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帘全部被捞了起来,她欣赏着这巍峨的宫中建筑。青砖,红墙,琉璃瓦,一沙一砾堆积而成的这气势磅礴得皇宫。无处不是美,无处不是艺术。那屋顶上徐徐如生的飞龙,腾云架雾般感觉随时都会离去。水澜好奇的看着屋顶上的长龙,她继承了熙月的记忆,这皇宫更是不知来了多少次,但是记忆归记忆,当她身处其中时,还是忍不住被震撼。人工巧将的雕琢一点也不比大自然的神功鬼斧差。她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终于身临其景了。
那长龙活灵活现,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像盯着你看,啧啧。据说这是大腕国第一巧将徐木所雕,是保佑大腕国风调雨顺的神龙。
水澜背被抬着转了一个弯又一个弯,过了一条有一条甬道,就在水澜快要绕晕时,终于停了下来。
福全刻意放低音量在轿外说道:“郡主,到了。”
她在轿内轻轻“嗯”了一声,便有一双白嫩的手替她打开轿帘,另一只手放在她面前。她停了停,安然的将手搭在那手上,借着那力,站起身来,微微一弯腰,便出得轿来。
她优雅的站定,将搭在那福全手背上的手收了回来,微微一笑,轻声说到:“走吧。”
“是。”那太监答应道,走在前面给水澜带路。
水澜不着痕迹的四下打量着周围的景色,这是一个花园,而且这花园记忆中熙月还常来,园中的百花还带着晶莹的露珠。每十步便有个一个宫女一个太监,看到她走来一一行礼,穿过一道道迂回的长廊,继续朝着熙月记忆中的地方走去。
福全将熙月领到书房外道:“郡主请在此等候,圣上早朝之后变回来接见郡主。”
“恩,好!”
“那,奴才就先行退下啦!”
“恩”
偌大的书房古朴华丽,空荡荡的只有水澜一个人,看看外面的天色。唉——不过六点啊,这早朝少说一个时辰,多则好几个小时候呢,她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自古以来皇帝的书房都是外人不得进入的禁地,熙月这皇帝舅舅却在这里接见她,足见对她的信任和宠爱了。又或者,她这件事还上升到政治高度了?
她无聊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桌案上还放着没有批阅完的奏折。她虽然好奇,但是还是知道分寸,不会逾越的去看那些不该看的东西。
在里面极其无聊的转了一圈,她跺步来到门外,看着外面的花园中百花盛开,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花草的清香,让她原本忐忑得心安定不少。反正距离早朝结束还有些时候,她干脆闲庭漫步的在园子赏起花来。那些芬芳娇嫩的花朵上还带着点露水,更显的清翠欲滴。
不知不觉她往园子的很深处走去,身后是两个宫女远远的跟着她,但是又保证能看得见她。这素质,真不愧是未来的容嬷嬷。记忆中这个园子很大,不但大还和各个贵妃的园子相通,所以她走的小心翼翼,不希望遇到个什么妃啊嫔的。要知道,皇帝的女人可是最八卦的。常年幽居深宫的女人,除了喜欢当妇科医生帮别人做人流以外,还有就是挖掘各种小道消息。
她这里刚好出了件大事,她可不想成为八卦素材。皇帝的女人要YY,上帝都拿她们没办法。
园中好些花都已近绽放。仔细想想这园子好像没有名字?这是为什么呢?
无聊极了她只能在花园里瞎转悠,可是又不敢又不敢走太远,只能看看这花,瞅瞅那树。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太监来通报皇上早朝结束,她便领了先前那两个宫女回去。
走到书房外变看见三个高大的身影,她爹,她舅,还有——霄徵墨。抬起的脚顿了顿,最后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那皇帝却先哼了哼,严厉的说:“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以前小时候挺乖的啊。怎么,现在长大了,翅膀长硬了?”语调不紧不慢,表情很严肃,但是那语气里浓浓的宠溺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他抬脚跨进书房内,沐言和宵徵墨紧随其后。
水澜跟在他们后头进屋,扬起大大的笑脸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听得她这样说,三人皆是一脸惊异的转过头来看着头。六只眼中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字:你说什么?!
她纳闷的摸摸脑袋,这熙月专干这种大逆不道,有辱门风,给皇家丢脸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大家还没习惯啊?要习惯才好,她这个穿越者,指不定干出什么更脱线的事情呢。
走在前方的年轻皇帝,回过头来严厉的看着水澜,恨铁不成钢的道:“堂堂一个郡主,金枝玉叶,你居然···”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霄徵墨,这个年轻皇帝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私奔?不是,追男人?他一国之君,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看水澜一脸的无所谓,他差点气出脑溢血:“居然毫无悔改之心。”
水澜上前替他顺了顺心口:“皇帝舅舅,不要生气嘛,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沐连晋叹口气:“你们说这件事怎么处理吧?”
说到处理这件事上,她来了兴趣,立马建议到:“这事很好办呀!反正我也死成,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什么?”沐连晋不由的提高音量:“熙月郡主,离家出走不说,还上吊自杀未遂,这皇室的颜面还要不要了?”年轻皇帝真是越说越气,怎么他妹妹以前这样,现在连侄女也这样?“一句没发生?就过啦?我怎么跟皇室成员交代?怎么跟天下百姓交代?怎么跟你娘交代?”沐连晋越说越激动,背着手不停的在屋内走来走去。
沐言和宵徵墨都不约而同的站出来:“皇上息怒。”
水澜看看沐言,又看看宵徵墨,也只能低下头:“皇帝舅舅息怒。”虽然她真的不知道,她干这事和天下百姓有啥关系,但是眼力劲还是有的。
沐连晋皇帝想了想,对着熙月说:“丫头,这件事你闹的太大了。”
水澜低头回答:“是。”
沐连晋看向霄徵墨,顿了顿说:“阿墨,这件事你也有责任。”霄徵墨的心里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偏头向熙月望去,没想到那丫头也正偏着头看他,一脸的茫然。霄徵墨的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沐连晋继续说道:“所以啊,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目光看向霄徵墨:“给你们赐婚,等月儿及笄后,立即成婚,堵了这悠悠众口!”最后这句话,他是一直看着霄徵墨的,眼神坚定而不可拒绝。他这个侄女啊,喜欢这个人喜欢的紧,还闹出这么一场,所以赐婚的事,想也不想熙月肯定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霄徵墨的态度。
霄徵墨心里已猜到几分,他微微皱了皱眉,娶她?不过一个名分,只是他非常不喜欢被人操控的感觉,然而不知为何,要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他抬眼看向熙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水澜看霄徵墨犹豫不决,心下紧张万分,开什么玩笑,她才不想一穿过来就要嫁人,而且还明明知道那个人不喜欢自己。可是—为什么?霄徵墨明明不喜欢熙月的,面对赐婚他为什么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