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胡婥婥的好奇心并没有被满足,林越西看都没看她一眼,对平川说:“我这妹妹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谱摆得真足。胡婥婥不屑地瞟林越西一眼,问平川:“你不好奇我怎么突然多出来个爸爸和哥哥吗?”
平川说:“等忙过这一阵再问你吧。”
胡婥婥理解平川的言下之意,倒也没和他过不去,说:“行吧,以后再说。”
林越西被彻底无视,也不怎么介意,从石凳上站起身,说:“我去看看他们叙完旧没有。”
胡婥婥拉住他,说:“现在才过了多久?他们那么多年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平川也说:“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下吧。”
拗不过这同心协力的夫妻俩,林越西重新坐到石凳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
胡婥婥笑眯眯地坐到林越西身边,声音里透露着浓浓的八卦意味:“大哥,就看在我叫你这声哥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你和明流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林越西斜了眼胡婥婥,问:“她告诉你什么了?”
“能告诉我的都告诉我了。”胡婥婥毫不犹豫地出卖姐妹。
“这女人……”林越西表情里有深深的无奈。
胡婥婥压低了声音问:“你喜欢你的助理吗?”
“谁说的?”林越西的反应很大。
“我猜的。”胡婥婥被林越西的高分贝吓了一跳,说:“我看你平时好像挺赏识她的嘛。”
平川看胡婥婥受惊的样子,走上前将她肩膀抱住,往旁边走了两步,轻声责备她:“别人的事情,你要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胡婥婥微微撇嘴,说:“我好奇嘛。”
“好奇心害死猫,你没听过?”林越西说。
“看你那么紧张的样子,这事儿八成跟你那个美女助理有关。”胡婥婥笃定地说。
看胡婥婥真是不怕死,平川连忙把她推到自己身后,对林越西说:“家教不严,大哥你见谅。”
胡婥婥忘了和平川之间的种种,不满地在平川身后隔着他的衣服拧他的腰。
林越西朝平川身后看了看,说:“我可不会打她,最多作为大哥教育一下她。”
平川笑了笑,说:“这种粗活还是交给我吧。”
林越西也笑了,对胡婥婥说:“你个丫头还真是找了个好老公啊。”说完又对平川说:“你这样惯着她,小心她骑到你头上撒野。”
“你平时都是那么大男子主义的对明流姐吗?难怪人家要和你离婚。”胡婥婥不怕死地说。
林越西倒没有生气,说:“你这样孩子气,我真怀疑平川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娶了你。”
“我可爱啊!”胡婥婥回道。
这话一出,平川和林越西同时扑哧笑了出来。真是从没见过一个奔三的女人敢这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这样说自己。
胡婥婥恼火地打了一下平川,命令道:“不准笑!”
平川听话地不再笑,把自己的小声憋在了心里。而林越西则继续嚣张地大笑着,直到胡婥婥说了一句话——
“明流姐说之前有个男人总缠着她,但最近发现那个男人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是谁?”林越西脸色又冷了下来。
“那你说件我感兴趣的事来交换。”胡婥婥不笨,知道一物换一物的概念。
林越西眯起商人的眼睛,问:“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说个人来糊弄我?”
“你大可以现在打电话给明流姐,看她说话是不是支支吾吾的。”王牌在手,胡婥婥可不怕。
林越西又盯着胡婥婥看了一会儿,说:“明流和我离婚是因为我的助理,但那完全是无中生有的事情。”
“撒谎!明流姐明明说过是你自己跟她说你要出轨的。”胡婥婥不信。
“我傻吗要出轨会跟她说!我之前是有对不起她,但我和她坦白之后,她……”林越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下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虽然和明流说的有点出入,但胡婥婥还是挺满意这个答案的。于是她说:“那个男人就是我朋友的小侄儿,觉得明流姐漂亮就一直缠着她,虽然她之前挺讨厌小孩儿的,但慢慢地好像越来越喜欢小孩儿了。”
林越西额间的青筋隐隐地暴了出来,盯着胡婥婥不说话。感觉到危险气息的胡婥婥慌忙躲到平川的身后,说:“明流姐气场那么强,除了你能有几个男人敢靠近她啊?”
好在胡婥婥的这句话让林越西很满意,便没再纠结于胡婥婥之前耍了自己,理了理衣服,问:“阿姨明天几点的手术?”
