二郎腿说:“我一直是我们林家最小的一个,总算有个小的能叫我哥哥了。”
那么大年纪的男人竟然还在意这个。平川笑着摇摇头。
胡婥婥不给林越西摆谱的机会,问:“你和明流姐之间的事情怎么样了?”
问到这个,林越西的脸立马拉了下来,说:“什么人不好提,提她干嘛?”
“我比较好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