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狄帆说:“我已经没多长时候了,既然你们称我为大哥,我也嘱咐你们几句,日后遇事你们自己也要多想想,学会自己拿主意,不能一味糊涂,省得我死了,你们连饭碗都没有。”
众人沉默。
狄帆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我还没死呢,别跟哭丧似得,挂着一副长脸,很丑啊。”
众人稍微缓和了一些。
狄帆又说:“你们都或多或少学了混元内功和金圣手的功夫,算是七星教的一份子,也要多多关心那些日子过得不好的人,可别给我做出莫名其妙的糊涂事来。这点,你们千万记住。”
众人应诺。
张顺子说:“如果有人胆敢为难我,我就说是七星教掌门的小弟,太元真人传人的兄弟。”
“那也得有人追得上啊!”
“除了大哥,我看谁也别想。”
“不一定,我看昭月妹妹就可以轻轻松松拿下!”
见众人大笑,狄帆严肃地说:“传人的话呢,就不要说了。当然啦,如果有人威胁你们,那认下也无妨的。反正后人是肯定没错的。”
众人应诺。
“大马镖局的赏银原本是六万金,其中一万金已经让钱大哥存在中原钱庄里了,每人都有一份,你们出去遇事,凭自己的签字和手印就可以在中原钱庄的任意分号领取。”这便是狄帆吩咐党在兴做的第二件事。
不多时,来到老城北门,狄帆、党在兴、钱万贯和袁漾目送张顺子等人。众人依依惜别自不必说。
最后,党在兴说:“大哥,有八位副庄主已经到了,剩下的两位应该马上就到,我们也过去吧。”狄帆看看日头,马上要过午时了,点头示意。
只有袁漾回了迎宾楼,狄帆、钱万贯和党在兴再次去了香榭红楼,穿过后厨,进了之前用餐的那间雅居。在一侧的墙壁上,钱万贯敲了十一下,开出一道门来,露出一条密道。三人进入密道,党在兴才恍然大悟,说:“原来你们二位就是剩下的两位副庄主。”
狄帆微笑着“嘘”了一声,便戴上了虎侯面具和虎侯玉扳指。钱万贯戴上了狗侯面具和狗侯玉扳指,他便是狗侯十爷。党在兴也戴上了铜制的鼠首面具和鼠首镶玉黄金戒,他就是十二爷。三人穿过密道,见到一扇大闸门,两旁分别有一位大汉,一位叫尉迟大德,一位叫尉迟小才,是孪生兄弟,矗立着的,仿佛是门神。
尉迟兄弟见狄钱党三人来了,忙跪拜行礼。狄帆说:“以后不必再行跪拜之礼了。”尉迟兄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党在兴说:“一切听三爷的便是。”尉迟兄弟应下,给他们开了门。三人进入密室,尉迟兄弟便放了闸。
稍加寒暄之后,狄帆就说:“我等来晚了,还请恕罪。”
七爷说:“不晚不晚,距庄主通知的时候还有半柱香。”
党在兴去焚香,然后一一交给了众人。众人便在左侧的画像前跪下,虔诚般说了中原钱庄的古训。
礼毕,党在兴说:“今日聚会,庄主有事不在,一切事务都由你们十位副庄主主持操办,我来,只是旁听,回头好禀报主人。”包括钱万贯在内的九位副庄主都很诧异,心里嘀咕着:庄主清晨才知会大家来此聚会,结果他自己却没来,会不会出了什么别的事情。
狄帆说:“没什么好议论的,庄主不在,只要我与十爷意见一致,仍然不会坏了庄中规矩,买卖照做,钱财也滚滚得流进诸位的口袋。”
五爷对狄帆说:“那得看三爷能不能与十爷想到一块去,可不能事先都已通了水,来诓我们。”
钱万贯说:“大胆老五,怎么跟我大……大三爷说话呢!如……如果我说不管三爷说什么话,我都支持呢?”钱万贯差点说漏了嘴,还好,又圆了过去。
狄帆说:“可别什么事都听我的,十爷的主意就是你十爷自己的,我可僭越啊,也从来没有强行逼你。”
七爷圆了场,说:“我们都是庄里人,不必大吵大闹的,以和为贵,刚一起说过的嘛。”
党在兴说:“今日来此一聚,只一件事,就是十爷签的大马镖局保票之事。”这便是狄帆吩咐党在兴办的第三件事,请所有副庄主来此一聚,但先瞒下老庄主是轩辕老人。
狄帆说:“大家都已经听说了,大马镖局连发命案,几乎灭门,如果要赔,得花百万两银子善后。虽然安远节度使已经发了告示,庄主还是不放心。早晨老城里已经传出我们钱庄愿意出五万金悬赏拿凶,是庄主吩咐神行者这么做的。我现在提议十爷再出一万金给狄帆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帮忙破案。如果他们破了案,我们就平分九万金,如果其他人破了案,狄帆那里的一万金也打了水漂,我们只有四万金好分。不知诸位意见如何?”
钱万贯说:“我没意见,反正事情是我办的。”
众人觉得此法可行,都点头答应。
狄帆对五爷说:“只是多赚少赚的问题而已,老五可有异议?”五爷心里肯定不服气,但他自己没有想出别的更好的办法,同时也觉得这个主意还可以,只好勉强答应。
狄帆接着说:“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事,希望诸位能够答应。”
七爷问:“什么事?”
“每次聚会,大家都戴着面具,我很好奇大家都是谁,长什么样,想一睹真容。”说话间,狄帆已摆出了虎侯印章。
见狄帆如此,钱万贯也摆出狗侯印章,接过狄帆的话来,说:“同意!我早想摘下来了,你们看我这体型,戴着祖上传下来的面具,每次都把面具弄得油油的,晚上睡觉都觉得对不起祖宗。”
党在兴说:“我也愿意。”话音刚落,狄帆早已去下面具,接着钱万贯和党在兴也都摘下面具,众人既惊喜,也很诧异,便纷纷摘下面具。
狄帆看后,哈哈大笑,说:“原来是你们啊!我之前的提议不变,不知诸位长辈和二弟还改不改主意?”