“上午9点。”平川回答。
“明天我会来。”林越西看了看手表,说:“我爸就先让他在这儿吧,晚上我让司机来接他。明天8点再和他一起过来。”
胡婥婥从平川的身后站了出来,说:“那明天见。”
林越西朝胡婥婥看了一眼,转而对平川说:“你辛苦了。”说完就转身走了。
“干嘛不跟我说?”胡婥婥看着林越西的背影抱怨道。
平川看着胡婥婥说:“大概是对你不放心吧。”
胡婥婥自然知道是这个原因,不知道怎么的,自从知道了林越西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之后,她对林越西就再没有对客户的那种客套生疏了。可能这就是血缘吧。
“你和大哥的妻子是怎么认识的?”平川问。
胡婥婥看了眼平川,说:“我以为你对八卦没那么感兴趣呢。”
“闲着也是无聊,不如听一听。”
于是胡婥婥坐在石凳上,跟平川讲起了她和秦苏云是怎么和明流成为姐妹的过程。当然她特地省略了当时她去秦苏云花店找她的原因。
“我当时其实挺好奇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对男人的评价那么坏,但又不好意思问。秦苏云那人你应该知道的,有什么问什么,从来不问合适不合适。所以她就问了,明流姐倒也挺大方的,直接就说了。”
“她那时候买了一束桔梗,说那是她老公经常送她的花,她买了送她老公。说怎么开始就怎么结束。”胡婥婥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说:“当时听到这句话我就觉得这女人挺不错的。后来云云又问明流姐她在卡片上写了什么,明流姐直接把卡片翻过来给我们看了一下。云云看了之后立刻就拍桌子说那束花送她,朋友也交定了。”
平川好奇道:“她在卡片上写了什么?”
胡婥婥靠近平川,低声说了句话,平川瞬间瞪大了眼,看着胡婥婥,显示出他很难相信现在的女人会那么彪悍。
“这样嫉恶如仇心直口快不拘小节的人,我和云云都很喜欢,所以当下就交了朋友。”
胡婥婥又想到平川那次请自己去日式料理店吃饭碰到林越西和明流吵架,说:“之后在料理店里看见明流姐和林越西吵架,我才知道她嘴里的负心汉就是我的客户。现在,更戏剧化的是,林越西竟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胡婥婥自己都很难相信这些巧合。
“所以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小说电视剧里的情节也不全然是骗人的。”平川发表感想。
胡婥婥笑了,抵了抵平川的手臂,说:“你刚刚叫‘大哥’,叫得挺顺口的嘛。”
平川也笑了笑,说:“他确实是我大哥啊。”
胡婥婥敛起笑容,问:“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有骗过你,婥婥。”平川说。
“为什么?”胡婥婥问,“一直以来,你做的所有决定都会让我想问为什么。”
平川看着胡婥婥,沉默良久,才回答:“婥婥,我一直以为爱情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她包括感觉,包括两人之间的相处,包括荷尔蒙分泌,包括在某一方面的契合……她包括很多种东西。就在两个小时前,我都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能被称作爱情。可是就在一瞬间,我的所有感官都告诉我,那种感情就是爱情。爱情原来很简单,就是我看到别的男人靠近你的时候,心里的那种恨不得将那个男人推到天涯海角的感觉。”
“你怎么能确定?也许只是我们两个相处的时候产生的熟悉感导致你产生对其他男人的排斥感呢?”胡婥婥不可否认自己动容了,但她仍理智地提出疑问。
“婥婥,我知道我这样做太自私了。提出结婚的是我,提出离婚的是我,不要离婚的也是我。相信我,我比你还要痛恨自己。我一直自以为心思足够成熟,但我实在幼稚得可笑,对于和你的一切,我做的都太幼稚了。”
“你……你不是喜欢康林吗?”胡婥婥问。
平川顿了一下,说:“我只能说,早上看见她时,我发现自己更想看着你。”
胡婥婥不知道自己该接什么话。她依旧喜欢平川,相信平川刚才所说的一切,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心里的那股不确定,究竟是为了什么?
“婥婥。等妈的病好了,我们出去旅游好不好?”平川说。
“旅游?”胡婥婥看向平川,问:“为什么?”
平川笑了,她果然是喜欢凡事问个为什么吗?
“我听说,一场旅游,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